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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就是不死
第2章
“九丫头平日里是个乖孩子”言犹在耳，而她无法无天的张狂之态却近在眼前。
有那么一瞬，老祖母眼前一黑，完全是被气的。
不唯独她，祠堂内的长辈们个个都被九丫头吓了一跳，没过一会儿反应过来，纷纷火冒三丈。
“巫九枫——”十三叔恨得牙痒痒，“你真疯假疯？”
“咦，你叫我？”正在查询系统给她通关奖励的巫九枫惊讶抬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我和你认识吗？”
那神情，三分无辜，三分冷淡，还有四分被打扰后的不耐烦。
十三叔被她气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巫九枫等了几秒，敷衍地冲他点了点头：“没事别烦我，忙着呢。”
说完，她便又兴冲冲地低头凝神，意识沉入到系统奖励中去了。
她刚刚一直在尝试通关新手福利关卡，意识沉浸在一个小房间里，目标是在三小时内敲击十万下电子木鱼。
是的，系统紧跟潮流，给的木鱼不是实体而是小程序版的，这也大大降低了操作难度。
每敲一下木鱼上方就会飘出来一个红色的“功德＋1”，巫九枫只要手指点一下就行了。
虽然说着好像听容易，但这个小游戏对于手速要求极高。
即使巫九枫双手齐上，也不过卡在时间截止前刚刚好完成了目标。
通过了小游戏之后，系统说话算话，给了她一千点功德值。
虽然是只有一次的新手福利，但这可是一千点功德值啊，在系统商店里应该能换不少好东西了吧？
【是否现在激活系统商店？】
系统无机质的冰冷声音在她耳边回响，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巫九枫这次没有激动到说出声，而是在心里默念：“激活激活！”
【已激活系统商店，扣除一百点功德值。】
嗯，交了一百点功德值作为手续费，好贵。
但这不重要，毕竟商店也只能激活一次，收个一百点算不了啥，她还有九百呢！
巫九枫凭借往日购物的经验，飞快挑选好分类，然后看着眼前那个被筛选出来的商品，陷入了沉默。
“系统，我怎么感觉你在坑我。”
商品列表按升序排列，第一个商品按道理来说是最便宜的，但它的说明页是这样的：
【解毒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绿色小药丸，能有效地清除怪级以下的一切毒素，并修复其已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服之则生效。】
【售价：九百点功德值】
系统的机械音没有丝毫感情波动：
【宿主也可以选择购买解毒散，价格只有解毒丹的九分之一，但效力也只有解毒丹的九分之一，可能会留下部分的后遗症。】
它甚至还贴心地帮她更改了筛选条件，调出了解毒散，一百点的售价让这绿色粉末看起来格外的亲民。
当然，这是和解毒丹对比之后的。
巫九枫看着价格十分心动，然后拒绝了：
“不了不了，万一因为这种原因死掉也太可笑了。”
她购买了解毒丹，选择了立刻服用。
服完药后，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终于消失了。
之后她调出了自己的状态栏，深红色的中毒倒计时堪堪停在了3:17，闪了几下，突然像雪花一样消散了。
“这特效做得还不错，特别有怀旧感，嗯，让我想想，我上一次看到是几年前来着……”
巫九枫兴致勃勃地点评，然而系统不想跟她闲聊，火速塞给了她一个任务。
【检测到任务调查巫九枫死亡真相，是否接受？】
巫九枫看着这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名字，忍不住吐槽：
“看起来像我死了一样。”
她又很快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对，我还真死了，这样说起来，我和这个巫九枫也挺有缘的。”
几个小时之前，她出了车祸，醒来后却发现自己穿到了异世一个跟自己同名同姓且同时死亡的女孩身上，并且还多了一个系统。
这分明就是小说主角的模版，但还没等她高兴多久，系统却冷冰冰地告诉她：
原身虽然死了，但原身服下的毒药还在继续侵蚀这具身体。
不想几个小时后跟着原身一起嗝屁，就得在三个小时内通关新人福利关卡，集齐足够的功德值兑换药品。
于是，巫九枫连原身所处环境都没来得及了解，就马不停蹄地沉浸入意识空间，大战电子木鱼了。
直到通关，她才被系统放了出来。
“让我想想，任务是查清楚原身死亡真相，这么说，她是被冤枉的？系统，能让我回忆起原身的记忆吗？”
【灌输记忆需要一百点功德值，余额不足，无法灌输】
“可以通融吗？”
【灌输记忆需要一百点功德值，余额不足，无法灌输】
巫九枫非常痛心：
“统统，我们可是最亲密的伙伴、最坚贞的战友，等我日后征服这个世界，伟大的军功章上也会有你的一半，你连区区一百功德值都要和我计较吗？”
【灌输记忆需要一百点功德值，余额不足，无法灌输】
“……”
巫九枫抹了一把脸，很快又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很好，我可以理解，毕竟一个优秀的主角成长过程中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坎坷和磨难，原来就连我的系统也是其中的一环吗？看来我一定会是个特别优秀的主角了。”
【……】
巫九枫看向因自己的缘故而乱成一片的祠堂，唇角轻轻勾起：
“那就试试看吧。”
【已接受任务】
意识空间里的交流快如闪电，巫九枫与系统交流了这么久，现实里也不过才过去了一小会儿而已。
祠堂内，大家乱成一团。
不为别的，主要是老祖母颤颤巍巍快要晕倒。
周围几乎所有的人都急忙赶过去搀扶，或者抓紧机会在旁嘘寒问暖表示心意。
二叔伯忍着怒火发号施令，一边叫着人的名号让他们回到原位，一边安排人去找大夫。
这样的局面下，没有人顾得上处理犯下大不敬的巫九枫。
十三叔在关心完祖母后，立刻昂起头，对着巫九枫恍若欲噬。
“巫九枫，你真该死！”他勃然大怒，想给巫九枫几巴掌却又顾忌是在祠堂不得不忍耐，“要是祖母出了什么意外，你万死也难赎罪！”
巫九枫觉得有趣。
她来到这里不过三个多小时，除了一个叫做翠莲的丫鬟外别的谁都不认识。
这一番混乱下来，倒是让她大致认识了一遍在场的相关人等。
老祖母缓过气来，摆了摆手，她前面的人给她让出来一条道，让她能清晰地看到正以手支颐满脸兴味地观察着他们的巫九枫。
越看老祖母便越是心惊，不过短短一两日的时间，九丫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跟以前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老祖母再也无法忽视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她盯着巫九枫看了一阵子，忽然问：
“你是谁？”
巫九枫歪头看她：“我是巫九枫呀。”
“不，你不是。”老祖母愈发肯定心中的猜测，转身吩咐，“温氏人呢，让她过来，来认一认自己的孩子。”
有人不解：“老祖母，九丫头还能换了一个人？糟了，我们当时抓人是不是抓错了，九丫头被掉包了？”
又有一人提议：“六嫂已经去别庄了，九丫头不是有个贴身丫鬟也在这里的吗？她和九丫头相处的时间比六嫂还长，九丫头被没被掉包她一定能认得出来。”
于是晕倒的翠莲被人找了出来，祠堂内乱成一片，她居然还没醒。
有健仆晃着膀子就想上去给她一巴掌，可就在这时，翠莲竟“恰到好处”地清醒了过来，见许多人围着自己，吓了一跳。
还不等她鼓起勇气询问，便被人拎到了巫九枫面前。
“翠莲，认一认，这是九丫头吗？”
翠莲毫无准备之下对上了巫九枫的视线。
翠莲老早就知道自家小姐生得美貌，只可惜那一双眼睛，美则美矣，但总是畏畏缩缩的，缺了点神韵。
而此时，那一双乌泠泠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乌黑浓密的眼睫下压，竟增添了几分煞气。
翠莲没有想到，抛却了往日的柔软和怯懦，小姐的眼瞳看起来竟然那么的黑幽。
仿佛一汪能将人吞噬的深井，看着看着，便从井底的泉水中清楚地照见了自己犯下的罪孽。
“翠莲，说啊，她是不是九丫头。”
像是被什么惊醒一般，翠莲立刻收回了视线，不敢再看向巫九枫，连脊背都微微弓起。
这是只有人在受到生命威胁时才有的下意识反应，巫九枫注意到了这一点细节。
下一瞬，她唇边漾起了笑意。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不知道。”翠莲被逼开口，却仍不敢看向巫九枫，“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众人被她闹糊涂了：“怎么能既是又不是？说清楚了！”
在逼问下，翠莲被吓到，牙齿打颤着说出了实情：
“……她、好像身体是小姐的，但、里面的、不是。”
此言一出，祠堂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不少人偷偷向后挪步，更多的人则带着几分畏惧和好奇地看向了屋子最中央坐着的“九丫头”。
即使被翠莲揭露了真相，但“九丫头”却没有一点惊怒的样子，仍旧悠哉悠哉地看着他们。
事有反常必为妖。
一时间，“九丫头”的身影和他们从小就听说过的一些民间传说诡异故事重合上了。
“九丫头”真的还是“九丫头”吗？
后退的人变得更多了。
老祖母悄悄给站在门口的管事打了一个手势，管事会意，放轻脚步出了祠堂，随后朝着马厩奔去。
见管事不受阻碍地出了门，老祖母稍稍放下心。
管事去找城里的仙师了，只是仙师住在城东，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她还得拖住“这个东西”至少大半个时辰才行。
于是，在她的示意下，二叔伯重重咳嗽了一声，声音颤颤：
“敢问阁下，占据九丫头身体所为何事？”
“九丫头”闻言，终于尝试着站起身。
一时之间，抽气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转身准备逃命。
可下一刻，她脚底一歪，结结实实在地上摔了一下。
“不好意思，坐时间太长了，腿麻了。”
巫九枫若无其事地揉着酸麻的大腿，甚至还顶着众人火辣辣的视线伸了个懒腰顺便原地蹦了几下。
她身上的淡粉色纱裙随着她的动作飞起又落下。
那情景，对于一干动辄三十以上满口礼义道德的中年人实在是过于刺激了。
十三叔脸上抽搐，小声对身边人道：“我们是不是搞错了？”
就这样的，即使是鬼上身，也不像是什么厉害角色。
“嘘，噤声。”
十三叔只得闭嘴。
巫九枫等到腿部酸麻基本缓解后，才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被众人留下的翠莲面前，不发一言地盯着她看。
翠莲全身都在发抖，她想要离开，双腿却虚软无力到站不起来，只能带着哭音讨好笑道：
“小、小姐……”
巫九枫朝她弯了弯眼，依稀有了几分小姐往日里的模样。
可还没等翠莲放下心来，下一刻，她整个人便被人从地上拉扯起来。
“呜，小姐，不要——”
巫九枫毫不留情地拎起她的衣领，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视线平齐处。
那一双黑幽幽的眼睛跟她只隔了不到一拳的距离。
如此近的距离下，她可以分外清晰地看到小姐眼中的漠然和不耐。
可小姐的嘴角却是勾着的，声音里也仿佛浸着蜜意。
“翠莲呀，告诉我——”
小姐亲热地贴着她，柔声问：
“你是不是好奇我怎么还没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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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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