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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是夜月
翌日,殿下,班师回朝,上方很是欣赏他,赏下了千金裘,特许了爵号顺命洋侯,并让殿下的家族世袭罔替,均称男爵,甚至交待殿下自寻百年之地也可称陵,殿下从江户回宫,却丝毫没有安详恬静之意,进了寝宫闲坐在案台上用手指反复敲着桌面侧着身子盘腿而坐。
“殿下可是想着幕府宫中那件怪吗?小犬问道,“是啊,真是不知道那狐妖夜月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幕府宫中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位登名在册的长公主呢?”
殿下稍顿, “来,小犬去把幕府宫中的管家给我叫来,拿我金牌直接从御司所提人。”“是,属下遵命。”
“还有,再去上野给我拿些糕点来,那里的樱花卷我可一直说要尝尝呢!”
“好的”,殿下这才笑了笑,江户的街道车水马龙,人多眼杂,算不上真的可供人清静的地方,良久小犬才把幕府管家从安抚监带到殿下面前,殿下望着他一脸的污秽头发也甚是凌乱,便先让人带他下去清洗清洗换件衣服再来,梳洗罢了,带至殿前,殿下正在吃着樱花卷呢。
“嗯,嗯。快让老人家坐下,来吃点东西,晚辈有点事要问你。”
“殿下不敢,殿下有何吩咐只管开口就是我一定知无不言。”管家惶恐的说道,
“那好吧,我就想问问你们幕府宫里的长公主是哪里来的,怎么和妖精搅到一块去了?莫不是你们自贱身价乱研邪术?妄图击退我们?”
殿下厉色道,“没有没有,殿下且听我说,那长公主的确是德川将军所生就是不太喜欢与人交谈所以鲜有人知道有这么一位长公主。”
“胡说,那女子与我年纪相仿,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怎么会没人知晓不是你们把她掩藏了起来吧?”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德川将军生前有吩咐过对外绝不可公开此事。”“现在他死了说吧。”
“既然殿下想知道那老奴就说了,那夜月长公主本是德川将军最喜欢的妃子所生,可是一出世她的母妃就不知怎么的没多久就死了,德川将军很伤心就把她养在了偏宫中哪知道这公主长大了越看越像她的母妃,一样的面容一样的性子,天真烂漫,心地善良对我们这些下人也很好,和她母妃一样穿着白色的和服,喜欢抚琴,而且无师自通琴艺高超,堪比名家,那时她才17岁,德川将军看到后突然生了别样的怜爱,殿下也知道幕府军穷奢极欲,来往的宴会不断,有一日,将军喝醉了酒,说是要去看看女儿,我们只得搀扶他去,可没有想到到了寝宫厢房,见了长公主偏说这是他的已故爱妃,令我们都退了下去,当晚就留宿在那,据说是强行霸占了她,这,,”
“快说后面怎么样了别和我吞吞吐吐的”殿下喝道“好好,其后长公主性情大变开始化艳妆,学歌舞还跟德川将军一同出入宴会,没日没夜的宴席渐渐拖垮了家业后来殿下您就来了,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殿下稍稍思量没想到竟有这样的荒唐之事,“那你可知道,她被妖狐附体成了妖精?”
“这我可不知道,若是妖狐附体想必也应该是她自愿的,那里的神社里就有那么一处狐妖庙供着狐妖,殿下我知道的都说了让我走吧。”管家言道声音里满是震颤,“好吧你走吧,小犬送走他。”“谢谢殿下。”说罢便和小犬一同出去了,“备马,午后我要去一趟大和幕府宫地,带上我的剑。”“是”左右应道。
午后的大和光景如此柔美,天空像玻璃一般透彻,殿下骑着马在马上深深吸了一口空气,来人去前面的庄子里找个人带我们去那神社看看,随行的人马不多一二十人都是殿下极其信任并且亲手调教的近身,大都是温文尔雅的儒士,“小犬下马我们走过去,”
殿下一行缓步却疾行,到了庄子外面“殿下,人已经叫来了”近身回复道,只见一个老农弓着腰望着殿下道“既然是要去神社那好吧这就随我来。”殿下一行便跟着老农进了树林,那林子分外幽静,树木交相掩映着,太阳透过叶子,斑驳的光点打在地上,十分美丽,“到了,这就是夜月神社,”那是一座树木搭就的庙宇或许是人多来供奉的缘故,门口的小路上结结实实踩直了一条路,殿下进去了看见一尊雕像正立在那,!!嗯?这不是夜月子吗?殿下发现那雕像和夜月子竟然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便喊老农过来问道“这狐妖姓甚名谁啊?长得却是这般像人。”
那老农回答说“哦,这是狐妖娘娘,前几年来了位贵人供了香火,还帮我们这修了庙宇,我们很谢谢她就把这狐妖铸成了她的样子。”“那贵人是谁啊?”
“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这几年幕府改了政策,我们实在没有余力打理这神社了,就连我们自己都只是勉强度日唉~。”
殿下听闻后猜想这狐妖像竟如此像幕府长公主,却比她出世的年岁早想必这就是她的母妃吧,这庄子里的人不知名状,没见过狐妖的相貌就用她母妃的容貌铸了这尊雕像也是情有可原,
“那我们便拜拜吧,拜完就走。”
殿下一行便拜了拜这狐妖像,只是他们没注意他们拜的时候那狐妖像正盯着他们,殿下一行出了神社告别老农,就向庄外走去,看见庄外碑石上写着青丘二字,殿下发觉天色已晚就向大和近都走去。是夜,就找了家驿馆住了下来。月色清朗,驿馆的窗前撒下了凉薄的月光,一轮残月悬空,月影黯淡,那一轮廓周边都泛起了烟尘,殿下身着青色长袍,披着长发,站在窗前对着月光,把弄着手里的罗盘这是先来时路上一位卖货郎相赠的,碗大小的罗盘,上面画上了各种珍奇异兽,殿下实在不知道那卖货郎送给我究竟是何用意他的那句话又揭示这什么呢?
出了庄子后,殿下一行便向近都走去,行至街道上迎面走来一个卖货郎,五六十岁的光景可脸上还是画了重重的油彩,本已衰老,塌软的皮肤仿佛又重新紧致了起来.
“大人,要货吗?”卖货郎主动上前来问,殿下一行因夜色深沉便假装没听到顾自的往前走。
“大人,小人可有一要紧事要禀报您。”言罢向本已擦肩而过的殿下走去。
“?,老人家可有什么事吗,速速讲来。”殿下会首视之道,“
大人,器宇不凡想必不是这方人氏吧?”
“我是江户人氏。”殿下回应道,
“哼哼,那好大人手上的配剑好别致啊,能否给我看看,我的一位故人也有这样的剑。”
“不能,这是我立花家族的世传配剑,从来不曾入过外人之手!”殿下越来越感到奇怪,
“老先生究竟是何人?”“我只是个卖货的,那剑把上是狗獬豸吧”,殿下很是困惑,这狗獬豸是中国的神兽,也是我立花家族独有的图腾,他怎么知道?“对啊,怎么老先生见过?”
“呵呵。”只见那卖货老翁放下肩膀上的担子从后尾的箱中拿出一个红布包裹的圆盘递给了殿下说道“这本来就是你的,拿着吧世侄。”说完扛起担子向无尽的夜色中走去。
殿下神思尚乱突然发现那罗盘一直指着一个方位,殿下向着指针指向的地方望去丙巳位东边,等等那不是夜月子的墓地吗?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殿下越发觉得不得其解,这是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咚...“谁啊?这么晚了”殿下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去开了门。
“殿下,是我们。”
“原来是小犬你们啊,不歇息在这干什么呢!?”
“殿下我们想知道,那老头究竟是谁,他怎么知道您的配剑图腾是狗獬豸?属下实在担心您的安危,恳请殿下不要见怪。”小犬近身都跪在地上如是说。
“起来起来,这是干什么,好吧,我告诉你们,先进屋。”小犬和近身坐罢,殿下站在屋中来回踱步着,缓缓开口说道“那是,先祖的事了,圣德天皇时我家先祖曾作为遣唐使,去了长安,我立花家族世代好勇斗武力,在接受唐王接待后先祖就要求与唐王的一位侍卫比试比试,唐王就指了一位殿前的武士与先祖切磋一二那武士擅使一把唐刀,而且极其狠辣刀法干练精湛,先祖舟车劳顿本就不适气候水土,又使初用的唐刀,自然败下阵来。输了比武,但先祖却对面前的老将心生敬佩,激动之下说了很多感慨的话对那老将,后来家祖才知道那是唐朝的左金吾卫大将军韦皋,只是彼时他已年纪老迈在朝中不受重视自然就被派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后来大将军将他的佩刀相赠那配刀上的狗獬豸就成了我们家族的图腾,先祖重铸了此剑身独独留下刀把,全是为了纪念韦大将军。”
殿下说完感慨良久。微微高坐起来。
“哦,既然是这样那卖货的老头呢?他是何人?”
“我没猜错的活,那应该是我父亲的管家少时玩伴,父亲曾说我大名府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保管的以后死了也要让他保管着,后来他偷了祖父的从军印玺犯了死罪,父亲只好将他送走临别之际,收下了父亲相赠的罗盘,并告诉他随时用这个找回来,那管家感激涕零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哦原来是这样,那他今日与你罗盘是为何意。”“我少时就知道他极好奇门遁甲,收藏之术,想来是怕我遇到什么祸患吧。”
“殿下,既然这样我们明日就回江户吧。”
“明日我想再去夜月子坟前看看。”
“那好,属下这就准备。殿下且歇息吧。”一夜过去,第二天殿下一行骑着马来到了夜月子的坟前,
“嗯?我不是说要那群和尚在这打一尊地藏菩萨像吗怎么什么都没有?八格牙路这帮秃驴!”殿下下马近前一看,那棺椁全然暴露在外坟土像被炸了一个坑里面的尸体也没了这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时间突然风云变色,此前稍加明朗的天色一下暗了下来,四处的树木开始摇晃,这是殿下突然看见那狐妖就浮在坟坑上面“殿下快走,我们掩护你,快走殿下!”
小犬和近身将殿下隔在外围大声喊道,“走开!我有话要问她!,夜月子你的事我都知道了,幕府已经覆灭,你的母妃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就此打住吧不要再害人犯事了,我这就遣那些僧人来帮你除去妖狐。”
殿下深情的望着她,“你不要自做聪明了,我是不会收手的要是没有这狐妖搭救我我要死了,当我父亲□□我后,我心如刀绞,自己吊死在了梁上,若不是这附体在琴上的妖狐为我续命我早就死了,根本不可能向幕府报仇雪恨。”
“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父亲啊,纵使他荒淫无耻,你也不该拖垮这满门的性命啊!”殿下对着夜月子高声喊道,“他哪有拿我当他的女儿看我不过是他的玩物罢了,我要拖垮他我要让他的无穷无尽的欲望毁了他的百年家业!”这时天降大雨,电闪雷鸣,狂风怒号天空好像裂开了一道缝,天帝好像也为这不平的事而动怒流泪,殿下焦急万分,“现在幕府已经完蛋了,你还想怎样?!”
“我要让这天下的邪欲侵体的人都去死,还有你我要你这一味袒护这世间荒唐的奴才死无葬身之地!”“呸,我家殿下怎么会和你这婊子一般人的去死,殿下杀了她,让她魂飞魄散,让她受尽万人践踏!”小犬呼喊道,
“你不要说话了!事情不是这样的”殿下说完转头对着夜月子说“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补救你,但我告诉你我活在这一天你就不可能伤害这里的百姓不可能为非作歹,小犬那我尺八来,我要封印这个畜生,先前埋了你的肉身害你飘荡了好一会,今天就让它都结束了吧!”殿下拔出长剑雨水打在他的身上他望着这已经非人非妖的怪物纯粹欲念的化身不由得一声叹息,早知如此当如就该焚毁了她的尸体,妖狐一个俯冲向着殿下扑来,殿下一挥剑砍下了她的右腿,只看见那狗獬豸剑吸干了剑身上的血,剑又变得光滑无比,“殿下,尺八在这!”小犬说完便把尺八抛向殿下,殿下一个飞身跳跃接住了尺八,“畜生去死吧!”
殿下吹起了尺八,激荡,憾人的声音响彻四周,妖狐登时魂飞魄散,肉身坠地之际,夜月子降下诅咒“我要你立花全族再也不得奉行武力,此后血脉!都是贪生怕死的虚妄的懦夫!如果你的后代稍加武力,匡扶这世间的肮脏之事,就是我破土重回人世之时!’’风雨刹那间消散,这时,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闪电,击中了殿下,“额啊!”殿下一身惨叫倒地不起,视线恍惚之际,殿下说道,“快把这长剑插入妖狐心脏处不要放跑了她。“殿下,不是不让他人动您的长剑吗?”
”小犬和一干近身问道,“我也想自己来但是我已经拿不动了。”殿下瘫软在地上指挥着小犬如何封印妖狐,随后就被小犬等人,抱在马上带走了。
翌日,殿下请来唐招提寺的法师,来这坟地念经施法,超度夜月子的灵魂,并命人重铸了墓地,安放了座地藏王菩萨像,殿下好似还在病中一般,从墓地场上站起身来,看着怀中的罗盘,这时老方丈走过来说“不知殿下可有感觉到此地怨气太重,我等僧人无力镇压啊,殿下能否...”
“好的,百年以后这就是我的葬身之地,老住持还有什么说的吗?”
“嘿,没了没了。”老方丈退后道,“小犬过了头七我们就会江户。’’
“好的,殿下。”小犬立马过来搀扶着殿下,殿下望着夜月子的坟地万分感慨,不禁流出泪来,哀叹夜月子之处,亦有对自己的怜惜。看了一会后就回头走了。
回到江户,过了几个月殿下才稍稍回复了点气血,一日,向小犬问道“那幕府宫里的那把琴呢?”小犬看着殿下回说“在上方库房。”
“去把它拿回来。”殿下对小犬说,“是”小犬随即去皇宫库房要求这把琴,小犬赶到库房询问这把琴的,库兵就说“那把琴,被人拿走了,说是卖了。”
. “卖了?”小犬惊诧道“嗯,卖了一位清国来的外商买走了说是姓樊。”
“混账,这幕府缴获的东西封了库房怎么说买就买谁给你的权力!”“你嚷什么,这是户部授意的这陛下的开销也很大没有出口哪来的钱呢?”库兵看也不看小犬的说着,小犬叹了一口气后,拂袖而去回到侯爵府邸,殿下问“东西带来了吗?’’小犬答道“没有,被卖了,说是陛下也要用钱.宫里开销大,卖给了一个清国外商姓樊。”殿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觉得胸口一阵隐痛,嘴巴里真不是滋味。
“这琴怎么没弦呢?老爷。”丫鬟问道,“没弦,就装上嘛。东洋玩意”樊老爷如是笑道还看着夜月子这三个日文,心里想着这写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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