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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前夕
月蝶族没有参战。
尽管月蝶长老早在一个月前便收到了云英儿的书信。可知道这件事的人寥寥无几,而那封信也在看完后被化作了一摊灰烬。
月蝶族的战斗力很弱,他们不是适合于战斗的族群。这一点月蝶族人早已深谙于心,云鹰与云蝠族人也从未勉强他们的族人加入云蝠军团作战。云英儿此番来信的目的仅仅是征求月蝶长老的意见,如果不选择归顺,那么对抗雪皇只是时间问题,三族族人需要尽快作出决定。可月蝶长老选择了沉默,这在她眼里就是逃避,逃避月蝶族应尽的责任,放任外族在自己领地里肆虐。
只听“砰”的一声,她粗鲁的推开了长老殿的大门,无视守卫的阻拦,月栾闯入了殿内。
“月栾,你冷静一点。”她的姐姐快步追了上来,想要将她拦住。可月栾此刻正怒火中烧,大殿之上,一位白须老者静静端坐于座椅上。
“月栾,你来了。”老者一双深邃的眼眸闪着清澈的光亮。他虽年岁已高,却依旧神采奕奕,掌管着整个月蝶族的大小事务。
“长老,恕月栾不敬。可月蝶族近日以来的做法着实欠妥,雪皇的军队进犯第四平行宇宙,云鹰、云蝠族人殊死抵抗,可我们却选择置身事外,不顾同族之情,此举可说不仁不义!”
她的愠色尽写眼底,以至于顾不及在于尊长面前的礼仪,一股脑的将心中的想法吐露。
“月栾。”月蝶长老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长叹了口气“你与月鸾同为月蝶族的公主,我希望你能够理解。”
公主。
多么讽刺的两个字,月栾紧紧握住了拳头,用力得快要将指甲嵌进皮肉。她深知月蝶族根本不需要公主,就算需要,也只需要一个,那就是她的姐姐月鸾。这与月蝶族的历史有关,与其他族群迥异,月蝶族没有平民与贵族之分,绝大多数的族群在早期发展中依据异能量大小划分平民与贵族,并借助血缘遗传一代代稳定下来。月蝶族却成了例外———哪怕一个月蝶族人拥有再强大的异能量,可种族决定的极弱攻击力却成了一个莫大的讽刺。
月蝶族的天赋在于感知。极其敏锐的感知力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敌人。
月蝶族注定只能是战场的辅助者,可这并不该是月蝶族畏战的理由。更何况,她的姐姐,如今更不该有着不帮助云蝠族的理由。
“正因为我们是月蝶族的公主,才无法理解您的决定。”
“月鸾,你也是同样的看法吗?”
长老的望向了一直站在她背后缄默不语的月鸾。她也会过了头,满怀着期待的凝视着姐姐。月鸾一怔,将头瞥向一边,从月栾炽热的目光里抽离了出来。
“我……”月鸾低着头,迟迟不肯将喉头噎着的话吐露。看得一旁的月栾心急如焚,她坚信姐姐也是支持参战的,她的姐姐,尽管生性温婉善良,一切为族人着想,但她的爱从来不会自私,不管是对自己亦或是对他。
“月栾,长老是以大局为重。我们应该……”
月鸾握住她的手,她发觉姐姐的手滚烫得厉害。不,是自己的手冰冷得很,她因为激动与愤怒,全身直颤抖,不知不觉间冒了一身冷汗。可此刻,她却觉得姐姐的心更冷,冷冰冰的,就像一块石头。
“够了,我受够了!”撕心裂肺的咆哮从她体内涌出,月栾一把甩开了姐姐的手。
“理解?姐姐,你就这样放任云蝠族人走向毁灭,放任他去死?你的孩子怎么办,他将失去自己的父亲,就是因为她的母亲对此坐视不理?”
月栾已然失去了理性,一下坐倒在地。她的肩膀不住地颤抖,她小声的呜咽着,用力的捶打着冰冷的地面。
“我会照顾好云儿。”月鸾的声音细得近乎听不见。可这句话却像一根针扎进了月栾的心里,鲜血汩汩的外涌。原来所有人的心都坚如磐石,只在乎自己的死活,不会为他人心疼,哪怕是自己最爱的人。
“不,你根本不爱他。你所说的爱全都是谎言。”月栾突然狂笑出声,她蜷缩在地,死死抱着脑袋,似乎在躲避着周围的什么可怕的东西。
“抱歉,妹妹。”月鸾回身迅速的跑出了大殿,温热的液体从她的眼眶溢出,顺着脸颊滑落。她是月蝶族的长公主,不该像妹妹一样任性妄为,她将是真正担负起整个族群将来的领袖。可她的心情又有谁能够理解?在整个族群面前,个人的爱轻若鸿毛,爱这样东西太过脆弱。
夜已深,自锁灵谷仰望第四平行宇宙的天幕,那一方圆月已大部分没入地平线。天空越来越暗淡,唯有几颗闪烁不停的星星仍在为人们指引着方向。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云蝠军团在锁灵谷前燃起了一堆堆篝火,人们聚在篝火前,依偎着取暖。不时有人轻声聊天,人们聊着自己的战友、家人,却少有人谈及迫在眉睫的大战。
可紧张的情绪依旧在不言中蔓延在所有人之间。
云英儿坐在众人间有说有笑,仿佛参加的是一场轻松的饭后座谈,尽管他的心里并不轻松,笑却总归是掩盖一个人不安情绪的最好武器。云英儿并不希望在这紧要关头军心紊乱,那样简直等于不攻自破。然后,他瞥见了夜枭子。此时夜枭子正神情凝重,一声不吭的站在人群外围,望着远处的那片荒原出了神。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夜枭子,你要过来坐会儿么?”云英儿有些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将军,我想出去走走。”不紧不慢的语调,看不出喜怒忧愁。
“那你多加小心。”
云英儿不再多问。他清楚夜枭子的性格,待人总是不温不火,与谁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可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性格,云英儿讨厌自己看不透的人。谁知道夜枭子平日一丝不苟的做派下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呢?防人之心不可无。
荒原。
这里埋葬了很多人。白虎族的敌人、云蝠族的兄弟、还有很多人的亲人。他们长眠在了自己的故土上,可这片故土已经沦陷为战场。一场战役落下帷幕,尸体无人收殓,风沙挂过为他们作了坟,没有人会记得一堆枯骨曾经叫什么名字。
这是不公平的,如果不是冥王与雪皇挑起这场战争的话,很多人根本不用死。可他也就无法爬到如今这个高位,想到这,夜枭子猛觉心口一阵刺痛。
“超兽武装。”
夜枭子驾驭着云蝠超兽,在夜空中俯冲、盘旋,飞翔能让人短暂遗忘内心深处的不悦。突然,地面上的异常黑影映入了他的眼帘。一个人正悄悄的向着他的方向匍匐前进,危险的异能量引起了夜枭子的警觉。云蝠超兽随即精准的向着那人急袭而去。
“副将军,是我…白落。”就在夜枭子逼近人影的一刹间,白落尖叫出了声。巨响过后,地面被击裂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缝,白落惊魂甫定的望着自己身旁不到两米处发生的这一切。
“下次最好等我把你杀了再表明身份。”
“ 抱歉。”
白落从地上爬起,夜枭子随即解除了武装。
“副将军,您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很危险……”话音刚落,白落便后悔了。 “你可还知道你是我的副手?”夜枭子反问道
“知道。”白落低垂着脑袋
“那你就应该清楚你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要多问。”
白落头上冒出了涔涔的冷汗,夜枭子平日里并没有如此暴戾和反复无常,他今天算是撞在了枪口上。夜枭子转身向军营走去,像似想到了什么,兀的停下了脚步。白落刚抬起头,却不想正对上了夜枭子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
只见夜枭子从手腕上摘下了异能锁,“噌”的扔在了地上。
“副将军…”白落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解。
“众所周知云蝠族凭借第四平行宇宙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不需要异能锁便可以实现超兽武装。”
夜枭子凛冽的目光在黑夜里犹如一把利剑,寒意渗透在空气里。白落明白了夜枭子的意思,心里却无比的讶异。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异能锁,一旦大家知道了真相,你便再难留在云蝠军团。”说罢,夜枭子纵身一跃消失在了茫茫夜色里。
白落将异能锁捡起装好,只见异能锁内的异能量在一霎间发生了骤变,发出了耀眼的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等到那道光茫褪去,异能锁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白虎族的族徽赫然印刻在了异能锁的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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