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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红海城
“魔法,魔法!”亚修梦呓般呢喃着,他凝视着自己的手掌,仿佛手中尚且握着魔法的余韵。“这就是掌控魔法的感觉吗?”
他依稀记得那场梦境中,火之元素短暂地为他所用,即便在那一瞬间之后,他对火之元素的掌控便奔溃了,火元素的反噬由内而外,很快就让他的意识崩塌。虽然他记不清梦中的痛楚,但是那宛如真实般的绝望还是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他可是绝断者啊,他是那样的渴望魔法,就像渴水的枯树、渴血的饿鬼。
“喂,你发什么呆呢?”
亚修回过神来,瞧见对面小人儿正似笑非笑地望向自己。
安狄左手托着腮帮子,右手把玩着手中的汤匙,精致小巧的银汤匙在安狄同样精致小巧的大拇指上转上一圈,正好回到原来的位置,如此往复。圆木桌上的燕麦粥还未尝一口,冒着腾腾热气。在圆木桌的中间,放着一盘均匀切开的黑面包。
“昨晚做了一个噩梦,非常的真实……”是啊,那个梦的本质是噩梦啊,如果能在噩梦中感受魔法,他愿意天天做噩梦。亚修回味着噩梦的余韵,简单地将自己的梦境复述了一遍。
“唔……梦吗?”安狄歪着脑袋,小巧的银汤匙点了点圆润的下巴,安狄露出思索的表情。
在萨斯兰诺斯世界,只有一小部分人类是天生的魔法师,他们生来便能够沟通魔法元素,有些天之骄子,甚至能够从魔法元素中学得强大的魔法技能,这便是所谓的天赋。
但是有更多的人类属于“半阶人”。他们的魔法亲和力与魔法适应性不足一阶,无法自主沟通魔法元素,只可以使用一些简单的魔法道具,无法修行魔法。
直到两千年前,被诗人歌颂为魔法之神的大学者奥古斯坦·麦尔横空出世,他的诞生,改变了萨斯兰诺斯世界的格局,他发现了“半阶人”修行魔法的可能性,经过长时间的摸索与实验后,将这种方法并公之于众。
他是一位无私的伟人,在史诗当中,没有一位诗人不在赞美他,正如没有一位诗人会赞美暴君之王——他在史诗中的地位与残暴的暴君之王处于两个极端。
经过两千年的发展,几乎所有的人类都拥有了能够成为传奇魔法师的可能性,除了那么一小撮人。他们也是万中无一的“天之骄子”,诗人们在史诗中如此说道:魔法之神慷慨地向世间撒下魔法的恩赐。而他们却打起了平庸之伞,躲过了所有唾手可得的可能性。
人们将这一小撮人称之为——绝断者。断绝了所有可能,魔法之神关上了他们的门,也顺便把他们的窗给锁了个死。
很不幸,亚修便是这万中无一的幸运儿。
在餐桌上短暂的失落后,亚修带着少年的天真,男孩儿的坚韧,走出了阴冷的木屋,迈向朝阳。他是个绝断者没错,在这个徇烂的世界中,他注定与精彩无缘。但是生活还在继续,总要有人背负着苦难前行。更何况,他亚修也有亚修的骄傲。
夏季的阳光已经有些炎热,青砖铺就的街道上冒着充满火元素的热气,阳光烤灼在行人身上,鞭策着他们加快步伐,行人们已经分不清落在身上的是火元素还是光元素。
“咦?这不是亚修嘛!亚修!”在佣兵事务所的门口,一群簇拥着的佣兵突然散开,从中冲出三个人,朝亚修奔来。
“额……嗯!你们好。”亚修生硬地向他们打招呼。他并不认识这些人,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是咋回事!好像已经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似的。
“好什么好啊!我是里德尔!你不记得啦?”小胖子红光满面,非常热情的要与亚修勾肩搭背,但被亚修躲了开来。三人之中,只有胖子没有穿着战士的轻甲,赤裸着布满细汗的胳膊。
“我呢我呢?有没有记得我?你当初加入岩石佣兵团的时候还是我给你领的路呢!我叫蒙克,约姆·蒙克!”小个子战士拍着胸脯,十分希冀地望着亚修。
“我……”
“很抱歉,我并不认识你们。”亚修摆摆手,打断了第三位小战士的发言,他眼里流露出很明显的不耐烦,他不想再和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小屁孩继续交谈。
“滚开!”一道闷雷般的声音从亚修耳边炸响,破风声响起,亚修只觉得自己的脊背仿佛被重锤击中,下一瞬,整个人就像一只皮球,猛然砸向地面。
“嘭!”尘土飞扬。亚修脸部着地,炽热的青砖竟然灼伤了他的脸庞。
“我是想说……唉!”小战士没有再说话,连忙跑到亚修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犀牛人德雷克,他在公国南部也是出了名的霸道。”蒙克小声介绍道。
“噗——”亚修咬牙切齿地怒视着犀牛人,在小战士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身形还未站稳,突然一丝甜腥从喉底升出,胸口一窒,一口暗红色的鲜血从口中喷出。
“你看那里,打起来了。”两只好事的蜥蜴人率先到了这边的纷争,驻足观看,一时间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
“怎么回事,我怎么吐了这么多血!?”亚修惊惶自语,他的声音居然软绵无力。而且亚修口中还有源源不断的血液淌出,止而不住。
那一击很重吗?也许吧。但我的身体,这么不堪一击???亚修心里涌现出一股慌意还有怒意,不是因为自己的伤势或者是犀牛人无礼的重击,而是自己身体的孬弱。太弱了!他可是一名战士!立志成为世界第一的战士!
犀牛人嫌恶得看了吐血不止的亚修一眼,宛如在看一只肮脏的虫子。犀牛人的巨手分开人群,大步离去。不过走到半途时,他突然掉转了一个方向,本来走向酒馆的步伐,改为走向城门,以他那硕大的体型,无人能阻。
“切!这就没了?人类真弱!”好戏散去,观众们纷纷失望地离去。
“拜托,你之前被狼王虐的那——么惨。伤肯定还没好呢!你真的忘掉了啊?”小胖子拿自己的胖手比划了一下亚修的惨状,然而收效甚微。亚修鄙视了他一眼,在强敌面前,他们居然毫无作为!突然间,想起了自己的梦境。
梦境并不具体,但是他依稀记得梦中还出现了三位杂鱼般的战士。真的有吗?可能只是自己记错了,这么会出现他们呢?瞧他们一副弱鸡的样子,出现在梦里的话,也只会拖自己后腿的吧?
“对啊对啊!你还用出了诚叔的魔法呢!虽然没有成功,可你是绝断者啊!”蒙克崇拜地望着威亚,眼中飘满了星星。“绝断者居然用出了魔法!我的天啊!太厉害了!”
“哦?是嘛。”亚修十分怀疑他们话语的真实性,不过他们口中的自己居然使出了魔法。在这一方面,他选择了相信。
“你那招天外炎是诚叔教你的招数吧?不用否认!虽然你是最后来得,但是我们都知道在团里就你和诚叔的关系最好了!”还不知道名字的小战士看见亚修的表情缓和不少,猜想一定是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正在他们感之以情的关怀下恢复着。于是他趁热打铁地继续说道。“你刚来的时候经常找诚叔打架,可惜每次都被打得趴在地上哭鼻子,有几次还被火烧得昏过去呢!你还记得吗?你第一次昏倒的时候还是我跟提姆来抬你的!想起来了吧?”小战士继续晓之以理。
“我没有被谁打趴下!”亚修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仰脖,言辞凿凿地傲然道。“在红海城,没有谁能把我打趴下!”
“不对,你刚刚……”
“对的对的!亚修就是最强的!”蒙克赶忙捂住小战士的嘴,将他推搡到自己身后。
“……”小战士越过蒙克的肩头,他看着亚修不断揉搓着自己胸口,欲言又止。
“我有点相信你们了,不过我要去问问安狄。”亚修点点头,收起了莫名的怒意。其实听到天外炎三个字的时候,他就已经相信了大半。不过他不是一个乐意相信陌生人的人,还是要听听安狄的意见。
“安狄?是安狄大人吗?”胖子的胖脸上流露的诧异,他努力瞪大自己的小眼睛,让自己的小眼睛看起来终于和正常人一般大小。
“不是!”亚修果断摇头。安狄那小身板哪谈得上大人。“是我朋友。”
“噢~”胖子的眼睛又萎缩了下去,亚修很明显地从他脸上看见了失落。“那我就不去见了,我的兼职快到上班时间了,在红枫叶酒馆,你们有空来玩哈!”
小胖子摆摆手,迈着胖腿离开了他们。小佣兵的生活就是这样,奔波于辛劳间,终日为了填饱肚子而战。
“里德尔吃得多,钱花得快些。”蒙克解释。
“他不是因为那个叫侬娜的漂亮侍女吗?”不知名的小战士扭头反问。他刚刚一直注视着小胖子的背影,眼神流露出莫大的向往。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蒙克捏紧拳头,仿佛下一刻就要在小战士的脸上印上一拳
“……”
三人离开喧闹的佣兵事务所,不多时,这块地方只有在那一处的青砖地面上留下了一小滩逐渐干涸的血迹。并且在脚印的不断交叠下,消散于尘土中。
一头漆黑据巨龙展着巨大的双翼,从红海城上空滑翔而过,带起一道破空声,红海城的居民们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在地面上滑过,他们刚刚抬起头来,巨龙的身影已经缩到拳头大小。而此时,被巨龙卷起的风元素才落到地上,刮过大街小巷,给他们带来了一阵夏日的凉爽。商业街里,狡猾的地精商人大声叫卖着,他们脚下摆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都是一些魔法的器具。一个半兽人停下来,盯着这些神奇的小玩意一个劲猛瞧,然后在地精的忽悠里高价买下一把没什么用的荧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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