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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泉则山，李府。
一位仙风道骨的青年人来访说：李家有仙缘。在于李府老爷交谈一番，又给了他们一副红衣女子的画像和一盒丹药后，翩然离去。
“老爷，这……这……”
中年妇人惊疑不定，他们夫妻二人感情很好但成亲十几年，却依旧不得子，只得从旁亲那里认的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
可惜的是他一年前，外出做生意遇害。
如今仙师来，告诉他们只要认一个女儿。
一个月内，便会有自己的孩子。
如此好事……
妇人望向自己的肚子。
他们也想过是丹药的问题，可那仙师仿佛知道他们的想法，千叮万嘱，不要干蠢事，好好待那人，否则可能会带来灭门之祸。
他们这才熄了心思，开始相信。
李老爷拿着画像，让仆人们仔细看过，待会去山脉各地寻找此女。最后一个丫鬟在溪旁找见红衣女子。
对比眉心的红莲印记。
丫鬟小心翼翼的靠近，想起老爷的吩咐，壮起三分胆子道：“小姐？”
红衣女子微微转头，面上很是疑惑。
“你认得我？”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久到忘记了一切，包括姓名身份。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
一种很空的感觉。
从那个漆黑的地方后，没走几步，遇到了几个好心的道士送她下山，误以为她是附近镇子上误入云泽山的人，兜兜转转来到此地。
丫鬟道：“你是李府小姐，前两日去登山了，现在还未回，老爷很是担心。府里的下人都在找你。”
这番说辞，倒是和那几个小道士说的挺相符的，难不成……真是？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看看就知道了。
但……
她开口问道：“我叫什么？”
这个问题的范围，超出了小丫鬟知道该怎么答的范畴。
当她左右为难之际，瞥见了红衣女子左手上的白色小花，灵光一显，不假思索道：“荼靡，李荼靡。”
那女子只是没了记忆，脑子又没坏。小丫鬟的反应，让她本来已经信了七分的心里，瞬间升起怀疑。
居然犹豫那么久。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荼靡花，将其放入怀，最后，还是同丫鬟回到了李府。
因为要想找回记忆，就只能去那里。
刚刚一进门，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女儿，你看算回来了。”
别说还真想那么一回事。妇人神情激动的紧紧抱着她，旁边是一脸欣慰的中年男子。按道理讲他就是她父亲吧？
果然……
“来来来，荼蘼快给你父亲请安。接着我们先去吃饭。”妇人神情一脸热忱。
这个称呼让女子皱起了眉头。
“你是在叫我？”
“要不然我是叫你爹啊？”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
她有点不敢置信：按理来说如果“荼蘼”二字，是丫鬟临时想的。那一路上到也没有什么人通风报信。
这两个人应该不知道。
荼靡花，是她千年前最喜欢的花。是符老留给李家夫妇最后一句话。她无论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只是其他家丁不知道。
她只觉得脑子越来越乱了。
之后的半个月，她都待在了李府。看着李氏父母待她不错，丫鬟纵使行迹可疑，但也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
直到几天后。
荼蘼在无意间看到池水里的倒影，乌发及腰，一身粉蓝配色的襦裙，尽显温柔。与之前在溪边，不同的是眉心的红色印记不见了。
她轻轻伸手摩挲着。
一片柳叶被风吹来，涟漪模糊了人影。
“小姐。”
背后传来丫鬟的叫声，她看看日头，到也差不多晌午了。转头微微一笑，回答道：“是来叫我去吃饭的吗？”
丫鬟小兰轻轻点头。
二人回到了李府，中途荼蘼曾旁敲侧击，打听以前的事情。得到了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答案，简直漏洞百出。
满是无奈，这丫鬟真不知道什么。
唯一能肯定的是：她不是李府的人。
也不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究竟是什么心思。如果真要对她不利的话，应该早动手了才是。
毕竟对付一个没有记忆的人……
罢了，得过且过了。
该出手时，他们会出手的。自己老是疑神疑鬼的，倒显得神经兮兮的。
李府找不到证据的话，可以去其他地方。
对了，好像她还没到外面看看。
刚刚回到家，荼蘼就立即对父亲提出这个要求。李老爷停了筷子，神情略带犹豫，和夫人对视一眼。
毕竟仙长没说，不让荼靡出去。
只吩咐过不能着红衣。
他思索片刻后道：“可以出去，但不得招摇过市。”
“谢谢父亲。”荼靡回之一笑。
她以为的，不能招摇过市意思是：不可以用大家闺秀的名义去街上，简而言之就是女扮男装嘛！
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几天后，李老爷看见荼靡男装的打扮还以为是她的爱好。但也没多管，多问，多说多错的事情，他还是懂得。
他家“女儿”看起来和那仙人关系匪浅。
修仙之人的事，凡人管不着。
他也曾在那种世间待过的。
——
这天，荼靡来到了热热闹闹的大街上，随处可闻的叫卖声。瞧见旁边的小吃食，倒也让她食指大动。
先要了一笼包子，一碗混沌。
荼靡帅气的撩起衣袍就坐了下去，只是她的长相衣着，都与这里格格不入。很多不明原因的人都望了过来。
世家公子，不都应该上酒楼吗？
来这小地方干什么？
路人甲，路人乙低头讨论着什么。
“客官，你的混沌来了，请慢用。”小贩恭恭敬敬的把混沌放在桌子上。
荼靡伸手拿起筷子，纵然是面对路人的指指点点，她也吃的坦然。反正带银子了，又不是不给钱，怕什么？
夹起混沌，微微咬了一口。
“好吃。”在街边吃东西的感觉不错。
她吃到一半时，那几个围观的路人，似乎是觉得没劲就离开了，想必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只觉得很少见过的场面奇怪而已。
待荼靡吃饱喝足接完账。
小贩看着碎银，脸上带了几分嫌弃道：“客官慢走啊。”看着穿着光鲜亮丽，还以为这次能大赚一笔呢！
说那时那时快，一个飞镖横空而来。
荼靡下意识的伸手接住。
奇怪的是那只飞镖，在她手中居然还有意识，妄图挣扎。一缕微不可察的红色气体，附着在飞镖表面。
它安静下来了。
“让让，让让！”
十岁的男孩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有些焦急的看着荼靡身上的飞镖，感觉到上面没有灵性后，直接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是百奇宗的弟子。
百奇宗：炼治灵器时，会把活物和材料一起投入火炉之中，不仅可以让器生灵，还能得到此活物生前的一项属性。
比如：兔灵（增加武器速度）
如果是已经有修为的妖怪，那就不一样了，灵器该可以释放其生前最强大的技能。放火，放雷，放土。
关键是还有契约的压制，根本也不用担心灵器的反噬。
因此法制造的灵器，比寻常厉害，亦招天下众修士的追捧。
又他们的话就是，修真之路，必然会有流血用牺牲，更何况还是“作恶多端”的妖族。
而这个男孩第一次炼器，用的是老鼠。
荼靡有些手足无措。
不多时，又有几个少年过来。其中一个穿着和男孩一样的青白道袍，上面画着一些繁杂符文：“谁欺负我师弟？！”
“师兄……”那男孩很是委屈。
荼靡一直看着他旁边的少年，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涩涩的……有点难过。却不知道为什么。
呆立在原地，没听见百奇宗的人叫嚣。
穆元修第一次被人这么看着，料他心性再开朗，也有点别扭。不由转过身体掩饰。他可是陪别人来的。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这次柳烈可是用了力喊，百奇宗的人，从来没有被这么无视过。
更何况他也是长老的亲传弟子。
荼靡回头看着那青年：“所以？”
柳烈不忿：“你把我师弟弄哭了！你说怎么办吧。”
荼靡露出手心了的飞镖。
男童立即拿了过去，仔细查看：“都没灵了……”神情又委屈了。
柳烈正要说什么。
荼靡先发制人道：“到处乱扔飞镖，伤到无辜的路人怎么办？”
谁知，对方还理直气壮道：“要你管？伤了人我们百奇宗，自然会赔钱。”一副有钱任性的样子。
穆元修：“……”
荼靡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浓烈的冲击。性命比钱重要吗？钱多了，没命享啊！
柳烈继续道：“你把我们的飞镖伤成这样了，这怎么赔？这可是我师弟第一次炼制的，意义非同凡响！”
荼靡气笑了：“你家狗要咬人。他人好心阻止了，还怪别人不成？”
穆元修“噗嗤”一声笑了。
不得不说，这个比喻……这个比喻真的很恰当啊！
却得到柳烈狠狠一瞪。
“你当真以为百奇宗，好欺负不成？！”
“百奇宗？那是什么？”荼靡是真不知道，别说现在她没有被封印前的记忆，就算有百奇宗千年前也并不存在。
男童嫌弃：“果然是穷乡僻壤。”要不是师傅让他跟着师兄去长长见识，恰好听说附近有妖兽，他也不会来这里。
这一刻，柳烈觉得跟无知之人较劲，有失修仙者的身份，便大发慈悲道：“只要你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这件事情便就此揭过。”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荼靡反手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惊呆了旁边的吃瓜群众，接着转身便走。让柳烈等人怔住了。他被一个凡夫俗子给打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接着，他拿出灵器，打算让眼前之人付出代价。完全不管旁边的路人和房屋，毕竟少年人血气方刚，又是第一次受此羞辱。
穆元修见事情闹大了。
在柳烈用出灵力瞬间，一道符纸也随机而上。接着，他转身来到荼靡身边，拉起她的手，拍了两张符很快离开了。
在他看来只要把荼靡带走。柳烈也不会无缘无故伤害镇民，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柳烈气急道：“穆元修，你！”
他本来是想追的，但镇子外就是树林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万一他们制造一点动静，声东击西，他不就白追了吗？
御剑飞行就是这点不方便，集中精力用神识下面看的话，太慢追不上。
更何况，云泽中法术符纸都是一绝。
罢了！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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