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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五石
潘豹听得分明这里面好几个是素日里巴结自己,一起寻欢作乐的公子哥,他抓起身边的小厮的衣襟,怒问:“告诉我!战败以后,外面的人是不是都在耻笑本将军!”
小厮哪敢说实话:“不,不,将军您还是一样英明神武。”
潘豹指着他的鼻子勒令:“说,说实话!”
小厮哪敢再接下去,眼皮一耷拉把自己当死人。
潘豹一时情绪激愤克制不住自己,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倒了好几颗丹药,活着酒水灌了下去。
微微消了气还有些担心兄长的潘蝉乘了一顶小轿追了出来,潘豹正追着之前那几个背后说潘豹坏话的官员出来,怒气攻心,作势要打人:“都给我站住!”
刚一到街边还没站稳脚,潘豹就脚下不稳撞到了摊子,倒在地上抽搐不止,口吐白沫。
潘蝉忙跑了过去:“哥!”
古之读书人讲究中医养生,居移气,养移体,把脉的学问也是会一些的,潘蝉久病成医,三指一搭:“脉象紊乱,少爷刚刚做了什么?
“服了一些逍遥散。”
“逍遥散,不就是五石散?”潘蝉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对得了:“去请大夫,去取一些温酒和寒食。”
此时不是追究他服食五石散的时候。
灌了温酒没有一点缓解,看着怀中痛苦不堪的兄长,潘蝉抬起头问:“有没有大夫?有没有大夫?”可惜周围的人看热闹的多,帮忙的少。
尤其之前在背后说潘豹坏话的人还在里面说些“罪有应得”的风凉话,百姓饱受战火之苦,民情激愤还怎么肯帮忙。
“哥,你怎么样?你没事吧,别吓我!”潘蝉搂着哥哥的身子有些绝望的时候,一位碎花蓝染前朝制式襦裙、眉目清秀的小姑娘,背着一个药篓子和小药包站了出来:“我会医术,让我给他看看。”
这位姑娘年纪虽轻,但是手法沉着,俨然有大家风范:“你别激动,否则血气上涌,性命难保。”
果然一针见血:“脉象混乱,他刚才喝酒之前是不是服了什么药。”
潘蝉急忙回答:“是五石散。”
这位女大夫医术不凡,她当下施针为潘豹护住心脉,缓解五石散的药性:“五石散长期服用,对身体有害,回去后务必要给令兄请为大夫戒除毒瘾。”
潘蝉感激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在哪里坐诊,改日等家兄好转一定要登门道谢。”
那姑娘说话温声细语:“我姓罗,就住在城东,是杨家军的军医。医者父母心,无论是谁都会救令兄的,不用特意上门。”
刚刚缓过来,潘豹就甩脱妹妹的手上前:“姑娘,谢谢。不要走,回去给我治病。”
罗氏女一个女孩家怎么可能答应:“对不起,还请另请高明。”
潘蝉还来不及上前劝阻,潘豹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罗氏女的手臂不放:“姑娘,你要什么金银财宝,我都给你。”
这时候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横生出来,两拳狠狠落在潘豹的胸口,让刚刚有所恢复的他连退几步:“光天化日之下,潘将军未免太不堪了。”
“哥!你要不要紧?”潘蝉冲上去扶着,“杨四郎你这是做什么?”
杨四郎没想到在这种情况和“潘蝉”重逢:“潘姑娘?”
潘蝉看着被杨四郎护在身后的罗氏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然此潘蝉非彼“潘蝉”,但是每次看到杨四郎心中都有一些别样的情绪,属于以前的“潘蝉”留下。
“大哥,我们先回去!”潘蝉扶起潘豹,不再多和杨四郎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杨四郎一路送罗氏女回去,两个人相对无语,罗氏女:“谢谢公子相救。”
“路见不平罢了,没什么。”四郎随性道,“再说,刚刚有潘姑娘在,潘豹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还望姑娘以后吸取教训。”
“我相信好人总比坏人多,”罗氏女看四郎的目光不含一丝杂质,也不曾在他面前显示出分毫软弱,倒是她的坚强惊骇到他,“更何况,我是学医的,又怎能见死不救。”
杨四郎突然有些好奇:“刚刚你救了那个人,他却对你无礼,你还觉得好人有好报。”
“人我还是会救,只不过下次会小心的。”她对潘豹的宽宏大度,甚至都让他心生厌恶:“如果不是发生刚才的事,我也不会认识像公子这样正义的朋友。”
对这种近乎迂腐的宽宏,杨四郎一向是敏感而不屑一顾,可以说,可是她身上的那份淡定澄明,他是有所感应的。
本已离开,谁知这萍水相逢的女孩竟又有惊人之举——为治病救人,不惜以身试药,涉险中毒!他亦心有戚戚焉。
“女儿只是轻微中毒,没有大碍的。”看着她在双亲面前顾盼神飞,谈论凶险如话家常,看着她那明净温婉的容颜。
这份韧劲教杨四郎佩服之余,想起了以前的“潘蝉”女扮男装不依不饶和自己多番比试,同样是一种韧性。
潘豹回到家,毒瘾却没有根治,双手一直发抖:“啊!明明吃了那么多药,一点用都没有。”
人在意志薄弱的时候往往会依赖药物:“还有五石散!”他颤抖着双手从翻出了五石散。
这时候,潘蝉进来了:“哥,你在吗?”
潘豹赶紧把五石散藏在被子底下,妹妹肯定是来盘算自己的旧账的:“上一次你打败了杨大郎和二郎,醉红楼就在所谓的补汤里放了大量的五石散,难道你还没有戒掉那种害人的东西?”
“妹妹,我没有。”话还没说完,就被潘蝉掀开了被子,“哥,这是什么!”
潘仁美走了进来,厉色道:“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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