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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杀人案件1
深秋的天空昏暗,雨滴哗哗啦啦敲打着地面,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出现了两个急匆匆的身影。两人头顶打着的一把黑伞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长及小腿的风衣下摆完全湿透,肩颈与后背也是同样遭殃。
“先生先生,走慢点,我要跟不上您了。”后方撑伞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喊着,顺便抹了一把脸上遮挡视线的雨水。
“把伞扔了,我们要尽快赶到,那边只为为我们保留一个小时。”前方身形高大的男子回头将自己的帽子扣上年轻人的脑袋,立起风衣衣领后接着向前跑去。
娃娃脸的年轻人感受到头上的重量一怔,咬了咬牙,将伞往路边垃圾桶里一甩,跟向了前方的背影。
相隔两条街的一间公寓内,警方正包围了整个现场进行勘察取证,黄色的警戒线将一间公寓的门前整个围起,两个年轻的刑警守在门口随时注意着周围往来人口的动向。
待人赶到时,勘察取证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一高大的男子猫着腰钻进了警戒线内,在门口的刑警制止他之前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我是杨霖,是扬名侦探所的负责人,王队长邀请我来的,看能不能帮上点儿忙。”男人的声音沙哑磁性,听起来像个长期烟民,略长的自来卷发湿润的趴在脸上,消瘦的下巴上布满了细碎的胡渣,整体的形象堕落又颓废。
“您稍等,我去问一下一下王队。”刑警说完便拿着证件进去通报,走前不忘对同伴示一下意,让他看守好门口。
“王队让您进去。”不一会儿,屋子里的声音冲着杨霖喊道。
“好的,谢谢了。”杨霖脱掉外套,露出修长的身形,被外套浸湿的白色衬衣紧贴着皮肤,露出些许的肉色,他伸手接过警方递给的鞋套手套一一套好上,走进了案发现场。
现场像是普通的单身公寓,看得出来积灰厚重,此刻里面均是深浅不一的水渍,令人无处下脚。家居款式老旧但摆放整齐,几盆绿植整整齐齐的码在阳台,因许久没有人浇水,已经枯死萎缩的只剩下主茎,一副主人整理好便长时间未归的样子。
取样拍照的刑警法医在里面来来去去,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一身着黑色短款皮衣,精神气十足的中年男子笑着向杨霖走来,亲切的拍了拍杨霖的肩膀:“小学弟,今天怎么到得这么晚?”
“车送去洗了,雨又太大打不到车,还好这次离得不远,就跑过来了。”杨霖接过王队递来的烟,将它别在了耳朵后面。
“怎么?戒了?”
“最近肺跟嗓子不太舒服,就想着把这玩意儿给戒了。”
“说说看这次是什么情况吧。”杨霖将话转向了正题。
王队深吸了一口烟,声音低哑的说:“我觉得今儿这案子可以和之前两起一块儿并为连环杀人案了。”
他神情肃穆,眉眼低垂,像是担忧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来,我跟你说说具体情况。”王队将烟掐灭,带着杨霖走进了真正的案发现场——房屋右手边的浴室。
映入杨霖眼帘的是一个相对于普通面积较大的浴室,约是平常浴室的两倍大,干涸在大理石地板上褐色血迹纹理牢牢地扒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将其引向了纹路的中心,一个能容纳两个成年男子的椭圆形浴缸。浴缸中,一个男子被泡的浑身发白发胀,腹部血肉模糊,俨然已经死去。
“死者为成年男性,24岁左右,目测死亡时间在三天内,具体时间还要回去尸检后再确定。目前推测,他是先被凶手按在浴缸内淹死,然后进行了开胃。报案人是楼下22楼的住户和物业,我们来的时候这水龙头还开着,这地板年久失修,漏水,鲜血混着水流顺着地板渗到楼下天花板,那主妇投诉到物业,发现了尸体。”
王队又拿了根烟,叼在嘴里说:“现场十分干净,目前没有发现指纹毛发皮肤残留物等物证,开胃的凶器是这公寓厨房里的一把剔骨刀,被遗留在浴缸底部,擦拭的十分干净。死者的身份凶手也没有隐藏,我们在死者的外衣里发现了钱包和三张公司报销□□,虽然没有身份证,对对名字和公司也就能知道确切身份了。
杨霖一边听一边检查尸体:“细节和那两次差不多?”
“说实话有点儿不太一样……但就是办案人的直觉,你懂得吧…”王队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接着说道:“死者手脚均无捆绑痕迹,被溺死时有过挣扎,但无明显反抗,不排除被人注射药物的可能。”
杨霖仔细的观察尸体,尸体的背腰以及膝盖小腿处均有大面积淤青,指甲内有浴缸侧壁的陈年污垢,但是甲盖完好没有劈裂迹象,情况和王队说的差不多。
“然后就是他肚子上的伤口,凌乱、深浅不一,真正达到开膛破肚效果的只有三刀。而且凶手是在杀人后开腹,开腹这个动作绝对另有目的。”
杨霖顺应王队的话开始侦查,凶手开腹的三刀力气很大,近乎将死者腰部整个戳碎,连浴缸的底部都有深深的划痕。死者的脏器也被暴力地扯出,尤其是破烂的胃部,被整个跩离出身体内部,竟十分干净的漂在尸体上方。
“看来是为了找胃,有因为毒品激情犯罪的可能。”杨霖收回摩挲着浴缸侧面划痕的手指,进而开始观察整个浴室。
这间浴室除了异乎寻常的大外,其他的布置倒是跟平常人家没什么不同,蒂凡尼蓝色的墙壁和乳白的大理石地板交相映衬,墙壁内嵌着圆角矩形的置物台,衬着靠里的长椭圆浴缸,呈现出一股清新的几何美,只是此刻蜿蜒的血迹中心躺着一具尸体,令整个房间风格突变,仿佛暗夜之花孕育出的邪恶果实。
杨霖注意到浅色墙壁上有几道刮痕,十分新鲜,虽与浴缸外侧凌乱的划痕不同,却都在刮擦刮擦缝隙里隐藏了点棕色的痕迹,离地高度大概在成年男性腰部的位置。
王队继而告知,那是普通的铁锈。
浴缸内的刀具并未生锈,那这些刮痕是怎么造成的?
杨霖迅速起身,看了看房间内的其他位置,地板上的痕迹被水浸泡,没有什么可用线索,浴室的门把手处倒是有些血渍,但是王队告知凶手很小心,并没有取到指纹,血迹法医已经取样准备拿回去检测了。
“来,你看看这个痕迹,像什么?”王队招呼着杨霖过来看。
杨霖凑上前去,只见在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的置物台上,有东西放置的痕迹,大概两指宽,半掌长,只在灰尘上留出浅浅的凹痕,勾出了大概轮廓。
杨霖看着这痕迹,瞥了王队一眼:“凭这个猜猜看?等你哪天猜着把案子给破了,我就请咱支队的人在庆丰楼吃三天的流水席。”杨霖声音低哑磁性,说的话确半点也入不了人耳。
王队哈哈一笑,眼角皱起了笑纹:“你小子嘴还是毒,就凭你这个态度,你那侦探所迟早的玩儿完。”
“啧,那你是不知道,有钱人的闲事儿能有多赚钱。”杨霖懒洋洋地将烟叼进了嘴里,细长的下垂眼一瞥,向公寓外走去。
小小的公寓门口此刻有些拥挤,一娃娃脸的年轻人正鼓着脸站在在门口,似是对被拦下颇有怨词,却怂的不敢发威,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奶狗,委委屈屈的在那里立着。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杨霖笑着问道。
小奶狗闻言眼睛蹭的一亮,可怜巴巴的看向杨霖:“老板,我说我是杨林,陪同上司来这里办事,结果警察大哥说杨霖已经进去了,让我不要干扰办案,就把我拦在这儿了……”
“噗~”杨霖的背后忽的传来一声笑。
“你小子叫什么?”王队笑着问道。
杨林看了看在场刑警只有此人穿着不同,便大着胆子答道:“杨林,杨树的杨,林子的林。警官同志,有什么不对吗……”
王队却不急着回答杨林,对身边的大杨挤眉弄眼的悄悄说道:“这小子不知道你全名是什么吧?怎么找了个名字跟你一样的,天天公司里喊着乐呵不?”
杨霖不急不缓的把王队的脑袋从自己脖子旁移开:“那也比您的名字强,我敬爱的老、王、同、志。”说着他伸手制住了王队快要砸到自己脑袋上的手,顺带还看了看自己腕表上的时间,时间不多,该走了。
不过走前他还是转头对王队交代了一句:“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话,这件案子会比之前更加棘手,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罢杨霖便穿上了外套,对着外面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小少年点了下头,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回去。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啊!”王队听在身后流里流气地挑着眉冲杨霖背影喊道。
“用警车吗,我们侦探所进局子的事儿够多了。”杨霖的声音连同他的背影一块儿消失在楼梯的阴影处。
“呸,这小子说的跟老子没车似的。”王队唾了一口,踩灭了脚下的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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