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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只片刻,叶瑾璎便回过神来,心中腾得窜起一股火苗:合着这胡墨舟回京第一件事不是来找她,竟是和一群莺莺燕燕在酒楼里卿卿我我?这便转身要走,而胡墨舟也看出她神色有异,连忙起身理了衣裳,提步向门口追去。此时一大堆问号正在叶瑾璎头里炸开,:他回京多久了?当年为何不辞而别?回来了又为何不找她?...叶瑾璎除了气愤,心里又添了几分悲戚,只顾埋头向前走,她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以至迎面便撞上了一位白衣男子。叶瑾璎揉了揉额头,抬眼便看见一双紫眸,当下便意识到自己撞到了本国三皇子靳玉。
胡墨舟与靳玉交好,连带着叶瑾璎也与这三皇子有几分交情。但是这三皇子在世人眼里却是极神秘的存在,若是能见到一面就已是万幸。是以这紫眸虽罕见且惹人注目,但也很少有人知道这双紫眸是三殿下的专属。叶瑾璎也不敢声张,只是后退一步,躬身一礼,就要向外走。身后却传来胡墨舟慌张的声音“三哥,帮我拦一下她,她要是走了,我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一听这话,靳玉心下了然,向叶瑾璎展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叶瑾璎也知道今天想走也难了,只得认命,后悔今天出门没有仔细看黄历,竟是遇上这一档子事。之前出门的好心情也一扫而空,狠狠地瞪了一眼刚追上来的胡墨舟。
一旁的靳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瑾璎,你这衣服...是去年的料子吧?”一边说一边向追上来的胡墨舟使了个眼色,胡墨舟立即心领神会:“我可怜的小瑾璎啊,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毫不例外,叶瑾璎又是一个眼刀飞过去,“我这就吩咐下人找锦衣坊的嬷嬷来给你量身,加急做几套衣服,用的都是我从西域带回来的锦缎,您先消消气...”怕叶瑾璎不接受,胡墨舟又道:“对了,还有水云纱,再用水云纱给你做两套夏装,也不求你现在就消气,但求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是啊瑾璎,虽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想来这其中必有误会。”这两人一唱一和,叶瑾璎也不好再端着架子,突然道:“我饿了。”
胡墨舟一下子就乐开了花,他太了解叶瑾璎了,心知这是有转圜的余地了,连忙吩咐手下人去找嬷嬷来,又喊了小二准备了胡玉楼最好的雅间,并特地交代上一道九天揽月。待一切准备妥当,叶瑾璎慢条斯理地尝了口面前的茶,随后便开口问道:“胡墨舟,你刚刚说从西域带回来的绸缎,怎么,你去西域了?”那架势,像极了太后在问小宫女的话,不过谁让她现在占着理呢,当然要好好摆摆谱,虽然她现在很高兴又见到了儿时的玩伴,但是实在是刚才的场面过于香艳,让她一时心绪难平。这时,“小宫女”胡墨舟唯唯诺诺地道:“一年前,我爹遇到了一位叫帕尼斯的西域商人,与他很投缘,便决定和他一起去西域见识一番,正巧前几天我不是被你拉着寻宝嘛,我爹也没有机会通知我,直到临行前一天我才知道这件事,也没来得及跟你道别,就被我爹拽走了。”听到这,三皇子嘴里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心道:怕你死?这小子也太会编了。莫不是怕叶瑾璎气死?不过面上还是一贯的稳重,只是投向胡墨舟的目光,平添了几分笑意。
叶瑾璎倒是没注意这些,又继续问道:“那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我?”
“这...刚回来总是要处理一些正事的...”
“你所谓的正事就是和一群女人花天酒地?胡墨舟,那你去忙你的正事吧,我就不打扰您了!”说罢便起身要走。
一旁的三皇子看情形不对,连忙过去打圆场:“瑾璎,你误会了,其实他回京也不过半月的光景,之前是打算去找你的,不过在半路被本王截去商议开酒楼的事情了,事出紧急,便没去找你,本想着过两天便去叶府请你来这胡玉楼坐坐,没想到今日你竟自己找到这来了,正好,一会儿上菜了你快尝尝那厨子的手艺,父王可是对他赞不绝口呢。”
叶瑾璎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半天才对胡墨舟说一句:“这酒楼...是你开的?”胡墨舟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只听叶瑾璎又道:“你哪来那么多钱?”
“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说。”胡墨舟现在真是怕这小丫头一激动再从房顶上蹿出去,便讲了他此去西域的经历,还赚了一笔钱并且带回来很多西域的好玩意儿,又简单说了些三皇子与他一起开酒楼的经过。他讲得绘声绘色,那小丫头听的津津有味,倒也使胡墨舟宽慰不少:一年来,她的性子倒是没怎么变,虽说衣着不似一年前那般好,气色也比一年前差了些,不过既然他回来了,自是不会再让她受委屈。思虑间,他轻轻唤了声:“云素”,可就像一阵风,很快就消散了,叶瑾璎并未察觉,三皇子却微微皱起了眉。
忽然,叶瑾璎又疑惑到:“舟舟,你回京不过半月,这酒楼也新开没几天,怎么你一回京这酒楼就建好了?”
靳玉心中一阵懊悔,刚才光顾着帮胡墨舟让她消气,竟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细节。胡墨舟也是一阵尴尬,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工钱给的多,工匠自然就干得快些。”当然他也知道这酒楼到底是怎么来的,只不过这真相,是万万不能告诉叶瑾璎的。叶瑾璎也是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半晌,又道:“那些女人呢?”
见她不再纠结之前的话题,胡墨舟也是松了一口气,连忙道:“那是为了三哥。”可这话却让三皇子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而胡墨舟心里却是一阵窃喜:幸亏我早有准备。接着,就把思虑多时的借口说给了叶瑾璎:“胡玉楼白天是酒楼,晚上却是花楼。来这的嫖客也主要是朝廷的官员,你也知道,这种地方若是运营得好能收集到很多信息,所以对这里的姑娘要求也很多,我刚才只是在培训她们,这也是在帮三哥的忙嘛。”
面对这言之凿凿的胡说八道,三皇子都快要信了,一边在心里暗骂胡墨舟什么过错都往他身上推,一边又无可奈何,谁让今天的始作俑者确实是他呢。继而对叶瑾璎道:“瑾璎,这件事确实是三哥让墨舟去做的,你别怪他了。”
只见叶瑾璎眼珠一转,嘴角一勾,随即开口:“既然三哥都这么说了,那瑾璎便不计较了,不过...”
这一声“不过”,听得胡墨舟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暗道不好,这小丫头指不定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果不其然,叶瑾璎的声音又缓缓响起:
“这胡玉楼只有女子未免太单调了,不如招几名琴师吧...要美男子,我也好养养眼。”
胡墨舟与靳玉听闻此言皆是一惊,心道这小丫头可真敢想,但是想想即便招来美男子,那小丫头也只能是看看,掀不起什么风浪,便答应了她。
叶瑾璎见目的达成,也是欣喜,在胡玉楼吃的饭也比平时多了些。胡墨舟好笑的看着她:“瑾璎,照你这种吃法,不出一月,我这胡玉楼就要关门大吉了。”闻言,叶瑾璎又是一记眼刀飞去,故意说到:“那我就日日来你这胡玉楼吃饭,看能不能把你这胡玉楼吃穷了。”
“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不许反悔。”胡墨舟只浅笑,多了几分意气风发,却依旧邪魅不减,也得亏是叶瑾璎打小看习惯了,不觉稀奇,只是不知道这模样要迷倒京中多少姑娘。
叶瑾璎虽然觉得有些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不过想到自己也不亏,便也未再想,毕竟这厨子做出的菜确实是太好吃了!
吃饱喝足后,叶瑾璎亲自看着招募琴师的告示被贴上,这才满意地走出了胡玉楼,与胡墨舟和靳玉告别后,她带着小桃又去了安姨娘陪嫁的糕点铺子饴芳斋打点了一番,挑了几样安姨娘爱吃的打包带上,这才回了府。
叶瑾璎特意从侧门回到了她和安姨娘住的霜华园,她是断然不敢大摇大摆地把这些玩意从正门搬进去的,那样不知道又要被主母扣下多少,理了心绪,又将东西归置好,当她提着食盒进入安姨娘的房间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将今天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安姨娘也很高兴胡墨舟回来了。她知道,胡墨舟是护着自家的女儿的,虽然她还有些话想问叶瑾璎,不过女儿已经长大了,有些话却是不好直接问出口的,轻叹了一声,便让叶瑾璎去休息了。
叶瑾璎自是一夜安眠,次日匆匆向主母请过安便精神饱满地去了胡玉楼。经了昨日之事,叶瑾璎今日穿了新衣,虽说这新衣她只有两套,剩下多半是主母挑的自家女儿不穿的衣服,但是胡墨舟都说给她做新衣了,她也不必再纠结衣服寒酸的问题了。
当她到时,已有琴师在等候了。她也不磨蹭,立即随着小厮去雅间换了男装,说到底她一个女子抛头露面做这种事情总是不好听的。
不多时,她便换好了衣服去挑琴师了。胡玉楼在京中名气不小,能在这做琴师待遇自是不差,顾也吸引了好些人来。只不过来的人大多相貌平平,着实让她有些失望。
见她没有瞧的上眼的,一旁的胡墨舟倒是很高兴,就连劝她,都是带着笑意的:“你别心急,有句老话说的好,叫什么,好的总是压箱底。”
叶瑾璎郁闷得眉毛都快打成结了,是她在胡墨舟身边呆久了,审美变得刁钻了吗?她无奈地拄着下巴,心道:不过是想着养养眼,为何过程如此曲折。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道清亮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小生顾白,特来应聘琴师。”
叶瑾璎猛地抬头,便见来人一身青衣,头发整整齐齐地束起,只不过发冠用的帛却是简陋了些,大概是寒门子弟来求生计的。再往下看,便是一双浓眉大眼,虽不似胡墨舟那般吸引人,却极其有神,整个人看起来谦和有礼,温润如玉。叶瑾璎当下便道:“好,就你了!”
可胡墨舟见到来人竟是一脸错愕,大呵一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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