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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同学会-若只如初见
刘辰辉
路微骑上自行车,利落的出发了。陈晨那条印花的裙子在风中招摇,格外惹眼。一路上陈晨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要和她的男神聊天表白。路微随声附和的应着,心里感叹着,自己小时候可真是忽视了这个闺蜜有多勇敢。
跨入兰舟酒店的大门后,就看到班长在前台等着。他大步走了过来说“路微,陈晨,你们可真够准时的,一分钟都不早到哈”
“哈哈,当然了,不要浪费人生的每一秒钟嘛!”路微笑着说。
“班长,大家都到了吗,来的都有谁啊?”陈晨急切的问着。
“嗯啊,差不多都到了,大家都来的挺早的,估计都在家憋坏了,想早点出来玩一会呢!哈哈哈。。。”一阵本来爽朗的笑被男生变声期的尴尬声线搞的有点好笑。
“你们先进去吧,106包厢,我再等等看。”班长说。
“好的,那我们先进去了,辛苦班长”路微说着,就被陈晨拽着胳膊向里面的包厢走去。 106包厢在前台左手侧的第三间,热烈的交谈声从门缝溢出。陈晨紧张的推开房门,正对房门的坐着几个班上的积极分子。刘辰辉-陈晨的男神,正好背对着房门坐在正位右手的第二个。听到开门声,他也转过了头,对她们二人点头招呼了一下,就转回去和旁边的男生继续聊了起来。路微侧头看了陈晨一眼,发现她眼里全是兴奋和喜悦。俩人在刘辰辉的对面坐了下来,陈晨毫不犹豫的坐在了刘辰辉的正对面。路微和班里的同开始寒暄了起来,询问着大家的近况。班里的情报员马婷婷热情的给她和陈晨介绍着班里的升学情况。
“咱们班一共50个人,大部分都顺利升入荣景或是一中了,只有6个人去上了职高。微微你又是咱班第一!真牛!这三年你好像就没有从前三的位置下来过吧,最后一年每次都是第一,真是不知道你脑子咋长的!陈晨也好棒啊,这次也进咱班里前十了呢!我才拿了个12名,哎,真是羡慕你们啊!”马婷婷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
“呵呵,反正能上荣景就好了,第几名都是过去式了,高中才是新的开始!”路微嘻嘻哈哈的说。
“那刘辰辉呢,他考得怎么样?”陈晨仍然是三句话不离刘辰辉。
“刘辰辉啊,刘辰辉,你自己说吧?你考得什么情况啊?”马婷婷的高声引来了所有的目光。
刘辰辉看了过来,调侃的说“我考了第三呗,第一第二不每次都被那两人预定嘛!”说着就扫了一眼路微和魏伟。刘辰辉扫来的目光,让路微身边的某人明显的兴奋紧张了一下子,桌子下面的手顷刻间抓紧了路微的胳膊。路微安慰性的拍了拍她。
“魏伟,你这三年都是被路微压一头。临了毕业还是压一头,怎么样,是不是很不服气啊!”马婷婷开玩笑的说着。
魏伟抬头看了眼婷婷,扯了一下嘴角,没有答话。路微抬眼看了下这个男生,干净的白衬衣,清爽的短发,略带了点柔美气息的薄唇,却配了一双凌厉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因为年纪还小,看起来倒也没有攻击性,但却显得有些不易亲近。他和刘辰辉坐在邻座,看起来二人关系很好,‘也对,他俩本就喜欢一起打篮球,又都是班上的优等生,比旁人亲近些。’路微心里想着。
似乎是注意到了路微的目光,魏伟看了过来。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路微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失衡了。得益于多年的伪装技能,她回了魏伟一个微笑就快快撤退了。现在的身体里住了个十几年后的老灵魂,才可以这么云淡风轻的回一笑容,换以前的自己早就木讷了吧。
魏伟楞了一下,记忆中路微好像没对他笑过。她总是和自己一样一副扑克脸,所有的交谈也仅止于学习上,没有任何私下的交流。他一度以为或许她把自己当成竞争对手的缘故。今天的她似乎不太一样,因为要上高中了吗?
“马婷婷,你太有想象力了,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那么在意名次啊,我们魏伟从来不把这个放心上。再说第一压力多大啊,我可不喜欢。留点进步的空间才更有意思嘛。路微你自己说,是不是第一当得太累了。”刘辰辉乐呵呵的加入了话题。路微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明明长了一幅不拘小节的样子,却有带了体贴细致的温暖感,很是矛盾啊。
“说的对,压力太大,没看我都变呆了!”微微附和的说。大家都哈哈的笑了!
就在这时,班长进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两个同学。整个房间里,大概来了三十多个同学,大家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升学的喜悦和放松。
“好了,同学们,我们正式开始了。服务员可以开始上菜了!”
三十多个人围坐了三桌,关系好的同学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一起,但是因为是毕业同学聚会,平时难得一聊的同学也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几句。未成年的关系,他们喝的都是汽水,甜甜的汽水,难得也让人有种淡淡的晕眩的感觉。让路微想起在国外时一个人喝红酒看月亮时微醺感。
表白
“微微,我想去和刘辰辉喝一杯毕业酒。”陈晨小脸微红,眼睛亮晶晶的说。
微微看着她兴奋的样子,觉得自己劝说她的话,估计是没听进去吧。算了,她总要去经历才能成长。自己顶着三十年的生活经验,虽然比她看得透,但却无权剥夺她在爱情中受挫成长的权利。
没等微微说什么,陈晨已经走到了刘辰辉身后。她清秀的脸庞,透着红晕,显得分外惹人怜爱。
“刘辰辉,恭喜你考上荣景。”陈晨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刘辰辉。
“谢谢,陈晨。你也同喜哈,以后还是同学。”刘辰辉大声的说着,周围各种嘈杂的声音让他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
“嗯,我还想和你做同班同学。”陈晨认真的说。
“是的,我也希望和大家都分一个班,继续做同学。”刘辰辉诚恳的说。
“我想和你分一个班。”陈晨有点执着的说。
“。。。哦,好好”刘辰辉不解的说,不明白为什么陈晨一直重复这句话,他求助的看了一眼魏伟。希望对方帮自己解惑。魏伟笑了一下,转头就不再搭理他的求救信号。
“你明白吗,我想和你分在一个班,刘辰辉。因为我喜欢你,从你初二时帮我挡了足球场上的球那次,我就喜欢你了。”陈晨热切而执着的看着刘辰辉的眼睛。
这个才十五岁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八的男孩,突然变得很手足无措,他挠了挠脑袋,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声音。
“你穿了一个白色的T恤,义无反顾的帮我挡住了要飞过来的球,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像是个英雄,我永远记得你的样子。”陈晨陷入回忆,一个人痴痴的说着。
“你喜欢我吗?”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爱恋。
“我。。我。。。,对不起,我没想过。”刘辰辉沉默半天,还是说出了有点伤人的话语,却也是真实的心声。在这个15岁男孩的眼里,除了升学,就是篮球和朋友。爱情这个东西,他好像完全没有接受这种情感的雷达。感受不到,也没有对谁有过这个冲动。性别的概念虽然有,但是对他来讲,就是强弱的区别,没有实质的意义。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只能给出他最真实的答案,虽然有点伤人。
“那就是说你没有喜欢别人了?”陈晨兴奋的问。
“啊?”刘辰辉的思维好像变慢了,有点跟不上陈晨的跳跃。
“你说你没想过,意思就是没有喜欢过人,对吧。那请你把我放在你的备选喜欢名单的第一位,好吗?因为我是第一个对你说喜欢的人。”陈晨热烈的说,一点也没有被拒绝了的痛苦和尴尬。
“。。。”刘辰辉不知道该答应还是该拒绝,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陈晨觉得自己已经获得优先权了,心满意足的回去了。路微用眼角余光目睹着一切,内心涌起一百次大写的佩服。自己要是有她一般勇敢,估计整个人生会很不一样吧。在爱情里永远是不敢去争取和追求,被动的等待幸福的降临。这样的性格或许才是自己不幸人生的根源。
魏伟
震惊过后的刘辰辉,看着一旁幸灾乐祸的魏伟,忍不住拍了他后背两巴掌。“还是不是兄弟,怎么都不救我?”愤愤的说。
“为什么需要救,这可是别人求之不得好事啊,英雄惜福。”魏伟边喝边打趣他。
“魏伟,可以和你聊两句吗?”就在这个时候,班里的班花李静月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快去吧,你的福气来了。嘿嘿”刘辰辉解气的说。
魏伟起身时若有若无的朝路微的方向望了一眼,见对方完全没有在意这边的状况,很快的收回视线。和李静月走到靠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去荣景看看,你一起去吧?”李静月淡淡的问,侧头看着魏伟。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魏伟干脆的说。
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快拒绝,李静月愣了一下。之后接了一句“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看过学校了,没必要再去了”魏伟一下子堵死了李静月后面的话。
“你讨厌我吗?”李静月委屈的说。“为什么从初二之后你对我总是这幅态度,我们以前不是一直很好吗?”
“不要误会,我们从来都是同学关系,以后也会是。”魏伟冷淡的说。
“我需要理由,为什么初一时好好的,初二分班之后你就变了?”李静月激动的问。
“从来没变过。”魏伟坚定的说。
“是不是因为她,自从你们前后座之后,一切都变了。”李静月咄咄逼人的说。
魏伟失去了耐心,站起来就要走。李静月侧身立刻拉住他,在他耳边说“你要是敢走,我就去找她问个明白。”
魏伟狠狠的瞪着她。
李静月无视了他的怒目,激动地说“她有什么好的?除了学习好,哪一点比得上我。没我漂亮,没我家世好。她爸爸一个货车司机,怎么能配得上你。你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我从没说过我喜欢她,我讨厌的是你的态度。你太盛气凌人了,自以为是,我不希望你因为自己主观的臆想就打扰别人。而且你已经打扰过她了。我讨厌让不相干的人因为我承受这些骚扰”
“不相干的人?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你从来就不喜欢她,以后也不会喜欢?”李静月面带喜色的说,语气也冷静了下来。
“我喜欢谁不喜欢谁和你无关。但是你记住,不要打着喜欢我的名义伤害别人。”说完就站起来走了。
魏伟刚坐下来,刘辰辉就上来打趣,“怎么样,班花表白啦?”
“屁。。。”魏伟的目光又流转到了路微身上,绕了一圈,回来了。
对面的路微似乎有所觉察,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挑,似乎很开心。一个假期不见,小脸也越发白净,透着光亮。魏伟觉得自己好像胸口不太舒服,端起一杯汽水就喝了下去。
“诶诶诶,那是我的汽水。”刘辰辉介意的说。
姚建成
这时候,微微旁边也走来了一个男生,是班里的另一个第一名姚建成。
“路微,咱俩喝一个!”姚建成痞里痞气的说,一米七左右的个子,精瘦而黝黑的脸,剪了一个板寸的头,目光里却透着不与年龄相符的成熟和凉薄。
“好。”路微记得这个男生,成绩一直是班里的倒数。这次高中也没考上,之后就去上了职高。后来去南方打工,自己做了大老板,成了华东省里小有名气的传奇人物。说实话比自己这个年级第一混的好太多了。
姚建成听她答应的那么干脆,也没有厌恶,瞬间愣了下。眼里的冷漠似乎都淡了一些。毕竟这个在这个只看成绩的时代,他还觉得年级第一的路微肯定不屑于搭理他。
“祝你今后学业顺利,事业万里鹏程!”路微诚恳的说,心想着就算我不祝福,你也是发达的。
“谢谢你,也祝你学习进步,勿忘老同学”收起了痞气,姚建成在母亲去世后第一次用这种正常的语气交谈。初一的时候,他成绩也不差,那时候他母亲生病去世,他爸爸又再婚,后妈一直暗中虐待他。种种原因导致他成绩一落千丈,个性也变得孤僻不合群。班主任只看成绩和家世背景,他父亲常年不在家,他也就变得无人问津。
他和路微初一时做过半年的同桌,后来成绩下滑,就被调走了。路微记得姚建成是个挺聪明的人,很不幸被后妈耽误了。同桌期间,她虽然和他不是特别亲近,但是也算是互帮互助,后来就没有太多的联系了。更别提三十多岁时,自己和他更是毫无交集了。这是也算是一个正式的告别了。两人把杯子里的汽水一饮而尽,隐约又有一股微醺的感觉袭来。路微真的要怀疑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水。
“路微,恭喜你考上荣景,初一你说荣景是你的目标。你实现了!”姚建成说。
“谢谢你,你也可以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的说了这句话,说完就后悔了,觉得有点伤人。
“我,呵呵,算了吧。”他自暴自弃的说。
“你只是迷路了,走回来就好了。”她觉得误入歧途这个词还是不用的好。
“迷路。。。这个说法好文艺啊”他轻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的实力,也相信你有能力,你会越来越好的。”她再次肯定的说,想尽力安慰他,总有一丝母性让她不能对这个十五岁的叛逆少年无动于衷。
“你相信我?”他盯着她的眼睛问。
“嗯”她说。路微或许想不到,这一字轻松的改写了姚建成的人生轨迹。人有时候缺少的只是那么一点点的肯定,尤其是来自于在乎的人。
魏伟忍不住的注意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觉得闷闷的,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而李静月的目光也顺着魏伟射在了路微身上,刚刚平复下去的妒意,又如同野火一样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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