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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美人
元启六年,宋念入宫,封瑶美人。
入住的水月轩是个中不溜的地儿,不比皇后的宫殿宏伟大气,也不比舒贵人的披香殿离皇上近,但是好在因为父亲位高权重,宋念不用一进来就和其他良人、才人住一处,她还是很满意的。
宋念由想了想自己的这个“瑶”美人,瑶是一种贵重宝玉,多打造为女子冠饰,皇上给她这么个封号,可能也没打算把她放在心上吧,也就是表面上的装点之物,自然是比不上她那封为“舒贵人”的姐姐,舒上之心,何等娇宠。
宋念叹了口气,收拾了下仪容,便打算去太后寝宫拜见。
人还没出门,春晓就慌慌张张进来禀报,“小姐,舒贵人来了!”
宋念倒是没想到自己这姐姐竟然这么“热情”,忙挤上一副笑脸迎出去。
虽然在家她是嫡女,宋嫣是庶出,但在这里,宋嫣是高她三个妃位的贵人。
“我还说去见了太后和皇后就赶紧带上薄礼去见姐姐呢,姐姐怎么屈尊先来了……”宋念行了礼,做足了样子,才叫静夜去沏茶,自己迎着宋嫣进屋。
宋嫣倒是没想到这个多年不见的宋家小姐能这么快适应宫里的迎来送往,一点大小姐的娇气傲气都没有,尊卑分明得很。
“妹妹进宫,我当然是要来祝贺的。“宋嫣倒是懒得和宋念演那姐妹情深的戏,她来就是屈尊了,打消宫里那些想看好戏的念头,多的,她在宫里娇宠惯了,自然是不会演给宋念。
宋念看着宋嫣,比多年前更添祸国妖色,她见了都看得移不开眼睛,何况食色性也的男人,难怪两年不到就飞到了贵人之位。
听那不温不凉的一声“祝贺“,宋念抿嘴一笑,收下了宋嫣带来的一些礼品,既然宋嫣没执手共叙什么姐妹情深,她也就止乎于礼,反正两人从小也没什么交集。
不过看宋嫣这脸色好得很,倒是完全看不出流产后的颓败之气。
喝了盏茶的功夫,两人便一同去了太后寝宫。
当今太后不是皇帝生母,但是出云国自古便是孝为先,所以皇帝对太后倒是轻不得重不得,这些年来在朝中动作也很是顾忌太后的势力,好在太后倒不是个多事的人,皇帝丰满羽翼也没做得太过火,所以两人面子上一直都还是风平浪静的。
太后对小辈们的这些小打小闹不是很在意,看着宋念只是笑得一脸平和,宋念和宋嫣被众妃嫔刺了几句“姐妹共侍一夫“,当事人一个温吞不语,一个眼角流出一丝冷笑却也不做争执,众人见激不起什么风浪,也是咬下一口碎牙不再放刀子。
皇后比皇帝还要大了两岁,走的是端庄的母仪天下路线,可宋念怎么看怎么觉得皇后这演技还是不够。
皇后看着宋念一袭淡粉色轻衫,只领口处锈了几朵精致的桃花,一根低调但质感绝非凡物的青蛇簪,月白步摇,丝毫没那舒贵人和秦夫人的嚣张跋扈、妖艳刺眼,心下顿时放心不少,看来是个性子好拿捏的,容貌也不出众,皇上顾忌也看不上几眼,而且正好可拿来牵制住恩宠不绝的舒贵人。当下对宋念的笑容更是亲切了几分。
宋念的到来在众人心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一则她模样看着就让人没有任何危机感,而来,宋念说话行事都有一种……很容易被人忽略的感觉,这倒是很奇怪的,除了家世显赫点,别的真是毫无特色。
家世显赫的在宫里一抓就有一打,但是在这宫墙隔绝的后宫,皇上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一群锁在深宫中的女人,除了皇帝的宠爱,还能追求什么呢?
宋念平安回到了水月轩。
入夜,宋念早早吩咐春晓去准备晚饭,她今天打算早点上床休息。
可静夜却一把拉住了冲往小厨房的春晓,咬着一口银牙,着急地看着从进宫开始就一点情绪也没显现的宋念。
“主子,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是我……进宫的大喜日子?“宋念斟酌着问。
静夜一跺脚,“您还知道呀,那怎么一点都不紧张、不激动、不着急呢?“
宋念无语凝噎,“我紧张啥,激动啥,着急啥?“
静夜不好意思直说,急了半天,委婉表达出自己的担心:“今晚皇上要是来了,您就这样自己吃了饭睡觉去?“
宋念奇了,她难道不吃晚饭不睡觉吗?
不过她倒是明白了静夜的意思,她总得准备一番吧?
可是,宋念的想法是,皇上今晚不一定能过来,而且,说来惭愧,今年十四岁的宋念,姨妈还没来呢,晚熟得胸前一点起伏都没有,宋念想,皇上只要不是个有什么恋童癖或者其他恶劣爱好的人,看见她这副肥胖有余,曼妙毫无的身材,应该没什么兴趣吧?
想起自己入宫前,母亲还给自己找了个熟悉宫中规矩的嬷嬷,热心肠的嬷嬷除了告诉她什么礼仪规矩,还严肃深沉地给她讲了一堆“御夫术“和床笫之事,她尬地都快眩晕了。
“呃,是啊……那,咱们还是先准备晚饭吧……我这个……饿的很……”
静夜看着丝毫觉悟丝毫行动都没有仍是一心想着吃饭的主子,彻底无望。
宋念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静夜,忙宽慰道:“我们多准备点吃的,省的皇上到了没饭吃对吧……”
“哦?来你这儿还没饭吃?”
一声很是冷峻的声音突然炸响,屋里几人一下子都吓懵了,宋念先反应过来,马上行了大礼,看清来人后的静夜才慌张拉下扔呆滞着的春晓,众人一齐跪下。
牧渊看不清眼下跪着的女人的脸,不过他也没什么好奇心,来这里纯粹就是走个形式,要是第一夜都不给宋清女儿面子,第二天朝堂上的风向还不知道要怎么转。
“起来。”牧渊语气不耐烦,来这一路上他偶遇了好几位妃子,勾得他心痒的很,虽然都是些陈年老套,偏偏他还就是受用,可是一进这水月轩,就一下子想到这女人是宋清逼着自己送进宫的,又想到她还是自己那可心人儿的妹妹,心头更是一阵焦躁,这都什么乱糟糟的。
他心头略过一丝疑问,不知道自己来她妹妹这里,她会不会吃醋?但是心一下子又有些闷,她什么时候吃过自己的醋?
宋念听了,利索地站起身,一点没带扭捏,这一进宫看见谁都要弯腰下跪真是烦人,她也心烦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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