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一入尘世心茫茫
均一手搭在红漆栏杆上,一手握着松松的拳头垂落在身侧。带着些许凉意的秋风卷起耳鬓的碎发扫过太均的眼,太均不胜其痒地抬起手拂了拂碎发。
宁卿负着手脚步轻轻地走来,站在太均的身后。
太均扭头看着宁卿笑了笑,就抬手指着暗沉沉似乎要塌下来地天,悠悠的说:“这天看来要塌了。
“塌了,自有人顶着。”宁卿笑。
太均眼神暗了暗,隔了好一会儿才底气不足地问:“会是他吗”
宁卿愣了愣,随即就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宁卿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天下大乱自有身负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人出来,你又何必跳出来自寻烦恼。”
“我这辈子不怕这,不怕那,就怕他先我一步去了。”太均疲惫的闭着眼,用微不可闻地声音说。
宁卿看她话中藏话,索性闭嘴不答。
太均也不以为意,继续说:“我欲离开一阵子,烦你守管一阵。”
“去见他吗”宁卿十分肯定地问。
太均垂着眼看着停在树梢昂头吟叫地鸟儿,也不掩饰,“是。”
宁卿沉默了很久才怅惘的说:“非去不可吗”又不等太均回答,自己就替自己答了,“去了也好,免得念念不忘。”
太均低头抬起手数了数手指。宁卿知道她在算年月,也不打扰静静的立着等她算清。太均挑着眉,略带伤凉的道:“想不到自此一别已经八年了。”
“你呀!这几年不问烦事专心修佛,却独独把这时间算得精准无比,仿佛这么多年就是在等一个时机,这时机一到你自然也要脱身而去了。”宁卿走上前和太均并立,指着在半空上敖飞的南燕说:“燕子走了还会回来,你还会吗”
“我。”太均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看着宁卿点了点头才说:“我的命注定我生于神凰地亦必死于神凰地,但我没死之前偏要出去蹚这一趟浑水,再不要他一人去孤军作战。”言语间可见睥睨苍生的放荡不羁。
自他走后宁卿见得最多的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太均,此刻听太均如此不可一世的道来,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仿佛时间回到了未见到他之前的太均。
一瞬宁卿就回过了神,他润了润喉,像算卦般预言,“你这一走哪怕会回来,也不知道要等多年了。”
“应该是吧!”太均悠悠的叹了一声,“现在我知道他早已离开骊明湖去做那拯救天下苍生的救世主,又岂能再袖手旁观。”
“一见到他的事,你就如此一意孤行,不考虑后果。”宁卿挑了挑眉笑问。
“再大的后果都尝过了,又岂会再怕呢”太均眉宇间可见去字已决,万莫再劝。
宁卿也不再纠结这事,转而细心的嘱咐,“行李可打点妥当,随行的人可已安排好。你身子弱再加宿疾缠身,去的途中就让张系一道儿吧!”
“早已安排妥当了,你就放心吧!”太均低头笑。
宁卿再细细的想了一下,觉得没什么遗漏的事或物。“你早点就寝吧!明日一早还要启程赶路。”
“你怎知道。”太均些许惊异。
“你若不是明早一早走,又岂会说这些旧事呢”宁卿淡淡的说。
太均点了点头。隔了好一会儿,觉得再没所说的了,就转身而去。
宁卿听她脚步声一起,就张嘴而道:“人生似浮萍,浮萍寂寞伴浮生。”
那脚步声顿了顿又响了起来,一声一声像雨一滴一滴的落在身上,疼在心底。
宁卿握着酒杯一动也不动的立在窗前。秋日的早晨天是白茫茫的一片还带着露水,宁卿的衣衫被打得湿润润的了,他还浑然不知。
服侍她的奴婢天还没亮就来禀告:“太主已乘船离去,并交待奴婢好生侍奉公子。”
宁卿闭着眼,握着酒杯的手青筋直鼓。他知道她这一去怕是再难抽身而出了,若再相见是否已入黄泉,谁又可知。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