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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庆王叫人把水注入盆中,又让人退了出去,自去闩了门,回来对岳谨言道:“言儿,脱衣服罢。”伸手帮岳谨言除衣服。岳谨言虽然害羞,心里毕竟还是想洗个澡,也顺从地任庆王把衣服脱了。庆王把岳谨言抱了放到盆中,原来那中间的凸起却像一个软榻一样,那个凹处又可以把头枕在上面。岳谨言躺在上面,水刚好漫过身子,却不会淹到头部。
岳谨言赞叹道:“这盆做得真好。”庆王边给他擦洗身子边笑问道:“舒不舒服?”岳谨言点点头。庆王道:“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西郊泡温泉去,那才是真舒服。”
岳谨言心道:“等我好了,给康王解了毒,我便回湘西去了,那里才是我该呆的地方。”想到那以后便再见不着庆王,心中刺痛,面上却笑了一笑道:“好。”
庆王哪里知道岳谨言的心思,细细地给岳谨言洗净了,也不顾会湿了衣服,把岳谨言抱在怀里擦干了,正在穿衣服,听凌霄在门外道:“王爷,景王来了。”
庆王帮岳谨言盖好被子,这才去开了门,见只得凌霄一人站在门外,倒是奇怪起来,问道:“陆慎行呢?”凌霄道:“小陆说他要亲自给小岳熬药膳,正在厨房忙活呢,抹了一脸烟灰。”想到陆慎性的狼狈样子,莞尔一笑,又道:“王爷,景王在书房等你呢,说是有要事,你快去罢,小岳这里我自会照看。”把庆王推出门去。
景王坐在书房里慢条斯理的品茶,见庆王进来,掀了掀眉,笑道:“老四,见你一面不容易啊。”庆王深知景王脾气,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景王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你从江南回来也有数日了,就去见过皇兄一次,今儿个我进宫,皇兄说你和老六这几日都是踪影不见,要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也想找你商量一下江南的事。”
庆王略一沉吟,道:“这次我到江南去,已经布置暗探查察此事。听风楼那边也发出了搜神令,这几日也一直都有消息过来。这件事情实在蹊跷,目前我还是没有理出头绪。”
景王点点头,神色凝重:“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在没有彻底查清之前,不可轻举妄动,却也不能毫无防备。我已经跟老六透露了一点,羽林军那边已经加强了戒备,你的听风楼呢?”
庆王微微一笑,道:“听风楼随时听命待发。仲宣三日前已经出城,前往西关联络他的兄长王仲纶将军,必要时即刻挥师回京,现下应该已经到了。”
景王哈哈大笑:“老四,你果然是运筹帷幄啊。”面色一转,“既已做好防备,现下的关键便是抓紧查察,擒贼先擒王,还是要尽快查出谁是幕后主使,然后一举击破。明日我会进宫一趟,有些事情,还是先让皇兄心中有数比较好。”
庆王点头道:“三哥说的是。”景王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对了,我听说岳谨言的师弟已经到了,现下和岳谨言两人都在你府上,这是怎么回事?”他虽知岳谨言在庆王府上,但岳谨言被瑞王所强一事,只有庆王和瑞王二人清楚,那太医只知岳谨言的伤情,凌霄等人也只是隐约猜想,景王自是无从得知。
庆王本已后悔万分,那晚不曾把岳谨言带回府,致使岳谨言惨遭侵犯,若瑞王不是他的弟弟,怕是已经死了七次八次了;更不愿此事传扬出去,令岳谨言名声受损,却也知瞒不过这个老奸巨猾的三哥,想了想,朝景王跪了下去。
景王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放下茶杯去扶庆王:“老四,你这是为何!”庆王只是不起来,道:“除非三哥允我决不将此事告与别人,否则我不起来。”
景王目光闪动:“是岳谨言的事么?”见庆王点头,叹了一声道:“那日我在宫内便看出你对那个岳谨言分外关注,没想到你为了他竟能做到这一步。我答应你,决不将此事外传。”
庆王站起身道:“此时不仅关乎小岳的名誉,更是关乎皇家声誉。”当下将瑞王强了岳谨言一事告知景王,景王听得大怒:“这个老六,一肚子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竟做出这等禽兽之事!”
庆王长叹道:“我本已知那日是光华的生日,小岳和光华如此相像,老六必定心有所感,却没坚持把小岳带回府来,也是我的不该。如今悔之晚矣,我只想让小岳在我这里好好养伤。大哥那边只能等小岳好了以后再说了。”
景王见庆王提起岳谨言便是一脸的温柔怜惜,心道:“老四啊老四,你素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下可真是栽了。”想想自己那高贵风流的王爷四弟跟那个单纯土气的乡下小大夫在一起的情形,忍不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咳了一声道:“你放心,皇兄和大哥若问起此事,我自会搪塞。”
景王刚走,瑞王便来了。他这几日日日来庆王府点卯,却一次也没见着岳谨言,陆慎行一见他就追着打,庆王也不阻拦,每次都被撵了出去。瑞王见不着岳谨言,一颗心辗辗转转没有着落,整个人都蔫了。庆王见他脸色极差,目光暗淡,眼下一片黑影,形容憔悴,心中不忍,放软了声音道:“你昨夜没睡么?”
瑞王点点头又摇摇头,勉强笑道:“睡了的。”两眼望着庆王,带着哭腔问道:“四哥,今日可能让我看看岳谨言?”庆王见他眼眶发红,强忍着一泡泪,不忍拒绝他,拉了他的手道:“好罢,我带你去见小岳。”
凌霄正坐在床边跟岳谨言闲聊,岳谨言一向有些怕凌霄,凌霄问一句答一句,却是不敢主动搭话,凌霄见岳谨言有些胆怯的样子极其乖顺可爱,玩心大起,她本就伶牙俐齿,只把岳谨言逗得满脸通红,额头冒汗,正在心里暗乐,见庆王拉了瑞王进来,忙站了起来,朝瑞王福了一福道:“凌霄给瑞王爷请安。”
瑞王一双眼睛自进门就牢牢钉在岳谨言身上,含含混混地应了凌霄一声,几步走到床前,唤道:“岳谨言,你好些了么?”
岳谨言一见瑞王进来脸就白了,现下瑞王站在面前,不自禁地浑身颤抖,整个人缩到床角,死死拽着被子,说不出话来。瑞王急了,上前去想把岳谨言从被子里扒出来,岳谨言对瑞王实是惧怕已极,见瑞王伸手过来,蓦地大叫起来,叫声凄厉,竟是充满了绝望之意。
瑞王一下子怔在当地,庆王一步抢上来,张臂把岳谨言抱在怀中,连声道:“言儿不怕。”感到怀中的岳谨言抖得像风中的叶子,心一下抽紧了,边轻轻拍着岳谨言的背边柔声安慰他。凌霄见瑞王呆站一旁,一脸茫然,心中暗叹,过来拉拉瑞王的袖子道:“王爷,您还是先避一避罢。”瑞王默不作声,任凌霄拉了出门。
凌霄本想让瑞王到书房小坐,等庆王出来,谁知瑞王不理凌霄,径自出了庆王府。瑞王打马回了瑞王府,径直走到原来岳谨言住的那间房里,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两只眼睛不知望着哪里,叫了也不应。刘伯来看了几次,越看越是心惊,瑞王现下的情形竟是比齐浩锦失踪之时还糟许多,那时瑞王至少还会哭闹,现下竟像是个空壳子,魂都没了。
天晚了,刘伯叫瑞王吃饭,瑞王只是不应,拿了东西喂他,倒是喂什么吃什么,吃完了还是呆坐着;夜深了叫他睡觉,他往岳谨言床上一倒,也不盖被,闭上眼就睡,竟是痴呆了。刘伯急得无法,叫人连夜去请赵云重,自己守在瑞王床边,一见赵云重进来,老泪纵横,拉着赵云重的道:“赵将军,你快想想法子罢,王爷这个样子,真真急死老奴了。”
赵云重听刘伯讲了瑞王的情形,心知瑞王这是心病,治得了的人只有岳谨言一个,可是岳谨言又是瑞王伤了的,这因果循环,真是难解。赵云重安慰了刘伯几句,打发他先去睡了,自己在瑞王身边守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赵云重醒来,瑞王还躺在床上没睁眼。他在椅子上靠了一夜,浑身酸痛,脖子僵硬,正在活动手脚,见瑞王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嘴里叫道:“岳谨言,快来帮我洗脸。”转头看见赵云重张嘴呆看着自己,笑道:“云重,你今日来的好早,咱们一起用早膳罢,我叫岳谨言再加副碗筷。”扬声朝门外喊道:“岳谨言,岳谨言!”
瑞王喊了几声,一个小厮忙忙地跑了进来道:“王爷,您起了,水马上就送来了,我这就叫香袖和梅影来服侍您梳洗。”瑞王撅起嘴道:“谁要她们,我要岳谨言来,岳谨言呢?怎么还没起来?”
小厮赔笑道:“王爷,岳大夫前几日就出府了。”瑞王一怔,问道:“岳谨言出府了?”那小厮道:“是啊,您瞅瞅,这就是原先岳大夫住的屋子啊,您昨儿个是在这睡了一夜啊。”
瑞王喃喃道:“岳谨言出府了。”连着说了几遍,突然脸色一变,望后便倒。赵云重急忙上前扶住瑞王,见瑞王牙关紧咬,面如金纸,两眼翻白,忙用力掐瑞王的人中,连掐了几下,瑞王才哼了一声,呼出一口气,慢慢睁开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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