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小队

　　“本市于今日凌晨2点位于开发区的xxx化工厂出现火灾，随后引起爆炸，伤亡人数尚未统计……”我见电话通了，便关掉了电视，“冉冉，明天有时间吗？”
　　“嗯，怎么了吗？”她的声音软糯糯的，总是想让人揉进怀里好好疼爱。
　　“明天莉莉安有个小聚会要去吗，为了庆祝她订婚。”
　　“诶？她要结婚了吗？”
　　“是，好像是她在国外认识的一个比她小很多的韩国人。”
　　“但是我前不久看她的微博的时候她还是和老师……”
　　“嗯，分了。那么就是明天下午2点去她家，我中午去接你。”
　　“行，我还要开会先挂了哦，拜拜~”
　　“嗯，等你结束再继续说。”
　　等她挂断电话之后，我打开了莉莉安的聊天窗口。
　　「高然，我要结婚了，我不会再继续等下去。但是可不可以让你作为我最信任的朋友，帮我个忙。
　　我把我的1000万和在市中心的房产都转到你名下，这样万一离婚了，我的损失还能小一点，房产证什么的因为我放在那边了所以要等到4号的聚会时才可以给你。」
　　这种事情，我当然马上答应了。冉冉还在等我娶她，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时机。
　　冉冉是我交往两年的女朋友，我与她结缘的契机是我被人推荐到她那里看病，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时，她沐浴在下午3点的阳光中，端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整理病历，栗色的发丝映得金黄，贴着她的脸柔顺地垂了下来。看到有人进来了，她便抬起了头，耳边的碎发也被她轻柔地别在耳后，随后，向我微微一笑。那时，仿佛丘比特指着我的跳得飞快的心脏笑嘻嘻地说“看，她就是那个让你等了20多年的女孩。”没错，我对她一见钟情。最后我苦苦追求了三个月，她才答应了我。而莉莉安曾经是冉冉的同事，因为经常一起出来玩而结识，也就成了彼此很好的朋友。但是过了不久莉莉安便向我告白。我那时在追冉冉，于是拒绝了她，她却开始大骂冉冉，还说冉冉根本不会喜欢我的，我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在那次告白之后，我也再没有看到过她了。所以，用她的钱为冉冉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也算是让她赎罪了吧。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整理好仪容之后便去接冉冉了。
　　冉冉的心理诊所离莉莉安的住所不是很远，但是市中心总是很堵，不过幸好最后还是赶上了约定时间。
　　我们乘坐了电梯直达位于顶楼的莉莉安的公寓。这一层居然都是她的，虽然我知道莉莉安家境很好，但是亲临其中才知道居然豪奢至此。我敲了敲门，等了会但是并没有人回应，冉冉试着推了推扶手，门居然打开了。“门并没有锁，我们先进去吧。”冉冉对我说。我想了想，低头看了看分别拿着香槟和沉甸甸的礼品的双手，点了点头。
　　走进去更是别有天日，正对大门的一面墙都是由窗户组成，边上有着通向阳台的推拉门，整间屋子的采光很充分，让人心情变得舒畅。近处是U型皮革沙发和一台电视和环绕音响“家庭影院啊。”“嗯？怎么了？”冉冉偏过头问我。我根本没注意我居然说出了声，脸上露出笑容，“没事。”这次能大赚一笔了。
　　“莉莉安？”冉冉一边往里走一边呼喊着莉莉安的名字，“她好像不在，应该是去买东西了吧。咱们先把东西放到餐厅吧，这里放不开。”我环顾了下客厅，虽然面积很大，但是能放东西的地方却很少，所有的平面都很小，女孩子大概都喜欢小小的可爱的东西吧。我的左前方有个走道，我走到前面才发现那里只有一间卧室，打开门根据装潢判断这里应该是客房，有独立的卫生间。我把我和冉冉的包放在了一旁的沙发椅上便退了出来。
　　客厅的尽头还放着一架三角钢琴，积了一层灰很久没有弹过的样子，真是暴殄天物。右转能看到一个楼梯，再往前就可以看到餐厅了。我快步向前走去，将酒和礼品统统放在餐桌上。“我先去趟厕所。”冉冉在走廊的尽头向我喊道。“知道了。”我这才留意到尽头还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冉冉刚进去的厕所，还有一个，应该是主卧吧。
　　这时候，门铃响了。
　　我跑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手中同样拿着礼品袋的样子，应该也是来参加聚会的。还没等我说话就被青年抢先一步，“我是李缊庭，来参加莉莉安的聚会。”“啊……欢迎，快进来吧。”我把李缊庭迎了进来，可是他却只是漠然地看着我，并没有说话，不苟言笑的他让人觉得有些冷淡，甚至……令人恼火。
　　“看样子你很没有礼貌呢。”李缊庭的目光中多了一份鄙夷，很细微的变化，但是仍然被我发现了。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我还没有进行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高然，莉莉安的朋友。”我接过了他手中的纸袋，这重量大概不是香水就是什么化妆品吧。“莉莉安去哪了？”李缊庭轻车熟路地坐在了沙发上，手从怀中掏出一包香烟和打火机，他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弹掉了烟蒂，吐出了一个椭圆的烟圈，他的目光也随着烟圈逐渐上升，直到涣散，融入空气。他见我不作声，把头扭过来冲向我，“抱歉，我没有问过你介不介意我在这里抽烟。”随即要掐灭烟头。“没关系的，你继续抽也可以。莉莉安应该去买东西了，我们刚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她。”我向他摆摆手。“你们？”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向我问话。“是的，我和我的女朋友，周冉。”“哦，这样。”然后他便专心抽他的烟，没有再和我交谈。
　　不久之后，一个略些聒噪的女声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平静，“莉莉安！我来啦！”门被一个女人打开了，尾随其后的是一个和李缊庭有些相仿的男子。“缊庭你也在啊！”女人注意到了沙发上的李缊庭，亲昵地坐到了他身边，“莉莉安呢？”李缊庭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她身上，“她不在。”“明明是她的聚会……”这时，女人才留意到了我的存在，“你是谁啊？”“高然，也是莉莉安的朋友。”她给我的第一印象也不是很好。“我叫赵凯莉，叫我凯莉就好了。”“啊，我是李诚书，初次见面。”她身后的男人说话了。“一下子好热闹啊。”冉冉从拐角走了出来，“我是周冉。”“你的名字就像你本人一样可爱呢。”那个叫李诚书的家伙走到冉冉的面前，轻轻握住了冉冉的手说道。“谢谢。”冉冉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喂喂，李诚书，我也很可爱啊！”凯莉斜着眼瞟着一旁打趣的两人醋意大发。“冉冉，你坐这里吧。”虽然这话是对冉冉说的，但是我却直视着李诚书。他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随即坦然一笑，“哈哈原来是这样，可真是对不起了呢。”这一举动使我的自尊心找回了一些，但是却听见李缊庭小声说道，更像是自言自语，“没用的。”这个人怪怪的，我也没有在意。
　　一直到了晚上8点，莉莉安还是没有出现，期间我们打了好几通电话也都没人接。“大概是又去玩通宵了吧，也不知道在谁的床上补觉呢，从大学的时候就这么不靠谱。”凯莉点上一根烟，架在食指和中指中间，“先别管她了，等到她睡醒了就会回来的。”这几个人真是老烟枪，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被他们装满了烟头和灰烬。”“周冉，你平时都喜欢去哪里玩啊？”李诚书坐在凯莉和冉冉中间，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冉冉，“总感觉……”他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轻浮不见，“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呢。”我注意到冉冉的身体猛地一颤。说中了？为什么她却从来没和我说过。“我说，李诚书，你够了没有。还有那边的那个婊子，你能不能别总勾引我男人了？”凯莉狠狠地瞪着冉冉，事态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凯莉你冷静点，只不过咱们是在楼下碰到了，谁说要破镜重圆了，而且这和冉冉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骂她。”李诚书侧身把冉冉护到身后。这倒更像是火上浇油。“行啊你李诚书，那么护着她啊，你牛逼了啊！”凯莉的表情很狰狞，“你个臭婊子，我今天不弄死你，老娘不姓赵！”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快，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李诚书的脸上便多了几道抓痕。“抱歉！诚书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挡在她面前！”凯莉颤抖着手，作势要去抚摸他的伤痕，可是却被李诚书抓住了手腕，“让我的脸受伤没关系，让冉冉这种美人的脸受伤可就是弥天大罪了。”冉冉刚刚好像是被吓到了，现在才恢复过来往日的神态，“那个，诚书，谢谢你，我有带创伤药品，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哈哈，不用，只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李诚书下意识地摸了摸伤口，“嘶……”露出了隐忍的表情。冉冉心很软，看到李诚书那样，便抓起了他的手，拉他起来，“虽然我是个心理医生，但是这点程度的外伤我还是可以处理的。”于是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客厅左边的卧室。虽然我很不高兴，但是我又没有资格去指责李诚书，毕竟是他帮我保护了冉冉，我，本应该是她的男朋友所尽的责任。要是冉冉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以后会给她一个完美的家庭吗，就凭我两手空空如也，每个月拿着还没有冉冉高的工资，我怎么有这个资本去拥她入怀，对她说“我养你。”呢。我是从不相信承诺的，我也不会诺许给冉冉一个我还没有得到的未来。为了冉冉，即使背叛莉莉安的信任，我也会去做。
　　今天，我一定要把钱拿到手。
　　“都别愣着了，做饭去吧，你们不饿吗。”李缊庭掐灭烟，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可是我不会啊。”凯莉用手擦掉泪痕，跟在李缊庭身后。现状的确是先去找东西填饱肚子比较好。我走向了厨房。冰箱里意料之外的有着很多新鲜蔬菜，看着李缊庭熟练的手法下着厨，凯莉眼睛都放光了。
　　大概菜都完成时冉冉才走了过来，李诚书叼着根烟在她身后。冉冉问道，“你们做了什么那么臭啊？”
　　臭？
　　“诶，走近了又没有了。”冉冉走到餐桌边说道。
　　“是这个的味道吗？”李诚书指着走道边上的楼梯。我走过去仔细调查，发现楼梯下面是封起来的，仔细看才能看到有一个凹槽。我把手伸进去，把门打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耳边传来冉冉的尖叫。
　　躺在里面的是一个女人。
　　不，准确的说，是女尸。
　　厨房的两人听到异常也走了过来。女人死相很惨，脸被钝器砸得血肉模糊烂成一滩。“那个纹身……这是莉莉安！”凯莉脸吓得煞白，指着女尸的手臂说道。我注意到女尸的手臂上有着一个几何纹身，没错，那的确是莉莉安，她曾经指着那个纹身对我说这是她做过的最自豪的事情，现在却变成了辨认她尸体的一个特征，而我想到的却是我的钱该怎么办。
　　“谁杀了她？”李缊庭开口了，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我。他在怀疑我。
　　“不知道啊，我是和凯莉一起来的，缊庭，你来的早吧。”李诚书看向李缊庭，他也发现了李缊庭正在盯着我。“有人比我来得早。”李缊庭皱起眉。“的确是我和高然第一个来的。”冉冉说道。凯莉见状夸张地叫嚷着，“一定是你们！你们两个合伙把莉莉安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们？不，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可疑，莉莉安是脸部被袭击死亡的，作案者大多是女性，毕竟女人会因为嫉妒等一些复杂心理做些多余的事，对吧凯莉。是你提前来到这里把莉莉安杀害，匆忙之中没有锁门就逃走了。当时阻止我们继续联络莉莉安的人就是你吧，你根本不想让我们发现莉莉安已经死亡的事实。”冉冉反击道。“其实我一直在想，高然，你为什么当时和我说莉莉安去买东西了。”李缊庭还是在针对我，“你怎么知道的？”“冉冉说的，这只是一个猜测。”我回答他。“哦？周冉？你是怎么判断的？就凭你说的门并没有锁吗？而且你之前怀疑赵凯莉的时候还特别加上了没锁门这个细节，简直就像是在通过强调这一点来掩饰什么一样，要是这样我也可以推测是你那个慌张中没有锁门的凶手。”这简直就像是在找茬了，李缊庭眼中得意的神色愈见愈深。的确，要是冉冉是凶手，她的位置有着很大优势，在高峰期走路甚至比开车还能更快到达这里，要是在我到达她的诊所接她之前到这里往返一趟时间也绰绰有余。“额，我刚去报警了，他们说几乎所有警力都去救灾了，这区的警察只剩下一两个值班的了，他让我们保持好现场等待有多余警力派过来……”李诚书拿着手机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
　　太好了，这无疑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要是警察来了封锁了现场，我就不会拿到我应拿到的东西了。现如今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他们都拖在这里，以后等到东窗事发我才会减少嫌疑。“我会一直待在这里，除非证明了我和冉冉的清白我才会离开，省的说我们畏罪潜逃。”我抓住冉冉的手，眼神坚定对他们说道。“切，什么啊，你以为我怕你们吗？我也不走了！”果然，凯莉第一个进了圈套。李缊庭没有说话。李诚书挠着脑袋，“好吧，我也留，但是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啊……”大家都看着李缊庭，李缊庭也感受到了来自其他人的压力，他复杂地看着我，沉默了良久才悠悠道，“我也……留。”我敢发誓，当时看他吃瘪的样子我只是在内心笑了一下，呵呵。
　　“那我和李诚书住一间。”说罢，凯莉便挽着李诚书走了，李诚书又恢复了他那一脸欠扁笑容，向我们招手，“晚安呐~”“我睡沙发。”李缊庭转身回到了客厅，只留下我和冉冉还站在走道。我把储藏室的门关上，发生了这种事大家也都没有心思再吃饭了，我搂着冉冉走回了客房。冉冉坐在飘窗上写着日记，一般她要是在写日记的时候我都不会去打扰她，我看着她低头认真写字的模样不禁想到了我们初见时的样子，虽然还是同一个人，但是感觉还是有什么变了。耳边响起了凯莉的模模糊糊的声音，“她的衣服品味还是那么差呢哈哈哈，什么啊这都是。”“行了，别闹了，快过来。”这个男声毫无疑问就是李诚书了。“讨厌，那么着急啊~”天哪，别让我听见后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听到一声门响，真的没有了声音。整个房间只有冉冉写字时笔尖和纸张互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我好像整个人都沉在了床垫之中，镶嵌在里面，软软的，躺在云端便是这种感觉吧。脑中回忆着今天度过的时光，计划着明天的行动，昏昏沉沉的，不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将近中午的时间了，屋子里仍然是那么安静。我发现床上只有我一人，环顾了一周也没有发现冉冉的影子。我整理好衣服走出了门，听到餐厅好像有人在吃饭，便走了过去。那里只有三个人，李缊庭，李诚书，凯莉。“冉冉呢？”我问到。“我没看见啊，她不是一直在你屋子里吗？”李诚书回答我。
　　我有一个很糟糕的猜想。
　　“冉冉？”我喊着，开始挨个房间推开查看。直到我推开了主卧对面的厕所的门，我停下了脚步。当时，好像我的头顶有一朵乌云，不断有闪电劈在我身上。
　　冉冉的胸前插着一把刀，倒在浴室的血泊中。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眼泪不知道怎么着就流了出来。

　　我的希望死了。

　　“你在干什么！”
　　“快放开她！”耳边传来男人的怒吼。等到我意识到我做了什么的时候，我已经揪着凯莉的领子，看着她满脸眼泪，嚎啕大哭，眼睛被我打得浮肿几乎不能睁开。
　　李诚书抡着拳头向我的脸打来，我却动也动不了，整个人呆在了那里，任凭他把我击倒在地。

　　好疼。
　　“都给我冷静点！”李缊庭在说话，凯莉还在抽泣。
　　“高然，你给我站起来。”李缊庭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站起来。”他这惹火的态度让我渐渐恢复理智，我想起来我为什么要揍凯莉了。我站了起来，指着凯莉，“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周冉捅死的！”“不是我啊！”凯莉还在哭，她肯定是在狡辩。“还说不是？昨天你敢不承认是你说的要弄死她！”李缊庭拦着我，以防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我……”凯莉已经抽噎地说不出话了，“不是……”她哭着跑回了主卧。“他妈的！”我打算追过去，却被李缊庭拖住了，他力气真的好大。“你冷静点听到了吗！跟我过来！”他把我按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李诚书也一块过来了。“你有什么证据吗，为什么说凯莉是凶手？”李缊庭抓住我的肩膀，强迫我和他对视。“那个，我去趟你这边的厕所哦。”李诚书凑过来说道。“去。”，我有些不耐烦，看向李缊庭，“她昨天因为吃醋和冉冉大打出手，但是却没得逞，心存恨意，打算谋杀。”
　　“那么，她是什么时候行凶的呢。”
　　“看着冉冉整齐地穿着衣服，应该是早上吧。”
　　“好，那我们去找她对质。”李缊庭向我微笑，试图让我放松下来。
　　我和李缊庭来到了主卧门前，里面凯莉已经不哭了。李缊庭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诶你们怎么到这里来啦？”李诚书从我身后赶来问道。
　　李缊庭站在我前面挡住了我，我向旁边挪了一步才发现床上躺着的凯莉有些不对劲，她的脖子上有很深的淤青。李缊庭走了过去探了探凯莉的鼻息，转过身来看着我们，“她死了，被掐死的。”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当时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我脱口而出，这已经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事情了。
　　“当时我在你那边的厕所，你们在外边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李诚书站在我身后说道。
　　“所以没有人有这个可能去杀凯莉啊！除非……是鬼魂。”我答道。
　　“你是小孩子吗？不可能有鬼魂的，能做出这种事的，只可能会是人。高然，想想那些被你忽略的细节。”李缊庭故作玄虚地说道。
　　不过我的确在一步步筛选我这两天所注意到的细节，我没有在意的细节。
　　莉莉安的信息，没有上锁的门，离着很近的阳台，令人恼火的青年，聒噪的女人，轻浮的男人，凯莉的袭击，藏在储藏室的尸体……
　　「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我……不是……」
　　「你们两个合伙把莉莉安弄成这个样子的」
　　「他让我们保持好现场等待有多余警力派过来」
　　「她的衣服品味还是那么差呢」
　　「你在干什么」
　　「那个，我去趟你这边的厕所哦」
　　「她死了，被掐死的」
　　「能做出这种事的，只可能会是人。」
　　人，我的眼前都是各种人脸，他们看着我，指着我，互相议论着，虽然我听不到声音，但是我知道他们在说我，我看到了冉冉坐在她的办公桌前，仍然在整理着病历，碎发垂落，我想走进去，但是我发现我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不管我怎么挣扎就是动不了。这时我看到李诚书走进了诊室，冉冉看见来人，抬起头微微一笑。门就这么关上。“不！！！！！”不应该是这样！这时李缊庭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他抓住我的肩膀，“高然，你给我站起来！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站起来！想想那些被你忽略的细节！高然！”他的声音大得震耳欲聋，强迫我清醒过来。
　　等等，声音。
　　昨天凯莉说的是“她的衣服品味还是那么差呢。”而这里并没有衣柜，我向前看，和我预想的一样，有一个门，那是衣帽间。我连忙冲过去打开了门，走进去。因为这一层都是这间公寓的缘故，所以可以把格局比拟成以电梯间为圆心的一个圆圈，每间屋子都是有连接处的，而这个连接处可以是墙。我拍打着衣帽间和我那间卧室的连接处，果不其然，不是墙那般的触感，我看到有一个地方的颜色和周围有些许不同，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很小的把手。于是我抓住把手，猛地拉开，
　　“也可以是能让人穿过的暗门。”解开谜题的满足感并没有维持多久，我感觉如同被人破了一同冰水一般从头凉到脚，僵硬着身躯转过身。
　　“你发现了啊。”李诚书把染上血的刀扔到了地上，我看到地上还有一个人。李缊庭他侧身躺在床边的地毯上，地毯一片血红。
　　“原来一直都是你。”现在才是绝望的开始。
　　“很难猜吗？”李诚书一边的桌子上拿了根烟点上。
　　“所以，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我握紧了拳头，“包括周冉。”
　　“不都是呢。说到周冉，她有些事情你可不知道呢吧。”
　　“什么事？”
　　“来来来，我给你读读。”李诚书从怀中掏出了冉冉的日记本。
　　“怎么会在你那！”
　　“我都上过她了怎么不可能在我这？哈哈，高然，你这人真好玩。”李诚书笑着，清清嗓子，“我要开始读了哦。”
　　虽然我现在非常生气，想把他的脑袋按进马桶，但是我还是很好奇有关冉冉的事情。
　　“8月3日，
　　今天把阿方送走之后已经是2个小时了，门口等候的病人脸色有点怪怪的，可能是我的声音太大了。吃完饭之后高然给我打了电话说什么莉莉安要结婚了，要我去参加聚会。没有想到那个浪货居然都能结婚，真是什么人都有。而且我隐隐的觉得高然要向我求婚了。真的好烦，我好想脱离他，他根本不知道我每天活在他身边有多担惊受怕，他的病情很严重，一旦停药后果不堪设想。而我要是不小心惹到他了……我的天啊，要是当初我没有心软答应他就好了，现在烦恼的就应该是莉莉安那个贱货了，要不等聚会结束之后我就和他分手好了。
　　8月4日，
　　很开心的一件事，莉莉安死了。
　　哈哈，活该，谁让她平时这么作。此外我又遇到了一个男人，我和他像是天生一对一般，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烦恼，还在关键时刻保护了我，而且活也好，简直完美。他让我凌晨3点去那边的厕所等他，我们再继续。我还有点小紧张呢。”
　　李诚书合上了日记本，笑嘻嘻地说，“我帮你满足了你女朋友，你可还没谢谢我呢。”
　　“你这个混蛋！！”我终于忍无可忍，冲到李诚书面前和他扭打了起来。
　　“等会，等会！先暂停！”李诚书突然大喊道。
　　“干什么！”我又揍了他一拳才停手。
　　“好瞄准啊。”这个声音好熟悉。
　　顿时，我的腹部开始剧烈刺痛。我低头一看，我的肚子居然破出一个刀尖。
　　“我让你注意被忽略的细节，你却一直不听话呢。”李缊庭把刀子在我体内转了个圈，我疼得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要一张嘴，呻吟就会禁不住发出来。
　　“凶手，从一开始就是两个人的。”李缊庭放开了刀子，我便无力地向后倒下了，因为重力的原因，整个刀身都插进了我的腹部，我已经快要疼得忘记呼吸了。
　　“既然你都快死了，我们就来个友情大放送吧。”李诚书用讲笑话的口吻说道，“8月2日，我们给你们发了信息，没错，那个赵凯莉也收到了，内容也是类似。被利益驱使的你们毫无犹豫地接受了邀约，从那时开始，你们就没有回头路了。而且为了这个事情我们可是忙了一周呢，计划、装修，我那段时间平均每天只睡了5个小时诶！至于为什么没有警察来，你忘了吗，我报的警！也就是说，我只是去查了个话费而已。关于莉莉安，你就放心吧，她还好的很，是我们的老主顾了，你们所看到的尸体只不过是一个死后被纹上身的无名女尸而已。”
　　“所以说，高然，你从一开始，便是没有希望之人了。”李缊庭随手把烟扔在了我的身上，便转身离开了，

　　“晚安呐。”

　　这是我临终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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