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了仙帝后她积极跑路

作者:湘锦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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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


      华娴是银娴的师傅。

      三年前,银娴路过孟祥镇周围的村子险些被些宵小之辈轻薄。正当危急关头一大婶模样的妇人拿些石子轻易就打退那些丧失理智的莽汉。

      银娴也看出这位恩人是有功夫在身上的。

      华娴说要收银娴为徒,银娴感激不尽,当场应下。

      不过华娴说她的武功功法奇特,要求习此功之人不能嫁娶,银娴早已备受情字之苦,自是不介意。

      银娴有一日问起师傅华娴,为何独收她为徒。

      华娴说是有缘,名都是娴,便起了怜爱之情。

      过了一会儿又说,你是我收的第二个徒弟。别的就不讲了。

      刚开始时,银娴在闲暇时经常站在酒楼的柜台里也忍不住发呆痴笑,积怨成泪,泪又成川。

      她忍不住沉思往事,泪如脱串,在心里凄凄苦苦反问自己一句,难道这就是书上说的爱河易竭?
      欲海无涯,爱河易竭。

      于是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年,银娴终于决定从心里一刀两断了,再不去想那薄情负心汉。

      可,生可以死,死可以生,情之所钟,痴情女终痴薄情汉。

      她,哪里又是真的不执着了呢?心里的人,藏得更深罢了。

      往事在脑海里又过了一个轮回。

      银娴不再去看他。

      只觉得窗前黑影一闪,再望去时,目光中已没了赤衣少年的身影。

      窗外寂寥无人,屋内烛影幢幢。

      银娴的面庞被烛光印染,像年少时最初的迷醉,又像是当初被羞辱时的面红耳赤的不堪。

      情,一日未尽,便一日不肯心灰意冷。

      白云更不是个懒汉,村里鸡鸣时,尽管天冥冥的,他也早早的起了,在院子里砍柴。

      一板斧下去,木头劈成了两半。

      屋里灶上正烧着开水,咕噜噜的,白云更听见动静急忙跑进灶间,添米煮粥。

      白云更摆完饭毕,就回屋叫老娘吃早饭。

      娘的身体早年受了寒气,腿脚行动不便。白云更搀扶着老娘慢吞吞挪到木头圆桌旁坐着。

      桌上萝卜咸菜一碟,碎沫肉一碗,清汤一锅,两碗热气腾腾的菜粥。

      “娘,你先坐好,我喂你粥。”

      白云更忍着心内的酸楚,其实能把日子过成眼下的样子,白云更也是尽力了的。

      白云更小心翼翼端起菜粥。

      “娘,粥我已经放凉水里冷过了,我尝着不烫,您吃吃看。”

      一勺一勺地喂进白云更娘的嘴里,不时还拿块干净的棉布给娘擦擦嘴,又喂进半勺切的很碎的肉沫。

      白云更的娘看上去十分沧桑,面容像风打的菊花,在别人眼里这不过是个皱巴巴的不起眼的老妇人。

      可在云更心里却是顶天立地的母亲,云更想起娘年轻时是如何在爹失踪后单独一人将他拉扯大。

      家里没有田,娘就把从前爹买的首饰给当了,换了钱去买竹枝编草鞋,买布料缝制香囊,总天不亮就去占摊位,十二年寒暑日日不落,其中艰辛恐怕只有娘自己知道了。

      娘却每日笑脸,可云更看出娘眼里的东西,那是对日复一日劳作的疲惫与对爹归家希望渺茫的失望,日子很苦,可娘就这么硬生生抗过来。

      十二年过来,白云更长成十四岁的男儿。

      也是十四岁那年,娘在冬天被村里的恶霸推进含水河,白云更听到消息时,正在家里编竹篓子,一下失了心神,他多怕娘出意外,想都不敢多想,赶紧随着村人去了河边。

      万幸的是,娘被过路的杨大叔救了起来,及时送去就医,命是保住了,但已是寒气入体,加之本来身子就虚,也就不能再如从前那样康健,大夫说不宜吹风,不宜操劳。

      “云儿。”云更娘轻轻唤着白云更,白云更知道这是娘吃饱了,催促他赶紧吃饭别饿着了。

      云更笑了笑,“娘,我这就吃。”

      说着,抬起自己的碗自顾自拔了两口粥,不时抬头朝娘眉眼笑开,吃的很香的样子。

      岁月无尽,如金,亦如网,罗住清晨的梦,山涧的雨露,罩住熙熙攘攘的游人,让愚人想要去身陷,可岁月更应是剜心的箭镞,让伤痛五彩斑斓,留念,更应是痴人无解的绮梦。

      云更记得那天早上,他欢喜的去吃杨二叔侄子二傻和堂妹白佳夕的喜宴,老娘行动不便,经不起折腾,他便独自身往。

      正吃着席,他想着包两个菜回去让老娘也尝尝鲜。

      也许白云更此生始终无法再忘记,伤疤被一次次揭开的痛,那倒伤痕是他的娘。

      云更娘去的太惨了,走之前不知受了多少磋磨。

      因娘畏寒初夏睡的是烧炕,云更娘估摸是半梦半醒热的昏头脑胀,往外挪身子时掉出来,摔的爬不起来,断送了最后一口气。

      是时常来串门的孟姑子发现的,有事没事就来卧房的窗户口找云更娘说会子话,今天说了半天见没人应,往里瞅了一眼,看情况不好,忙托人去寻了白云更。

      白云更听到消息时整个人顿时半身发麻,神情恍惚地夺门而去,狂奔回家,仿佛回到十四那年,那年他并不十分强壮,稚气才脱,此时他已十七。

      云更想娘,可娘走了。

      人生就像一个轮回,旧的人离去,新的人进来,完成生命的四季更替。无法避免,无所适从。

      冷清的夜里,云更肿着哭红的眼睛默默躺在竹席上,眼睛睁着看着屋顶,黑夜里,是看不清什么的,除了星星点点透进来的光,云更只是睡不着。

      嘎吱,听得木头窗户像被人打开,白云更也回过神来,白云更心里升起期待,难道,人真的有鬼魂吗?

      可,一道声如击玉的男声萦绕在耳边,打破了白云更荒诞的幻想。

      “白云更。”来人正是银娴心心念念的人苏溱。

      不过,白云更可对苏溱充满防备,云更不会忘了那日发生的事。

      黑夜里,一袭赤衣的少年提着一盏琉璃灯缓缓接近白云更的木板床。

      老旧的地板发出嘎吱的声音,一声,又一声。

      白云更的心提到嗓子眼,少年有武功,这是毋庸置疑的。

      白云更感觉仿佛被点穴般动弹不得,恐惧在心头弥漫,像被一点点蚕食的叶片。

      定是少年使的诡计,好生令人烦恼。

      白云更只觉得动的艰难,喘着粗气使着力气大声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发出来的声音却气若游丝。

      灯光下,身着赤衣的少年慢慢来到白云更的脑袋旁,一脸麻木,俊朗的面容却呈现出一份灰白色。

      “我来看看你。”

      白云更费力的睁开眼皮上下打量少年,与上次见面时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不同。

      夜色里,此时的他有些颓废,是从气质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那种荒凉。

      白云更觉得心头冷飕飕的。

      又想起自己的遭遇,便认命般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为净。若少年果真有伤他的心思,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不伤你,我想和你谈个条件。”

      少年的声音就像是就在耳边低语絮说,白云更觉得莫名其妙,就像两人初见时那样的情形。

      “我可以让你的母亲起死回生,但条件是你要随我去一个地方。”

      白云更突然睁开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光,瞬间又暗淡下去。

      “这种玩笑不要开。”

      能令死人起死回生,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可以让你相信我,你看好了。”

      说着,少年右手一挥,屋内光芒大炽,然后一个幽幽的蓝色光影一闪而过,但白云更看清楚了,闪过的朦胧的蓝影正是他的娘的模样。

      似乎是极其不能相信,欲睁大眼睛再看时,屋内一瞬间又恢复漆黑的模样,徒留少年左手那盏琉璃灯静静的闪着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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