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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似凡人
那群黑衣人的武功对谢灵构不成威胁,但却意料之外的难缠,谢灵赶回酒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宾客早已作鸟兽散,原本热闹的小酒楼因为这出飞来横祸一片狼藉,只留掌柜的愁眉苦脸地指挥着几个店小二收拾残局。
谢灵略显焦急地四处张望着寻找着那个尚未熟悉的白色身影,肩膀被人从后面狠狠地拍了一下。
谢灵回头,不意外地看见了一直在这儿等他回来的的苏明礼。
“你小子走的时候蹿得比兔子还快,变成蠕虫爬回来的?”苏明礼撇了撇嘴,“你再晚点儿回来我就要问掌柜的借床被褥搁这儿打地铺了,怎么样,人呢?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儿,我能有什么……”谢灵笑着摆摆手,然而话没说完却突然注意到了苏明礼的异样,脸色一变,“……等等,你是怎么回事儿?!”
苏明礼的一只胳臂显然挂了彩,拿纱布粗略地包扎着,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略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
“小伤。我本来想帮你拦住他们,谁知道后面又进来了一队人,凶得很,闭着眼睛挥大刀谁挡砍谁,几个姑娘还没跑出去,捞人的时候不小心就挨了下。”
到了连苏明礼这种人都自己知道要包扎的程度,可见伤得不轻,谢灵皱眉道:“你这样包扎不行,还是得处理。回宗门后得去草木堂找个人来给你看看。”
苏明礼听见“草木堂”一秒炸毛,刚想开口就被谢灵堵了回去:“你别想赖。处理不好倒霉的是你,漂亮姑娘可不喜欢少了一只手的男人。”
苏明礼噎住了。
谢灵围着小酒楼饶了一圈又一圈,上上下下找了个遍,掌柜的全程用一种戒备的目光盯着他看,似乎在怀疑他是不是趁乱来捡漏的,最终谢灵还是不好意思地退了出来。
终究是一无所获,那人显然没回来。
被告知了前因后果的苏明礼站在小酒楼门口,叹了口气道:
“现在没回来,大概就是真不打算来了。都过去快两个时辰了,我之前一直等在这,也没有看见她来过。”
谢灵摸了摸鼻子,难免有些小失落。不过想想也是,任谁也不会轻易给予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以全部的信任,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不过方才苏明礼说过,追捕这个白衣人的帝宗追兵居然不止一路,这让谢灵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担忧,亦有些疑惑。
江湖恩怨,错综复杂。修真界大大小小的门派世家向来只需各扫门前雪,处理好自己的事,管好自己的人,这是每个门派都应有的自觉。倘若谁家的弟子想随意插手别家的行事和计划,那大概是嫌安闲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但是这个“谁家”,不包括北冥。
准确来说,是不包括北冥和帝宗。他们之间,早就没了安闲日子。
帝宗,原名叫做乌台门。
八百年前,乌台门的始祖得道成仙,成为修真界有史书记载的飞升第一人,其留在凡间的血脉也因始祖的飞升获得了凡人无法企及的天赋与力量。原本默默无闻的乌台门一夜之间跃升成为了光芒万丈的修仙大派,无数想拜师成仙的凡修杂士蜂拥而至,其余的门派世家亦向其示好靠拢。乌台门凭借着神赐的过人力量和百家的拥戴与仰慕,迅速繁衍壮大,鼎盛时期几乎在整个修真界一手遮天,更名为“帝宗”,可见其势力与威望。
然而,神予的福泽并不能维持永世。帝氏后人在百家的追捧和奉承中日益狂妄,不断扩张势力,铲除异己,企图真正统治修真界。但近百年来,随着帝宗神氏血脉数量不可控制地疯狂增长,当初天神赋予在后人身上的力量日渐衰弱,天赋可以说是一代不如一代。
一些修真门派敏锐地嗅出了帝宗衰落的气息,逐渐开始不再依附于帝宗,构成了自己独立的势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趋势愈加明显。
帝宗当惯了修真界的霸主,视自己为神氏血脉,狂妄自负,无法容忍玄门百家逐渐脱离自己的掌控,于是调动了百年来积累的势力,开始大肆打压那些意图脱离帝宗控制的修真门派,其手段残忍引起了玄门上下部分宗门的激烈反抗。最终,又经过近百年的斗争,这些反抗的势力汇聚成为一股力量,名为“北冥”。
这些年来,北冥与帝宗对峙两立,帝宗想要铲除北冥维持自己的统治,北冥想要推翻帝宗建立新的玄门秩序。彼此之间战乱摩擦不断,并各自划分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双方势均力敌,僵持不下。
说到底,今天碰上的这若是一出普通的猫捉老鼠,本着“不知前因后果,不多管闲事”的原则,谢灵倒未必会插手逞这个英雄。但既然涉及到了死对头帝宗,身为路过的北冥弟子,就有必要拔刀相助一番了。
现在天也黑了,人也没了,谢灵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强压下心中的失落和不安。
也不知这女孩儿到底是怎么招惹上了帝宗,而且就目前来看,派来的追兵还不少。本想着带她回北冥宗,一是安全有保障,二也能疗伤,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个机会了,但愿她能安全脱身。
谢灵心想着,转过身正打算打道回府,忽而听见身后一阵不寻常的风声刮过,他回过头,蓦然地睁大了双眼。
圆月高悬,细碎的月光如轻纱一般覆上青瓦,泛着若隐若现的银色光辉。身穿白色斗篷的身影缓缓落在屋檐上,足尖点地悄无声息,只有衣袖在夜风中翻飞不止。夜此刻像是泼了墨的宣纸,映衬得他雪白纤长的身形格外轻灵飘逸,仿佛是在画中。
有那么一瞬间,谢灵甚至觉得眼前的不是凡人。
苏明礼走了两步才发觉谢灵没跟上来,他有些莫名地回过头,惊讶地看着屋顶上的人影:“这是…”
话没说完,谢灵已经回身一个轻功飞上了屋檐,几步上前自然而然地上前拽住了面前人的手,笑道:
“我就知道你会回……”
……………
………
谢灵话说到一半,突然感觉,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儿…
他怎么隐约记得那姑娘比自己矮了半个头,而现在自己却只能看见眼前这人的……胸?
这件白袍子真的是这个样子的吗?怎么感觉和之前款式有点不一样……?
这只手的手感怎么这么细腻,他记得………
……
……
谢灵缓缓低下头。
只见被自己拉住的手触感冰凉,修长纤细而骨节分明,月光下的皮肤白皙而光泽,宛如选上好玉材细细雕琢而成,让人挪不开眼。
但谢灵现在必须得挪开眼了。
他似乎犯了点儿错。
谢灵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离开对方的手背,依次一点一点扫过银纹玉带束着的精瘦腰际…
被白衣覆盖的平坦胸膛…
衣领下若隐若现的锁骨…
再到形状分明的喉结……
最后,落入眼中的是一张清冷,却又极为漂亮的脸,漂亮到以至于谢灵有些熟悉……
认出面前的人到底是谁的那一刹那,谢灵的大脑顿时“嗡”的一声响,瞬间松开了对方的手一连后退几步,一面心虚却又强壮镇定地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认错了人。”一面扭头转身就想溜,心里安慰自己脸上戴了皮面具,对方肯定认不出他来,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恨不得地下能立刻裂开一条缝让他藏进去。
然而他没机会了。
身后的人缓缓开口,声音略为低沉而有磁性,却又该死的熟悉。
“谢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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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掌柜的看到这一幕气得想吐血:你们大晚上的一个个赖在我这儿不肯走到底想干嘛!还又来一个!!
攻终于出场啦,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