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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标本
像是有翩翩的蝴蝶停驻在了肩头,她的手势极轻,但是声音里面带着一种未知的,引人上瘾的蛊惑:
“你是,爱着我的.......赤司征十郎。”
与其说是在诉说事实的口气,不如说是命令。倒映在赤司异色双眸中的,是血迹在富江那张苍白的脸上斑斑显示,可是更显出一种近乎不正常的艳异来,宛如在洁白的蔷薇上凝住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血迹,触目惊心的血红绽在她洁白无瑕的面容上,那双漆黑的双瞳,带着一种难辨的,像是蛊惑一般的看着他,让人无端生出一种暴虐的思想来——
——撕碎她吧,占有她吧,剖开她吧,然后让她完全属于自己!!
可是赤司压住了在心里的这份躁动,在身体里尖啸着的声音让他感到无比的烦躁与厌恶,但是从选择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这份深藏在身体中的异样是暂时消除不掉的。一直以来对川上富江避之不及的赤司,没有选择拍开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而是抬起双手来,缓缓的用手捧起了对方的脸,赤金双眸里闪烁着的光彩略微变暗,显得分外诡谲。富江并不拒绝这样显得突兀的亲昵举动,毕竟她是最明白赤司先后变化反差之大原因的人——她可是“罪魁祸首”。
——没有人能够抵挡“川上富江”的诱惑,无论是位高权重的内阁大臣,还是心无杂念的清教徒。
她略显得意的笑起来,可是又从这份得意之中忽然感受到一份无法言喻的寂寥与无趣,这份寂寥的感觉很快就被压下了心底,她睁大眼睛,盯向了那异色双眸。直视着那一只金色的眼眸让她感到不适,那眼睛里面存在着令她畏惧的东西,像是能够透过事物的外表看透东西的本质,所以她一瞬间想要退缩,她知道自己的内在到底是怎样的“罪孽”,但是看到赤司并无波澜的目光后,她稍微放心了起来,继续看着那双眼眸,就连那份笑容也未褪色半分。
尽管知道自己的理智已然崩溃,但是赤司征十郎还是不受控制的,将眼眸凑近了少女的脸颊,然后那双盯向了富江点漆般的眼睛的金色眸子看起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他看见那双纯黑色的双眼里像是流动着深深的海水,在浅色的海水下却是深不见底的渊源,可是又在漆黑的色泽里点缀出光泽来,像一个漩涡,将人的意识和思维慢慢的吸纳进里面去,最后吞噬得渣都不剩,被吞噬者却依旧心甘情愿。明明同样知道会变得粉身碎骨,而赤司还是选择去看了那双眼睛,以及那颗眼角下的泪痣。他自主选择了灭亡。
——咔嚓,咔嚓。
有什么破碎的声音,清晰地传达到了赤司的耳边。
富江“咯咯咯”的笑起来,也回手捧住了赤司的脸,像是看着一件一直以来从未得到,今天终于成为自己囊中之物的艺术品:“赤司......你是爱着我的。”
她再次重复了那一句话,只是语序不再相同了。
她肯定了自己“被爱”这一事实。
×
一天后。
赤司父子二人各坐长桌两头,都是有条不紊的使用着刀叉,不发出任何一点声响,看得出良好的家教与礼仪。长桌一头的赤司征臣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
“征十郎,最近你去社团的时间多了起来吧,我希望你还是以学业为重,赤司家的继承人,必须文武双全。”
赤司征臣坐在餐桌的另一头,轻描淡写的道。作为日本三大财阀,整个日本经济的领导人,他从小对赤司的要求就是严中之严,也一手造就了赤司对于“胜利”绝对渴望的性格,赤司征臣几乎就是儿子开启第二人格与“天帝之眼”的导火索。作为爱好的篮球稍稍慰藉了他的心灵,但是“奇迹的世代”们的急速成长使得他“胜利至上”的色彩的日趋浓厚,赤司的精神支柱崩塌,让他终于失去了可以逃避精神负担的地方。最终使他的精神压力在与紫原一战后爆发,促使他的第二人格觉醒。
母亲赤司诗织去世后,赤司征臣对赤司的培训更加严苛,而且十分可悲的是,他偏偏有能力接受这样的教育,于是他越是有能力,受到的教育也就越多,父亲教育的速度也就越快,导致了他第二人格的诞生。
“是。”
赤司冷淡而不带感情起伏的回答,他放下了刀叉,“我吃完了。”赤司征臣颔首,并不准备与赤司继续谈话,示意他可以回房间里去了。
赤司见状,转身走上了楼梯,经过走廊,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扉,然后反手关上,顺便上了锁。他走进自己的卧室里,映入眼帘的便是漆丽黑发的少女正翻阅着自己书柜上的书籍,她手中的是一本《新史太阁记》,赤司微微诧异,“你对丰臣秀吉感兴趣吗?”
富江抬起头来,忽然挺突兀的嗤笑了一声:“不是感不感兴趣的问题,我认识过他。”她扬一扬手中的书本,“这个人居然在死后还有那么多人歌颂,在我记忆中,他可是个恶心的家伙啊①。”
丰臣秀吉距今也是五百多年的人物了,若说是“认识”还显得正常,毕竟人家在历史上赫赫有名,而富江的这一句“认识过他”,更是让赤司体会到了话语里传递出来的,从赤司昨天看到富江诡异重生后,就知道她这个存在不比寻常,甚至让人调查“川上富江”之后,赤司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少女到底是个怎样棘手的怪异存在——整个日本境内,至少有上百个与”川上富江”同名的女孩,若是一两个重名也就罢了,可是整个日本居然不止同名,就连同姓的都有上百人!
这是何等诡异的事情啊!
富江见他并不说话,也自觉没趣,便换了一个话题,“你把我关在这里,想干什么?”
她并不危急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一样,都是将自己禁锢在这里,不让自己靠近学校。她目前已经诱惑了赤司,并不担心他的想法会和上次一样。
“你想干什么?”赤司听了这句问话,反问了富江一句。富江看着他莫名其妙变得有些阴沉的神色,也不悦的皱起眉来,“哈?你得让我出去吧?总把我关在这里。”
直到刚才,赤司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思绪是理智的,直到眼前的少女说出“我要出去”的话语时,昨天那个烦躁的声音重新在心底尖啸起来,再次试图让他的理智崩溃碎裂,那些令人厌烦的声音盘旋在心间、耳畔,萦绕不去——
——不能让她出去!!
——她是我的!!
——如果她要出去的话,砍下她的四肢,挖出她的眼睛!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仅有的理智盘旋在脑海里高速运转着,思考目前状况的对策,目前只有身体显得并无异常,可是意识已经开始四分五裂,所有的理性都因为富江的话语点燃,成为了灰烬,成为了渣滓——啊啊,直到刚才都维持着“正常”的赤司征十郎,再次因为接触了川上富江,变得异常起来。
“——你要出去吗?”
赤司,笑了起来。
恶寒,前未所有的恶寒席上了心头,尽管如此,富江还是嘴硬的道,“那又怎样?你难道想要拦住了吗?我就是要出去,赤司征十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明显得意的笑了起来,“你不可能困住我,因为你现在已经爱上我了——识相的话就退开吧?”
赤司不为所动。
他盯向富江的面容,就是这幅皮囊滋生着这个少女理所当然的傲慢与优越感,他眸光略暗,红眸深沉,逐渐堕落成黑色:“对于你的话,我给予两点建议。1.我的确......是爱着你的。”坦然的,承认了爱着少女的话语,但是他接着继续说了下去,“2.你蛊惑人心的那种能力,并不会成为我行动的牢笼。”
纵然富江的能力致使赤司“爱”上了她,但是这不会成为赤司的弱点——这份“爱”无法影响任何。
与其说是富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不如说是她太小看了“赤司征十郎”这名王者的能力,她太自以为是了。
心念电转的瞬间,赤司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母亲告诉过自己,如何让玫瑰永不凋谢的方法。——制成花标本就好了。
“川上富江”的存在只能引来更多的麻烦,既然这份“爱意”在心中只能徒添麻烦,那么干脆让她“死去”——赤司亲眼见识过富江死而复生的能力,但是他接下来想要做的与“杀死”并无瓜葛,只是将对方,制成“标本”而已。
——“征,我想要一直看到玫瑰花盛开的模样,我们来一起制作玫瑰花标本吧?”
赤司诗织,站在那片繁极欲凋的玫瑰花海里,在赤司征十郎永恒的记忆里,笑着留下了这一句话。
——啊啊,真是感谢你啊,母亲。
赤司从心底这样说。
富江皱着眉,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赤司,后颈一阵猝不及防的疼痛令全身一阵轻微的痉挛,似是一阵电击,倒下去晕厥的那一瞬间,她模糊的视线中,看见赤司拿着一支......电击器,她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为什么......会事先准备那种东西......?”
——哈?因为是从一开始就准备那种打算了啊。
纵然理智是在刚才才突兀崩溃,但是潜意识已经让赤司在事先准备好了电击器。——这并非赤司一开始想要所为,而是潜意识提醒了他,理智崩溃之后,这个东西还真的碰上了用场,却是没有想到的。
眼帘中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眼皮也变得沉重,富江整个身子直接向前坠去,她完全的晕眩了过去。
“......晚上七点的时候父亲有会议,到那个时候......再开始吧。”赤司自言自语着什么,如果富江听见的话,自然能明白过来“开始”指的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但是目前昏厥过去富江已经听不见任何话语了。
——可怜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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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恶心的人:这里的设定是丰臣秀吉曾经将富江超残忍的分尸过,所以富江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觉得丰臣秀吉“很恶心”。
其实这章纯粹是富江作死,如果她不作死,赤司聚聚也不至于那么的生气。富江这回的死法又会有不同唷,我们现在提倡新死法唷!光是纯粹的分尸一点都不过瘾!!
感谢 不到二十年 的地雷,么么哒小天使!太爱你了,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二个雷,人家的第二次给你了!(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混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