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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醉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笑醉陪君三万场,不诉离殇
寂寞是什么?
是浓墨重彩间的那片空白?还是独立春风的小桃枝?
抑或,什么都不是。
手握白瓷酒杯,年轻的吏部侍郎看着杯中倒影,那波光潋滟处,静静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浓眉、凤目。
唇边是经年不散地浅笑。
“太华楼的状元红,没想到离别前还能喝到。”身侧的男子轻喟。
宋孤笑道:“拂衣若喜欢,下次来京我定买下所有的状元红,且来个不醉不归。”
秦拂衣摇头道:“此去不知何日再见,更别说把盏言欢……”
顿了顿又道:“拂衣是带罪之身,清直能前来相送,在下感激不尽。”说罢举杯仰首,一口气将酒饮尽。
此时晚风正举,斜阳入暮。
长亭孤立暮色之中,四处荒野枯草,隐隐透出一股子凄凉。
秦拂衣举目四望。
一年前,由洪洲上京,原以为从此鸿图大展,然而宦海浮沉,他终究还是太幼稚。
宋孤垂下眼睫,突然道:“张元咎贪污一案,你可知皇上为何怪罪于你?”
秦拂衣一征。前人说伴君如伴虎,天子之怒,向来是责不分轻重。他与张尚书不过来往数次,却为此冠上包庇之罪,落得被罢黜的下场。思及此,不禁叹道:“张尚书虽谈不上清直耿介,却也并非贪财之人,此案……”
宋孤微微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官场要的从来都不是正大光明。而是党派之间的平衡。各方势力相互牵制,居上位者方可高枕无忧。张无咎破坏了这种平衡,那么,下惨就只有如此。”
不等对方回答,他接着道:“……纹银五千两,往小了说几乎不是事,可往大了说,照样能置人于死地。此案是圣上默许的……你不该,逆了天子的意。”
要知道,七品京县丞,在京城连小官都算不上。
秦拂衣沉默不语,良久方道:“或许我生来就不是做官的人……”
什么盛世昌平,什么海晏河清,说到底,天下不过是当权者的玩物。
“你错了。天子的责任是保家国定江山,没有什么比大局更重要。”宋孤扬起眉稍:“拂衣,临别之即,本不该说这些,然而,江湖上的纷争丝毫不输朝堂,你需明白这一点……”
说完起身道:“天色渐晚,该起程了。”
秦拂衣看他半晌:“我知你是为我好。来京一年,朋友没几个,仇敌到结了不少。可我就是这样的性子。”低笑一声,又斟了一杯酒,道:“这些日子,清直助我良多,以后水远山长,恐怕相见甚难,这杯,祝你前程似锦!”
酒入肠,一股辛辣。
秦拂衣走出亭,翻身,上马。然后回首笑道:“再会。”
说罢扬起马鞭,“驾”得一声绝尘而去。
长亭内,宋孤将余下的酒倒出,轻轻抿了一口。
其实,寂寞的人最无聊。
因为寂寞,于是总想找些什么事来做,无论让自己痛苦还是欢乐,总比苍白无趣要有意思的多。
拂衣,你若知道,害你丢官罢职的人刚才就坐在你面前,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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