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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酒席
“粟婴妹妹。”正当粟婴百般疑惑的时候，月婴便一步踏进屋来。师空长老退到一旁，也不向月婴行礼。月婴视而不见，但没有错过他如同木头一般的动作和空洞的双眼。
粟婴立刻敛去疑惑，微笑着起身，看到门口的月婴心里又气又喜。月婴一身翠绿长裙，发饰随意梳起，不加修饰；脸上有些许的憔悴，一双碧瞳却炯炯有神。樱唇微启，温柔着声：“半个月不见，妹妹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可我还是担心这宫里的事让妹妹累着了。”
“哪里会，能为姐姐做事，我高兴还来不及。”粟婴上前拉住月婴的手，声音甜美动人。“快坐。来人，上茶。”两人坐到榻上，玄清、凌儿侍在一旁。“咦？这人是？”粟婴看着玄清，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在玄清身上看到了引月的味道。
“这是我新任的持剑祭司。”月婴看到粟婴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然而当她听到玄清是自己的祭司时，又是一次转瞬即逝的恨意。凌儿、玄清也感觉到了粟婴身上的气息，不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一种令人感到窒息的可怕气息。“我在宫外的时候听说妹妹也开始修习术法了，初次听到这消息时还有点不相信，但后来想想你也不小了，修习术法也是应该的。只是我好奇妹妹对什么术法有了兴趣。”轻抿一口茶，无所谓的说。
“呵。看来还是没能瞒过姐姐吖。我能修习什么高级术法，还不就是一些防身用的。”长袖下，十指紧捏。
月婴若有所思的轻笑了一声，说：“竟然要学就得往深处学。”话刚刚说完，一名侍卫从外面跑了进来，在月婴耳边说了什么之后就匆匆离开。“妹妹，真是对不住，刚刚那侍卫你也看见了，长安那里传书过来出了一些问题，我的赶紧过去。我就先走了。”
粟婴故作愁容，却还是点头答应。
月婴对她莞尔一笑，又瞥了一眼旁边的师空长老，带着玄清和凌儿离开。待他们离去之后，粟婴脸上的愁容立刻消失，脸上一片阴霾。“把刚刚那名侍卫给我找来。”师空长老似触电一般，接着消失不见。
月婴三人回到鼎印阁，刚一踏进门，就对一名紫衣侍卫道：“命人守住方才那侍卫的性命。另外再传音给赤红，让她小心祭月女神，祭月女神有任何动静立刻千里传音给我，我感觉她修习的绝非一般术法。”刚刚在祭月楼里看到的师空长老就像一具没了魂魄的空壳，而且在去祭月楼的路上也看到了好多这样的人。
紫衣侍卫领命离去。月婴坐到榻上，手揉着太阳穴，看来是消耗了一些体力。“凌儿，清儿，你们怎么看？”
“属下觉得，有点像是傀儡术。”凌儿有些迟疑。“可是傀儡术是魔教的禁忌术法……”
深呼吸一口，“清儿呢？”
“属下也觉得有可能。虽然属下自小在中原长大，但对于一些西域的术法也是略有耳闻。”
沉呤。她没有说话，那双蛾眉越皱越紧。良久，问：“离祭祀还有多久？”
“十二天。”凌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回答。
十二天……
“宫主不好了，刚刚那名传话侍卫被人给杀了。”紫衣侍卫礼也来不及行，直接禀报。
朱粟婴，“下手好快。”月婴坐直了身。凌儿、玄清也面面相觑。“紫云，暮云，我限你们三天之内我给差清楚宫里所有逆臣，包括他们的逆行，切记不能打草惊蛇。雷雨，传我口令到炎罗堂，没我命令堂内所有人不得踏出堂门半步，违令者斩，若我有令会千里传音给堂主。凌儿，替我传音给赤红，让她想办法多靠近祭月女神，并给我弄清楚她究竟练的什么术法。”
“是。属下得令！”紫云、暮云、雷雨领命各自退去，玄清、凌儿则随月婴去了内屋。
三天之后。
明月高挂，繁星点点，明月下朱雀宫黯然生辉。朝阳殿里在今天是格外的热闹，各路大堂的堂主都在今日汇聚一堂，人人面带笑意，却是居心叵测。
正在大家不知为什么事大笑不已的时候，听到外面侍卫高声道：“恭迎女神进殿！”
顿时间，大殿之上变得鸦雀无声，目光齐刷刷的全看向了大殿口。一身火红的朱粟婴踏着地上的光斑款款走来，妖冶而又不失雅致的罗裙将她的皮肤承托的更加雪白，一头乌丝被好好地装饰了一番，淡妆扑面，细眉大眼，小鼻朱唇。在她走进来的一瞬间所有人感到一阵眩晕感。
她坐下，扫了一眼殿上的的各位堂主，见他们十有八九都是一副痴呆模样，而有少数则是一副不屑。虽然心里有些些不爽，但还是面带笑意。看来今晚她会是众人眼中的亮点。
“宫主驾到！”
所有人包括朱粟婴的目光再一次朝向殿口，然而这一次没有刚刚的眩晕感，而是淡雅的清新——朱月婴一袭月牙长裙拽地，青丝随意挽成髻，脸上不带任何胭脂，却也是魅力十足。淡雅的装束下，散发着一股浑天然的冷傲，令人只能远观不敢靠近，更不敢想像，怕此会辱没了她的美。
来到大殿正北方的朱雀大椅坐下，扫视殿上一遍，微微一笑，道：“今日是本宫回宫后的第三天，因为一些新属地的事而没有告诉各位堂主，实是本宫的错，所以今晚本宫大设宴席。也为我朱雀在中原取得新属地而庆祝。来人，上酒！”
殿上一阵欢呼，多少人眼里没有崇拜，但也有少数人心里暗自不满。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朱粟婴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恨意。端起酒杯，带笑来到月婴面前，说：“真没想到姐姐这出游两年，就为朱雀宫争得了如此雄厚的势力，这真是我朱雀的一大喜事。我敬姐姐一杯。”
月婴起身，笑道：“哪里，这两年害妹妹操了不少心，应该是我先敬你。”两姐妹一搭一唱，看在玄清眼里觉得可笑。
一旁，赤红打量着玄清，看他气度不凡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再看他手上的龙血剑不难猜测他的身份。难道他是宫主新任的持剑祭司？怎么是个中原男子……
粟婴坐回。炎罗堂主举杯道：“恭喜宫主贺喜宫主！”
“恭喜宫主贺喜宫主！”
……
朱粟婴看炎罗堂主一脸殷勤，又见其余所有堂主齐声应和，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朱月婴幼时就深受炎罗堂主疼爱，当年上一任宫主在选择下一任宫主时他就再三推荐朱月婴，再说炎罗堂世代忠心朱雀宫，而且朱月婴早前又有恩于炎罗堂主，所以现在炎罗堂更是加倍忠心朱月婴，并成为朱月婴的有力后盾，而炎罗堂又是朱雀宫里第一堂……这朱月婴的势力实在大自己太多。
正当朱粟婴心里面盘算时，就看朱月婴一手将一封竹简扔到桌上，淡淡的开口：“慕辰堂主，你是在恭喜本宫呢，还是在恭喜你自己啊？”
“这……属下不明白。”慕辰堂主见朱月婴并不恼怒，反是笑着问自己，顿时间冒了一身的冷汗。
“不明白？呵，来你看看不就明白了。”玄清接过竹简，递给慕辰堂主。慕辰堂主一看，一时手没拿稳竹简掉到地上，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使劲磕头：“宫主饶命啊！”
“饶命？好啊，给本宫一个饶你不死的理由，那便饶了你。”朱月婴冷笑。
“……”无言。
“慕辰堂主，不愧是我朱雀第二堂主，做事就是有魄力，竟然趁本宫不在宫的时候勾结外党，想要除了我这朱雀宫主，自个儿坐这个位置！”朱月婴又是一声轻笑，这一笑令所有人一阵悚然。“来人！拖出去，斩！”
“饶命啊……宫主……”两名侍卫冲进来将瘫软在地的慕辰堂主拖了出去。朱粟婴看到自己的后盾被除去，一时心急差点露出了马脚，幸好赤红即使按住了她。
朱粟婴的反应早被朱月婴看在眼里，却又装作没看见，故作恼状：“这，慕辰堂主竟然已经被斩，那慕辰堂岂不是就空了？不如这样，从现在起慕辰堂就归属到炎罗堂，由炎罗堂主亲自掌管。”
粟婴一听差点晕了过去。
殿里顿时间议论纷纷，而炎罗堂主满意起身，对朱月婴行礼道：“谢宫主！”
朱月婴欢笑一声，举杯：“上酒。”宫娥们各端一盏酒杯上来，放到各位堂主的面前，当看到杯里的酒时有些堂主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堂主们，干了！”大多数堂主举杯一口闷干了下去，则有些是手也不敢动弹一下。月婴看到冷笑：“慕枫堂主，怎么不喝吖？这可是本宫特意为几位堂主准备的吖。可不能浪费了本宫的一片好心啊。”
慕枫堂主死盯着酒杯，咽下一口口水，颤声说：“是……”颤颤克克的端起杯。
“呕……”几位堂主忍不住满嘴的血腥味，当堂吐了出来。原来这杯里装的不是酒，是慕辰堂主的血，而这些被逼着喝“酒”的堂主都是朱粟婴的亲信。
凌儿、玄清都不由轻笑了两声，又看向朱粟婴，见她一张俏脸白的跟死人一样。
朱月婴满意的笑了两声，问道：“好喝吗？”
“好……好喝……”
“竟然好喝那就多喝几杯如何。来，给慕枫堂主再来两杯！”宫娥端来两大杯放在慕枫堂主面前，慕枫堂主一个没坐稳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姐姐，妹妹突然有些不适，先退下了。”粟婴看到自己的亲信被朱月婴杀的杀、折磨的折磨，看来这场宴席是冲她来的，如果再呆下去势必会殃及到自己。
“嗯。紫云，送女神回去。”紫云领命带朱粟婴从后面悄悄离开。待朱粟婴离开之后她放下了从头至尾的笑容，一张脸变得阴霾起来，一下子大殿上的气氛也变得格外的恐怖。
朱粟婴从大殿出来之后，遣走紫云让赤红扶着快步回到祭月楼。
薄云遮去了半个月亮，露出的半月在此时显得有几分诡异。
昏暗的光线下，还是可以看到朱粟婴惨白的脸色，和她脸上的恼意。“赤红，今晚的事你也看到了。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赤红为她沏上一杯水，淡淡的说：“想办法在祭祀之前杀了朱月婴，逼她让位，并从她手上把龙血剑夺过来，之后脱离魔教，独霸一方。”
“怎么杀？”淡淡的月光照亮她一半的脸，另一半被埋在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
“用梅花鼓。”
“好。”阴影下她诡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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