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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相思引20
翌日,三人收拾好上路。本来他们原来是打算借着白天光线较亮的有利条件来看路,结果他们醒来就发现林中的瘴气比之前少了许多,荆棘错落间也隐隐约约显出了一条路。
见此,疏月瞳方才懂了昨晚独孤泠说帮她铺路的话。可他既然对琴有兴趣,又能自若的进来,为何不自己去寻,反而欲借他人之手呢?要么是藏琴的地方太过隐秘,使他未找到,要么就是,这里根本就没有琴。
沉思的疏月瞳并未看到陌上奚勾着的笑带着些意味不明。
琉璃染不知其中缘由,只道是天意相助,喜不自胜。疏月瞳越过她落在了白衣男子身上,恐他看出些什么。却见他眸中闪过一丝光,笑意溢上了眼角:“少了这许多麻烦,倒也不错。”于是折扇一拍,走在了前方。
一路上几乎畅通无阻,一直到了雪木崖底。
雪色的寒檀木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整座山头,高耸入云。远远望去,宛如雪山。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一帘瀑布从山的一侧倾下,恰似天上仙子洒下的星星点点的光斑,迷乱人眼。一波碧潭清澈透底,俯身能看清自己的样子。
琉璃染欣喜万分,跑到潭边欲玩水,却被疏月瞳猛的抓住,凤眸里净是谨慎。她张口想说什么,只见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拍了她的右肩,示意她放轻松:“不过是自然之力,不用紧张。”
闻言,疏月瞳收回了手,默默的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微凉的水汽弥漫在空气里,让人觉得舒适。
“沿山而上,在半山腰处有一眼天然温泉,你们等下上去泡泡,多日赶路想必也是乏了。”看两人休息够了,陌上奚出言道。琉璃染一向听他的话,自然欢欢喜喜的准备上路,而疏月瞳只是一言不发的跟在他们身后,眼中的狐疑一瞬消失。
陌上奚所言确实非虚,一到半山腰,便看见了一眼正冒着热气的温泉。陌上奚很君子的含笑离开。在他走远以后,略带羞怯的琉璃染才在一块大石后面脱了衣服,滑入温泉。这时她才发现,疏月瞳只是站在一边,并无下来的打算。
“疏月,你不下来么?”
“不用,我守着就好。”疏月瞳静静的坐在一旁。
两人一时无话,良久,疏月瞳启唇道:“琉璃,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你会原谅我么?”
琉璃染笑了笑:“疏月,这辈子,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陌上庄,你,还有他。我知道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伤害这些。所以,我会原谅你。”
听到她的回答,疏月瞳的眼神暗了暗。
琉璃,你可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
“琉璃,你会一直守着他吧。”疏月瞳目光灼灼的看着琉璃染,那样认真的表情让琉璃染不禁一愣。感受到了她的严肃,琉璃染听到自己用肯定的语气告诉她:“我会一直守着他,直到我不能待在他身边为止。”
“那便好。”疏月瞳笑了笑,几分满意,几分自嘲。
“疏月,你怎么了?”
“琉璃,记住你今天的话。”疏月瞳转身离开。在琉璃染看不见的地方,她的右手紧捂着胸口,面上一片颓然。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她身上慢慢剥离。
她想,那东西大概叫爱情。
原来,她一直都爱他,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八年。
就这样,他们在山上愉快的度过了一天。夜,三人找了个山洞休息,围坐在火堆旁。陌上奚不时添根柴火,颇有兴致。疏月瞳靠在石旁沉思,而琉璃染则显得比平时较为安静些。
其实,不过是三人都在琢磨自己的心事。
在崖上转了几天之后,三人又回到了小潭边。
又一度夜降临,皎洁的月光沿着崖顶蜿蜒而下,竟隐隐约约的显出了一条银白色的脉线,而线的尽头便是潭底,月至中天,那条银线也缓缓的在谭中集聚成了一个亮点。
琉璃染睡眼惺忪,朦胧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她还来不及吃惊,就赶忙推醒了身侧的两人。醒来的两人也颇为吃惊,对视一眼后,陌上奚猛的跃入了潭底,朝那亮光处而去。琉璃染站在潭边,急切的看着水面,没有注意到背后女子双眸间闪过的一丝复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潭水早已恢复了平静,却不见陌上奚的踪迹。琉璃染满脸担忧,回过头看看疏月瞳,她的神色也有些凝重。琉璃染忽的想起了几天前她们说的话。
“我会一直守着他,知道我不能待在他身边为止。”
未有片刻犹豫,琉璃染欲跳入谭中,却被身后人拉住。她正想说什么,只听“哗”的一声水响,白衣公子破水而出,手中一把通透的寒檀木琴在月光下闪着滢润的光。
“奚。”琉璃染掏出手帕想为他拭水,他却将琴放入她的怀里,自己取过了帕子。琉璃染愣愣的看着他。
陌上奚对此只是安抚的笑笑,“琉璃,无碍。”
“来烤烤吧。”不知何时,疏月瞳已经生起了火。灼灼火光照亮了她的双眸,却照不亮她心中的世界。
找到琴了,那么,她该离开了。
第二天,三人照原路返回。明明已经达到了他们这一趟的目的,但三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一路上气氛有些闷。
夜晚,疏月瞳猛的睁开了眼,望向笛声传来的方向。良久,她看了眼仍在熟睡的两人,飞快的离开。
漆黑的夜,来人提着红色琉璃灯漫不经心的看着半跪在面前一米处的女子,眉眼里尽显邪魅,一如本人。
“月,这么久不见,你可曾想过我?”他低低的声音透着诱惑,“我可想你得紧。”
“少主。”疏月瞳垂下眼睫,一脸乖顺的样子。暗地里虽捏紧了袖鞭,身子仍有些微的颤抖。
她从来没想过会再次见到这个人,他——独孤诺,主上唯一的儿子。阴邪俊美,喜爱完美无瑕的女人。楼中有些姿色的女子基本上都与他有过欢好。若不是他嫌弃她带疤的脸和布满各种深浅不一的伤的身子,即使她不愿,也该被他要了。纵然他已在外游历了三年,她仍记得她初进楼里时他是如何对待她的。
他恨他的父亲,也包括一切他父亲钟意的事。她是被他父亲带回且亲自培养过一段时间,由此,自然招来了他的厌恶。有多少次了呢他将她丢进了狼群,扔到乱葬岗,甚至把她悬挂在悬崖边上,看她一次次在死亡边缘挣扎。许是他给她的恐惧太过彻底,她每次见到他时身子会本能的颤抖,哪怕他在外游历了三年。再见时,她仍会不可抑制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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