来，赚小钱钱［快穿］

　　万寿节并不是一个节，它其实指的是皇帝的生日。
　　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处于封建特权阶级顶端，是普天之下最最尊贵的人，他的诞辰，自然是要普天同庆的。因此皇上的生日也叫万寿节。
　　每个皇帝生日都不同，所以万寿节也没有个固定日期，全凭当今天子而定。当今天子什么哪天出生，哪天就是万寿节。如今的明帝是腊月十六出生的，那么他在位时万寿节便定在腊月十六这一天了。
　　万寿节这天，皇宫一派热闹，本来就金碧辉煌的殿宇更加气势恢宏，万象呈祥。外国使臣、宗室成员、皇子、后宫妃子、前朝四品及以上大员纷纷入宫贺寿。当然这次万寿节的重头彩在贺寿之前的立储封王一事上。
　　刚刚收归军权的明帝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在这天调了几万精兵围着皇宫城墙站了几圈，兵士们战袍加身，兵戟森森，各个出口不论大门小门侧门还是什么隐秘通道的更是重兵把守，确保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于是这样的万寿节又平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氛，让不少人心底暗暗心惊。
　　明帝还笑着解释了一下，这是为了各位爱卿皇子妃子的安全着想，免得公布了太子人选之后，又发生什么意外，毕竟最近发生的意外已经够多了。这么一来，本来还计划着什么的人更是彻底歇了心思。
　　首先宣布了立六皇子为太子的消息。
　　这个消息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六皇子是庶子，出身不高，并不是有力的竞争人选；但是六皇子才华出众，又是前面几位唯一好端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的皇子。
　　然后其余的成年皇子都封了王，或亲王或郡王，或远或近，或大或小，总之都是有封地的藩王，分散各处，帮忙守住大燕的江山。至于权利中心的繁华京城，以后就只能是太子的地盘了。藩王们必须在一个月之内离开上京，前往封地，往后若是没有皇帝的召唤，不得返京。有了封地固然自由自在，只是再也无法享受京城的繁华了。
　　无论愿与不愿，这事都基本落定，很难有转寰的余地了。不满？想想旁边的大军吧。
　　就这样立储封王一事顺顺利利地完成了。
　　接着便是向皇上祝寿的时候了，当然是先由皇子们上前。
　　之前皇子们是按长幼顺序排列的，现在太子当头，尊卑决定了位置。
　　穆寒给明帝献了一柄碧玉云纹如意作为寿礼，下来经过现在已为太子的六皇子。穆寒以前是没有见过他的，知识后忍不住注意了下，只见他锦衣墨发，唇角含着浅笑，眼中却清泠泠的，一点也不像出自至尊至贵的皇家之人，倒像不食五谷、餐风饮露的世外仙人。穆寒不由得暗暗称奇，心道好一个风姿毓秀的太子，于是也恭恭敬敬地说了声：“恭贺太子。”
　　太子看见他，颔首一笑，这样的笑容倒真实多了，“既是未来的亲家，就不必这样见外了。”
　　这话穆寒听了就不开心了，遂匆匆走过了。一路到下面，就见到了已被封为靖州王的九皇子，但是那容貌，分明就是不日前离开的严箫。现在想来，应该是燕箫才对。
　　因为早有预料，穆寒也不是很意外，只是平静地行了一个礼，“恭贺殿下。”
　　燕箫脸上早就没有了以前天真活泼的笑容，变得克制而矜持了，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天家威严。
　　“穆大人多礼，本王不日就要离开上京，以后怕是见不到了。”
　　“靖州路途遥远，希望殿下一路顺遂。”
　　“借大人吉言。”
　　穆寒回到自己位置上，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惆怅。明明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是曾经一起度过欢乐日子的师兄弟不知为何就变得这样生疏了，是因为牵涉到了朝廷富贵？穆寒暗叹了一口气，也许是他做错了吧，他不该猜忌他，疏远他，师弟现在看上去十分孤独的样子。
　　年关越发近了，天气也跟着越来越冷。白天的时候差不多都见不着太阳，天上阴云四布，寒鸦哀叫。晚上则北风呼啸，大雪风飞，人睡得迷迷糊糊时常听到枯枝被压断的声音。穆家院子里的草木大都衰败了，地上枯黄一片，树枝上光秃秃的看着有几分凄凉意味。唯独那几株曲折嶙峋的梅树不畏严寒，在皑皑白雪中傲然开花，吐露生机，给这冰天雪地带来缕缕清香。
　　秦五涵里面穿了厚厚棉衣，外面又披上了连帽的貂皮大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懒洋洋地倚在太妃椅上看着穆夫人和太子府的人忙来忙去。
　　六皇子好像对穆家的举动毫不在意，仍然要娶穆家小姐，于是“穆玲”就有准皇子妃升级成了准太子妃。
　　司礼监已经挑好了日子，定在了开春十八日。于是在腊月二十八这天，司礼监监正同太子府上的长吏一同来穆府下聘了。既然是太子大婚，娶的又是正正经经的太子妃，这聘礼直接出国库出，不可谓不隆重。满院子的礼担比起之前的任何封赏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件件都挂上了红绸红布，显得喜气洋洋。
　　“......东西都在这儿了，这是礼单，您请过目。”
　　“好，辛苦了，两位大人留下来吃饭吧？”
　　“谢谢您招待，只是还要回去跟皇上和太子殿下复命，不好耽搁......请穆小姐好好将养着吧，希望在大喜之日能好一些，在下就先告退了。”
　　“您们慢走。”
　　等人都了，穆夫人拿着长长的礼单走到女儿身边坐下，叹了一口气。
　　“唉，虽然我一直想着你出嫁，可是临到头了又觉得不真实。尤其是一想到你要成为太子妃，将来可能要母仪天下，我就觉得心里不踏实，你这丫头哪里有做这个的潜质？唉，礼单你自个儿看看吧。”穆夫人把那张长长的单子递过去。
　　秦五涵并不接，动也不动地就着穆夫人的手看了一眼，隐约瞥见上面用平直方正的隶书写了“东珠”、“紫檀”、“和田玉”“金珐琅”等等字眼，国库出来的东西嘛，无一不价值连城，民间罕见。但是这些东西最后又不全都归她，她了也只是干眼红而已，索性不看。
　　穆夫人见她不看就收在一边的匣子了，又道：“你的嫁妆我是早早就预备了的，只是没想到你要嫁进皇家，原先预备的就不够看了。但你也不用担心，我就你这一个女儿，肯定不会让你被看轻了去，趁着这半个多月，我再给你准备些.......”
　　穆夫人说了一堆话，回头一看女儿懒洋洋地抱着暖手炉动也不动，眼睛半阖跟睡着了一样，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她的话，顿时怒了：“你这丫头，平时活蹦乱跳的叫也叫不住，过个冬看把你懒的，恨不得天天窝在被窝里！自己的事情也不多关心些！眼看就要出门子了，还是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样子！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女儿！”说完，看她还是那副死样子，气得拂袖而去，眼不见为净！
　　“冷嘛。”秦五涵见穆夫人被气走了，才慢吞吞地说了一句。
　　她一个南方孩子，哪里经过这种冰天雪地的气候？穿多少都觉得好冷，都快冻死了好吗！天知道现在穆府安稳了，她多想回到夏天去，之所以迟迟不去，还不是为了给自己挑件礼物，不然就白来一趟了好吗。她死挨到今天，就是想从这些国库出来的聘礼中找到一件最最值钱的，好回去卖了当土豪。
　　现在穆夫人走了，秦五涵就来劲儿了！她一跃而起，把还在忙活的下人们挥退，开始摩拳擦掌地在各个礼箱礼盒挑来捡去。
　　正挑得来劲儿，穆寒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进来，她于是问道：“郑师兄郑师妹闵师姐都好好送回去了？”
　　这里没事情了，郑青岚就要回祁山了；郑晓月和闵纹都已学成归家，一个在姑苏，一个在浙闽一带，也要回去了。穆寒和闵纹已经深情互许，虽然舍不得，但是也得让人家回家过个年才行，因此约定了明春去提亲，把三人一并送走了。
　　穆寒面上还有些不舍，一边拍身上的落雪，一边答道：“嗯。”
　　秦五涵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哥哥，又不是见不着了，用不着这么依依不舍的。”一边心里又想到，咱俩才是真正见不着了呢，她没有哥哥，这个哥哥感觉还是挺好的。
　　穆寒又“嗯”了一声，问道：“我回来时遇见了娘，说心情不好要出门和李夫人喝茶赏梅去，怎么，你又气着她了？”
　　“哪有，娘亲嫌弃我懒，说了我一通就走了。”
　　“娘说的也没错，我看你这段时间确实挺懒的，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看聘礼来着？”
　　“看看哪个值钱呀！”
　　秦五涵兴致勃勃地把自认为很值钱的东西都挑到桌上，又把穆寒拉过来当参谋。穆寒看了一眼就摇摇头，先是拿过礼单看了一眼，眼里惊讶一闪而过，然后从那堆金银珠宝里取出一个一尺见方、雕刻极尽繁复精美的木盒。
　　“这些东西样样都值钱，但是要说到举世仅有、独一无二的话，当属这对龙凤血玉。这是前朝的东西了，出自一位很有名的雕刻大师，据说是某位皇帝为了挚爱的皇后专门寻来的。我朝太祖皇帝夺得天下之后，这东西也就属于大燕国库了，每位皇帝都爱不释手。怎么如今给了太子做聘礼了？怪哉。”
　　穆寒一边疑惑一边打开了盒子，秦五涵就见两块通红的血玉躺在里面，一块游龙在天，一块凤飞九霄，大小就跟她自己摊开的手掌差不多。她摸了一下就被冰了一个哆嗦，冷冰冰的，一点也没有温润的感觉，仔细看看，里面好像还有血液在流动似的。
　　秦五涵怀疑的看了又看，因为对这个没有研究她也看不出什么来，只好跟行家确定一下，“这独特是独特了，到底值钱不？”
　　“当然值钱了，曾有外国使臣用八座城池来换，明帝也一口回绝了。”穆寒哭笑不得，“妹妹计较这么清楚做什么，你又不缺钱。”
　　“呵呵，问问。”
　　秦五涵讪笑，心里吐槽，你妹妹当然不缺钱，但是我缺钱啊！
　　这时候，非常突兀地，一把泛着寒光的剑突然出现，架在了秦五涵裹得厚厚的脖子边。她一愣，抬头就看见了穆寒看向她身后，又惊又怒的目光。
　　“穆小姐，我本来已经在去靖州的路上了，但是心中始终想着你，就又回来了。我从来没有这么放不下过一个人，你跟我走，做我的王妃好不好？”
　　秦五涵缓缓回头，看见了燕箫的脸，他在拿着剑架在她脖子上时，竟然能够脸上带着笑，语气温柔地说出这些话，她也是佩服。
　　她直接说：“不好。”
　　燕箫一愣，大约是想不到她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顿时脸上的笑没有了，歉然道：“那我只能冒犯了。”说着便挟持着她往后退。
　　穆寒脸色很难看，冷道：“放开她！”
　　严箫摇摇头，“穆师兄不要动怒，我只真心待她的，会好好照顾她。”
　　秦五涵听得直皱眉头，她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下意识地就把这跟朝堂上联系在一起，阴谋论了。刚想反抗，突然眼睛一亮，福至心灵：妈呀，这可是个很好的离开的机会呀！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秦五涵本来是想默念着“游戏结束”，眼睛一闭，灵魂脱离的，可是这时候变故又生了！
　　几名黑衣蒙面人突然从墙头上飞跃进来，动作快速，杀气腾腾！他们训练有素的三人拦住穆寒，一人目标直指秦五涵。秦五涵不过是穿多了一点动作不灵活，就被当胸刺了一剑。卧槽，这一瞬间，她终于知道什么叫透心凉了！
　　“啪！”暖手炉掉在地上，摔碎了。
　　“快走。”
　　秦五涵马上反应过来严箫要被陷害了，“临死前”竟然大发善心，使出吃奶的力气朝严箫打出一掌，然后就再也没有力气，倒在地上了。
　　“你果然是会武的......”
　　严箫被那毫不留情的一掌打得飞了出去，因而也躲过了黑衣人的袭击，他看着那个倒下的身影，苦笑着说。
　　他知道留下来对他不利，只好不甘地再看一眼她，顺着那股力道跃出穆府，用轻功离开了。
　　黑衣人见计划失败，也立刻收手离开了。
　　“铃儿！”穆寒顾不得追那些黑衣人，慌忙过来查看妹妹的情况。
　　“哥，哥，我......避开了要害，没事的，”秦五涵忍着剧痛交代，“不，不要透露出去，他被陷害了......我，我走了，再见，有......有个哥哥......真好！”说完再也忍不住，眼睛一闭失去了意识。
　　“铃儿！”
　　穆寒心里一慌，不知道该信她前面的话还是该怀疑她后面的诀别语气。他挥手在她身上点了几个止血大穴，刚想去找大夫，太子就带着人过来了。
　　太子一双清冷的眼睛这时候尤其锋利，仿佛带着逼人的锐光。他先是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浑身淌血的穆玲，然后转头看了看满院子的聘礼，当看到桌上慢慢消失的血玉时，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呵。”

《来，赚小钱钱［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