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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病
医院。
过新的腿不是特别严重,伤在小腿上,算是青枝骨折,打上石膏,恢复的好的话,一个月就能康复。
过爸过妈赶到医院的时候,病房里乌泱泱全是人。除了护士和许正勋他们几个,彩毛还剩下黄毛和赤毛,以及黄毛的父亲。
枪打出头鸟,还有个赤毛陪着他,黄毛也不知是喜还是忧。
李舒敏看到儿子一只腿打着石膏躺在病床,顿时心疼的不行。过新太久没吭声,见到爸妈,轻声喊了一句,声音都卡在了嗓子眼里。李舒敏光见过新动嘴,没听见声,眼泪都差点逼出来。
过建文看儿子的可怜样也挺不好受,向旁边的护士询问病情,了解到病情不重,好歹算松了口气。
旁边的许正勋他们见到过新爸妈叫了声叔叔阿姨就都不敢吭气了。
过建文问他们,“这是怎么弄的?”电话里许正勋说得太急,也没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您是小孩的爸爸吧,真对不住,都是我家小兔崽子惹的祸。”黄毛的父亲主动开了口,给过建文赔不是,拧着黄毛的耳朵把他从身后拉出来,“小兔崽子,还不快给叔叔阿姨道歉?!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黄毛别别扭扭地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期间许正勋插嘴添油加醋夸张了几个细节,他也没敢反驳,说完了还对过建文和李舒敏鞠了个躬道了个歉。
许正勋他们眼都直了,自从黄毛他爸来了,黄毛一改嚣张气焰,乖巧得根本不像一个会跟小学生抢球场,踢球撞人的二流子。
许正勋用胳膊肘顶顶旁边的赤毛,“哎,他平常在你们跟前也这样吗?”
赤毛拍了拍许正勋碰过的地方,没说话,对他翻了个大白眼。
越爱装腔作势的人心里越虚,黄毛只是个初中生,碰到这样的事,他自己心里也发慌,也开始后悔自己做的傻逼事儿。
过建文大概了解了情况,生气归生气,但好歹孩子没出什么大事,人家家长也带着孩子诚心诚意地认了错,赔了医药费,他也不好不依不饶。
他只能放出老师的架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把黄毛教育一顿。
李舒敏也没闲着,跟黄毛他爸大谈教育之道,“该如何正确对待孩子叛逆期”,“孩子做错事了该怎么教育”,“如何让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与审美意识”。
过新躺在床上,懒得说话,事实上他刚才已经说了好几句要喝水了,但声音有点小,他爸妈忙着上课,其他人都忙着看戏,根本没人搭理他。
黄毛父子俩虚心接受了一番教育后,这事就算翻篇了。
本来计划明天就出发,可过新这边也离不开人,过爸只能先打电话给希望小学那边说推迟几天再过去。
过新现在这样也去不了了,过爸过妈打了个电话请乡下养老的过新爷爷奶奶回来帮忙照顾孩子一个月。
第二天,过新爷爷奶奶回来了,看宝贝孙子的可怜样,都心疼得不行。
过爷过奶身体都还很健朗,也没啥毛病,照顾个小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把事情都交接好了,过爸过妈第三天就出发了。
过新挺久没见过爷爷奶奶了,看到两位老人挺开心的。
奶奶厨艺好,过新每天吃的都不重样,就是烧个茄子,连吃一个星期也不腻味。爷爷不像老爸那样唠叨,他一般吃完饭就去街口的老树下跟其他老头下象棋,每次回来还会给他带点有意思的小玩意儿解闷。
过新躺在床上,感觉自己除了行动不便也没什么不舒心的了。
除了许正勋这个让人糟心的傻蛋。
许正勋来了,手里还拿着两包干脆面。
“少先队员看望生病的同学就带两包干脆面?”
“啊。不是,这是我欠下的债。”
“……”
“我们少先队员不兴送礼这种事,重要的是我们的情谊。”
“我们没什么情谊,就是大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过新撇撇嘴,从许正勋手里接过干脆面。
过新拆开了干脆面,拿出卡,两张都是他有的,一抬手,扔给了许正勋。
“呀,这张我一直在找呢!果然还是债主对我好啊!过新,你今天手气太好了!”有张我爱罗的卡,许正勋找了好久,没想到这次刚好给碰上了。
“……”
“嘿嘿,我本来还想你去希望小学了,我得多无聊,没想到这个暑假你注定还是要跟我一起过。哎,不说别的,这次真的亏你推我,要不现在打石膏的人就是我了。真的,真的太谢谢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打算以身相许!”许正勋越说越没谱。
“少来!我可不是你什么救命恩人,我就是一倒霉蛋。黄毛那一球本来就踢歪了,就算我不推你,受伤的还是我,你懂吗?再说,他会踢那一球,完全是拜许某某嘴贱所赐的,总而言之,我不是你的恩人,而你,是我的仇人。”说到这,过新就恨得牙痒痒,“我不需要什么以身相许,你离我远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许正勋目瞪口呆,过新也没管他听没听懂,直接转过身去不想看他。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
忏悔吧!傻蛋。
过了一会儿,过新背后突然传来鼻子抽气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哭,把他吓了一跳,不会吧,他没想到许正勋这个怂蛋还有羞愧难忍的时候。
哭吧,哭吧,哭了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傻蛋了。
犹豫了几秒,过新还是转过了身。
妈呀,吓了他一大跳,许正勋一脸的血。
许正勋流鼻血了,不仅糊了他自己一脸,过新的床单,房间的地板也都没有放过。
看过新转过来了,他自己倒一脸不好意思,“过新,你们家太热了,我没忍住。”
过新奶奶拿着个毛巾给许正勋擦脸,许正勋鼻子里还塞着两团卫生纸,本来他衣服也有血,让过新奶奶给换了,现在他穿的是过新的T恤。
过新拄着副拐站在旁边看。
“奶奶,不行啊!不通气,我要窒息了!”徐正勋大喊。
“哎呦,不是,你不会嘴吸气吗?!瞅瞅,把孩子祸祸成什么样?早就叫你爸给你房间也装上空调,你爸那个抠的,还跟我说新建的三楼装空调麻烦,”奶奶蹲下来把毛巾放水里搓洗,接着说,“我看啊,他就是抠,一个小电风扇顶啥用啊,回头把我宝贝孙子热坏了,看我饶不了他。”
过新轻笑没说话,这事倒真是冤枉他爸了,他的房间因为当初设计不合理,确实不方便装空调,麻烦得很,他爸妈还问了他的意见,要是儿子想装,他爸就是再抠也不介意这个麻烦。
是他自己觉得没有什么必要的,要是嫌热,他也可以到客厅去蹭空调,况且还有个电风扇,也真不会把他热坏了。
不过他也不打算替他爸辩解,他奶奶就这样,刀子嘴,她其实自己心里也有谱,就是忍不住要埋汰几句。
“哎呦,小可怜,瞧,这是得多少鼻血啊,洗都洗不干净。”
盆里的冷水都变黄了,奶奶又换了一盆。
“奶奶,我没事,我其实就是最近吃太多干脆面了,上火了。”许正勋安慰奶奶。
“怎么吃那么多干脆面啊,这些零食吃多了不好,没什么营养不说,吃多了对大脑发育不好,脑子会变笨,到时候考试肯定考不好。”奶奶又开始在埋汰干脆面。
“也不止是我,主要是过新,他买得太多了,自己也不怎么吃,全塞给我和大文他们吃。”徐正勋拔出其中一团纸,摸摸鼻孔,还在流,又给塞回去。
刚才还说要以身相许的许正勋转头就把过新卖得彻底。
两个人在听完过新奶奶一顿唠叨,终于获得大赦,上楼看动画片去了。
“你前天不是刚把零用钱给花光了么,怎么今天就有钱买干脆面了?”过新看着刚流完鼻血现在又在嚼干脆面的许正勋问。
“啊。”
许正勋正沉迷于汤姆与杰瑞的你追我跑中不可自拔,根本没注意过新问了些什么。
“问你呢?!”过新拿着遥控器换了一个台。
“啊?!干什么!换回去,换回去,杰瑞要被吃了!”许正勋扭头看到过新脸色不对,才回过神,“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
“你怎么又有零花钱了?”
据过新所知,许正勋他妈每半个月发一次零花钱,不少,但许正勋存不住,往往一个星期就花光了,上个星期他刚领没多久,前天就都花没了,这会子哪来的零花钱?
“我哥给的,不过他抠,也不痛痛快快给,一天就给一块钱,你说一块钱才买多少辣条啊,他要是把一个星期的都给我,我就能早点还完债了。”
过新这才想起许正勋他哥来,他哥叫许正明,比许正勋大了七岁,是个高中生。
许正明个子高高的,长得挺阳光帅气的,脾气也好,跟这不靠谱的弟弟根本不像一个妈生的。
许正明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会管零用钱,于是总是在他弟没钱的时候大方资助,只不过怕他乱花,每天只给够用的钱,一片良苦用心被许正勋这个傻蛋说成抠门。
过新啧了一声。
“你啧什么?”
“你个傻蛋有个这么好的哥还不知足。”过新又把台调了回去。
“我哥好吗?我怎么觉得一般般啊,你哥对你难道不是这样?”
“我没哥。”
“我知道,我是说堂哥,表哥,表堂哥,堂表哥什么的。”
“没有。”
过新他爷爷有一儿一女,过新的姑姑倒是有个儿子,但比他小得多,还在上幼儿园。李舒敏除了一个弟弟就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了,过新的舅舅目前只有一个女儿,也比过新小好几岁。除此之外,过新就没什么血缘亲近的兄弟姐妹了,更别提有个许正明那样的哥哥了。
不过有个哥哥也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过新也没觉得比许正勋少个哥哥有什么不一样。
晚上吃过饭,过新正在客厅里吃西瓜,他爷爷突然喊他接电话,他接起了客厅里的分机,是过爸过妈。
过爸过妈打电话回来说他们已经在希望小学基本安顿好了,询问了过新的病情之后还跟他说那边风景怎么怎么好啊,人怎么怎么热情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旅游观光去了。
说到差不多了,过爸又要唠叨唠叨过新的学习,叫他不要把暑假作业给落了,说了没几句就被过妈以电话费贵为由给掐断了。
这一晚,过新做完好几页的暑假作业才睡的觉。
他睡得很沉,感觉做了许多梦,他还梦见自己也有了哥哥,他哥哥对他可好了,一下就把那套卡给他集齐了,他觉得自己高兴得要轻飘飘地飞起来了。他哥知道他不爱吃干脆面,自己一个人都把干脆面吃了,然后上火了,流了一脸的鼻血,他着急坏了,要给他擦鼻血,一看,这脸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许正勋吗?
过新从梦中惊醒。
打死他也不要许正勋这样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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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过妈: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养成的审美意识很重要啊,黄毛爸爸,你要注意,划重点啊这个。
过奶:干脆面,干脆面有什么好吃的,有奶奶我炸的肉丸好吃么,有我炸的肉丸营养吗?现在的小孩子啊balabala(此处省略若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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