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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钻进了瓮里
“管总找我?”
他坐在办公桌前,看我进来,示意我把门观上,摊开桌前的一份文件夹,他如今戴一副黑框眼镜,印象里桀骜的眼神藏匿在斯文之下,贵族的做派让人联想到中古骑士,不知烛光下共饮红酒是何风情。
但此时,他只是翻看着文件,没看我一眼,半晌也没说话。一派冷硬作风。
我的思维迅速回笼,校友,是的,但是我们没到见面互相打招呼的情面,果然,他也这么认为。
沉默之下,我只好打量办公室来调节情绪,也许是他来得过于突然,办公室没什么改变,桌椅仍按以前的风格摆放着,入门处是一组真皮沙发和一张玻璃茶几,靠窗处是书柜和办公桌,只是前老总收走了挂在墙上的“青松图”,空白光洁的墙壁和黑色的办公桌面相互辉映着冷光,少了一些怡然的情趣,倍添几分压抑。
之前如果觉得让我来是来叙旧,现在,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这份企划案是你和温经理一起做的?”
我仔细一看,正是前天赶工出来的策划案,昨天温崎直接拿到公司提案,通过了。
“是的。有什么问题?”
“每一个环节你都参与到了吗?”
“都参与到了,是温经理设定了总体框架和思路,然后分条执行的。”
“运行这个项目之前的市场调查到位了吗?”
我微微皱眉,这个项目确实是我着手的市场调查,因为是温崎周末加班做的企划案,求人不如求自己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向来免费供应服务。但我属于品牌部,而这个问题,应该问温崎更合适。
“这次市场调查,我们主要针对的是各大商场的销售情况来的,因为当时考虑到我们针对的用户主要为大众阶层。”
“他拟出框架,你负责软文创意,搜集资料,具体加以整理后,他来总体审核?”他用的是疑问语气,流出的表情却明显是肯定意思。我只能说是。
“你个人觉得,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吗?”他接着追问。“或者说,用你的行事风格来做,你会采用你所策划的这种方式吗?”
我沉吟半响,终于决定实话实说,“如果是我,我会选择打品牌,寻求形象代言人。把客户定位到大众以及以上的女性群体。温崎选择的方式,能够迅速见效,所以,我们讨论之后,决定用他的方式,以通过各大商场超市的促销活动为主,毕竟,这只是一款洗发水产品。只是,我以为,我不知道公司会不会代理配套的后续产品,如果把洗发水放在一组家庭洗浴产品的地位来说,树立品牌是个比较好的线路。”
他颔首,接着说,“你对这次提案全盘了解,也知道该如何操作。”
我心底想,他在盘算什么?想要把项目从温崎手上拿走?釜底抽薪?可是我和温崎是情侣他不可能不知道。
管子翔终于抬眼看我,面容严峻,眼神逼人,把我想发泄不满的情绪硬生生压下,艰难地吐出,“不行,我没有足够的经验,销售渠道和人脉我没……”
“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会给你配备销售部门的人员,来辅助你,修改策划,按你的思路。”他迅速切断我的话,独断专行。
“我不会接受!”想都没想,毫无转圜地拒绝。
“这是公司的安排。”
“理由!给我公司这么安排的理由!”
“理由?”他眸光杀向我。
我忍不住咬牙,斗胆地顶撞,“我不希望公司是因为内部成员为争夺权力而这样刻意地安排,是对公司员工的不尊重!这样的做法也会让人看不起。”
“我不想对你讲冠冕堂皇的理由。但是我是出于公司立场的考虑才这么做。”他在我面前陌生而恐怖,和我印象里的管子翔没有一点共通的地方,说的理由丝毫没有说服我,我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我屏气,“我不懂你的意思,管总,温崎是我男朋友,这个你应该知道,可笑的是,你让我背叛自己的男朋友,拿下自己男朋友的项目,根本就不可能。可是您居然还是向我提出这个匪夷所思的建议!”
“你当然不懂,因为你是个笨女人!”酷得像冰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
我惊讶地看他,又惊又怒,为他出乎我意料的话,大脑停滞,运转失灵。
“你以为我在害你?害你当初还需要救你?”
我张口语,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合上文件,“你明天就开始着手准备。先出去吧。”
也许是被他的气势镇住了,太子骄横的霸道,也许,是他说的话激起了我往日的回忆。我茫然站起,茫然开门,终于在要走出门的最后一刻回神来,扭住门把手,转头就说,“不……”
“出去。”他对我的态度冷酷得像对自家的家奴。
我再次被镇住,老实关门出去。
心绪极其混乱,回到座位,仍有些不真切感,多年后和管子翔的再遇,居然以这种小说中常有的烂俗方式,还有他莫名其妙自以为是的态度,让我一头雾水。
但是,心底里,似乎也认同了他的话,不会害我。哎,当年,他还为我挡了一刀,虽然只是一时义举。
那时候,才读高一。跟踪爸爸到了一家旅馆,当场撞破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偷情。当时感到无比愤怒,伸手甩了那女人一巴掌,却被自己的爸爸反手甩了一耳光,从来没挨过他的打,从来都是被他宝贝着的,委屈地不能自已,捂着脸跑出了旅馆。
跑了好远,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那里荒芜人迹,风吹地呜咽,真正有心去注意四周的时候才开始知道害怕。这时,夜幕也已经降临。传说中的流氓混混,也出现了……
他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出来的,诡异得很,许是在我身后的草地里一直躺着,被人吵醒了的郁卒样,一言不和,立马开打。
他有些防身功夫,对付着随身带了刀的混混也有余力。
所以处于了挨打局面的混混想挽回面子抑或是想互相扯平,拎着水果刀就砍向我这个软柿子,慌乱之中我忘了躲闪,在我的抱头尖叫中,我被他推倒,管子翔同学他光荣负伤,血溅荒野。
他的白色外套衬着鲜红的血在暗夜里也异常明显和惨烈,我放声大叫,还好见了血的混混着了慌,边放狠话边跑了,而我,成了救护专员。
后来,我一直认为,那是我人生经历的第一大考验。老天在考验我的自救能力。他手臂上的血让我心惊胆颤,脱下身上的薄外套当手绢一样绑住他的伤口后,慌乱地拉他往医院跑。
他在这个过程中冷静又坚强,慌忙的我甚至要在他的指示下才知道该做什么。
在处理好他的伤势,心里稍稍安顿之余,感到无比的苍凉。
对于自己人生来说莫大的一件事情,不过是医生眼底的漠然一笑,自以为天地失色,而世界其实在照常运行。
当时,怀着对爸爸的余怒和失望,决定不要告诉他这件事情,哪怕是自己死了,也不要他知道一点。
奇怪的,他居然成了我疗养心理的良药。
他是从外地到这来的。
所以无人照料,无人认识。而失血过多的他,需要营养补给。
他养病的那段时间,我提了一个电锅放在他租来的房间,每日放了学,就准时到他的房间,给他换药,学着炖猪蹄炖羊肉,搁红枣搁山药……
发挥我一个高中生能发挥的才智,运用所有我知道的能补的食品。
就这样,照顾他,分走了部分我对爸爸始终不消散的哀怨。后来想到,虽然当时是我照顾他,但我也在下意识地依赖他,坚强冷静自持仿佛可以把握住一切的理智,让我不自觉地依赖。
他始终对我淡淡的冷酷的样子,也许有过不开心的事,所以一直是锁着眉头的。对于我煲汤的举动,总是带点恐惧和不屑,出口总是倨傲的“笨女人”,但我们以这样的方式相互照顾着。
如果,当时只是这样,也就……还好了。持续了几天这样的境况,我已经花完了我一个月的零花钱,而终于拿出了他给的银行卡,取出了200块钱后,卡上已经所剩无几。
他知道了这事,沉默地笑了笑,说家里掐断了他的经济了。
那时,才知道他是离家出走的。难怪,那么不开心。
林冲会上梁山,是被逼到了绝境。我也到了自以为的绝地。做了让自己至今仍难以忘怀的事情。到弹尽粮绝的那一天,我在街上摸回了一个黑色钱包。
那天我们相对无言,到好晚。最后他低低笑道,说我该走了。
再次放学到他那,已经没有人了。没有对我打声招呼,不过,他就是那样的人。心里也不奇怪。
有些人,生来你就不能束缚他,太强悍,没有人可以束缚住!在我的意识里,他就是那样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对他挂念不已。对于父亲给予的伤痛,对于为了他的偷窃之举,都让我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我这么想,所以,曾经对他,是牵挂的。
高中的岁月悄然飞过,没有和他联系的方式,更没再见过他。却没想到会成为校友,再见。
没想到会再见,亦没想到再见时,他对自己视若无睹。
当时,回到寝室,爬上床,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心里有种失恋的伤心,虽然没有说过喜欢,可是,一个为自己打走坏蛋的帅气男孩曾经占据了高中苍白的岁月。
一直想不透他会对我视而不见,我揣测过很多理由,而后来也就淡了,毕竟,我并不是一个执着的人。
再后来室友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一个叫管子翔的男孩打电话留言,说他去美国了。不过,那时对于他,心里已经淡然,大三的我,已经开始忙于和温崎恋爱了。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中间出现过什么,后来怎样了,他救过我的记忆,我曾经偷偷依赖过他的心绪,仍然横摆在那里。
即使这一次,他的态度让自己摸不清东南西北,可是,我默认他的做法,直觉相信他的话。
拿走温崎的项目……突地想起来,得找温崎,得问问温崎……
才拿起手机,便看见,温崎上了楼来了……
来到品牌部的办公室门口,并未做停留,直接,往总经理办公室去了,我急忙叫道:“温崎。”他立住,冲我微笑,手势示意说,等等,先进去。没等我回应,便敲了门,推门而入。
我只能站住,没想到管子翔他这么迅速,让我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温崎进去了,他们会说些什么?
温崎会不会很恼火?
温崎他会不会误会我?
紧张顿时揪住了心,纷繁杂乱的想法一时让我怔怔地不知身处何地。
觉得,有点心惊胆颤,仿佛这件事一发生,我和温崎就要隔出一道鸿沟。
虽然我料想的事情没有发生,可是,终究,是一个变故的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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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很久后,回想,发现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是可怕的。
这只是一个极其平淡的开头,与一个旧友的重聚,男友的升迁,而我似乎敏锐地感觉到了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可当时是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过于紧张。
可是,如果要问我,当初如果硬气地拒绝管子翔,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我仔细地想,也许,真的会很不一样,也许,当时我和温崎还会有另外一条路的选择。
而我回转一想,到那个时候,自己不会拒绝管子翔的安排,我习惯性地去相信我愿意相信的人,即使他表现恶劣不堪。
在我焦急等待温崎从办公室出来的期间,MSN弹出来一次又一次,是晓浠,好奇心切地打了无数个问号,还有无数个罗曼蒂克的心。
“怡姐,你红了。温经理被你牢牢控股,管总和你是旧识。你的星空无比闪耀,月亮也明媚无双。”
我恨恨地发了一个魔鬼表情过去,尽添乱!
我低头看文件,MSN依然跳得欢快,“快看快看,美女,超级美女!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我抬头,果然!尤其是那头长发,大波浪卷,披在削薄的肩上,性感的职业女子。
世上总有一类女子,会让女人自卑会让女人惊艳。
她表情淡漠,步履优雅,衣着风格简约,简单的米色窄裙和套头的高领毛衣,优雅的职业女性装扮。
这一类人,凭着我察貌观色的眼光,我有八分肯定,她是名流圈的一份子,我也肯定,她是循着管子翔的踪迹而来的,任我哪只眼睛,都看得出,他们是一类人,同一类要夺人魂魄杀伤力极强的冷心人,越冷漠越伤人。
她去的管子翔的办公室,温崎还在里面。
整个办公室的人分出了一只眼睛,透过透明玻璃,看她直接进入了总经理办公室,用哪个脚趾猜,都知道她身份非同寻常,我的心被提得更高。
只感到,这时候出现,也和温崎进入总经理办公室,有些关联。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心里的抑郁之气还是在,男朋友身边出现美女,每个女人都会打亮警报防御灯,我,面对如此美丽女郎,心里紧张,也是正常吧。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温崎终于从里面走出来,我走了过去,自己也知道,自己满脸紧张和担心,“温崎。”
他的脸色看不出是好是坏,眼睛里却有丝雀跃,他看我,微笑。微笑之间,我的心落到了地上,没有我想像的事情发生。
他正要说什么,却被身后的人打断,卷发美女,如时尚杂志里的模特,却真实地在他身后亭亭玉立。
那一刹那,金童玉女的错觉闪过脑际,我真是紧张过度了。
“恭喜你,温崎。”
“我的荣幸。”温崎回身。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公式化的应对,在美女的表述下,却有了令人纸醉金迷的诱惑,那是金字塔上的灯洒下的光,似乎在引导男人,继续往上走,更多的权力,更多的享受,就在前方。
“当然,和管小姐这样风姿卓绝的人合作,本身就很令人愉悦了。”温崎伸手搂住了我的肩,“容我介绍,这是我女朋友,方怡。”
“哦,方小姐,也在公司呢。”她看向我,颔首而笑,“我是管子韵。”
说着,从手提袋里取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我,修长姣好的指尖把简洁的名片修饰得像一个淡雅的花箴。
一霎间,我有避开不接的冲动,却仍是恭敬地接了过来。名片上印着,“中国建翔集团总部 策划部负责人 管子韵”
“方怡,也是我的校友呢。”管子翔不知什么时候也步到了门口。
我含笑点头。
管子翔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淡淡加了一句,对温崎说:“对了,忘了说,你昨天的那个企划案,我准备交给方怡去执行,让她有个历练的机会。”
温崎淡淡地回扫了我一眼,“真个机会很难得,而且,方怡具备完成的实力。”
管子翔浅笑,“晚上公司安排了节目,你们不能缺席啊。”
“为管总接风,理所当然的。”
这个秋日的午后,太阳明明明媚如春,风明明和煦如丝,温崎得到了升迁,我得到了提拔,却缠绕着管子翔的不明意味和管子韵的审视眼神。
下了班,公司所有人直赴附近的酒楼,吃了饭喝了酒,大家起了兴,转战总会,一个公司十几个人都去,包了一个豪华大厅,热闹地K歌,继续喝酒,玩色子。
借着绚丽又低迷的灯光,大家都放开了和新上司在一起的拘束。各自乐着各自的。
销售部的人最活跃,到底是跑业务的,滑溜,能玩,除了一些MM在尽情K歌,其余的大抵在玩色子,输了的,就喝酒,气氛热闹。
管子翔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慢慢品酌,大家有偷偷的看他的,想拉他一起喝酒,可究竟是新上任的,摸不准脾气,邀请了两次后就不敢强拉了,只有方哥,销售部的老油条,私下里让我去劝劝。
不过,我一直都乖乖地依偎在温崎身边,他一直揽着我,没让我离开身边,也没喝酒没唱K。
管子韵也在同行之列,她是总部过来的,人又是美女,对人态度也柔和,被MM拉着,偶尔唱首歌,她的歌唱得真的不错,喝酒的人都会停下来热烈鼓掌,说唱得好,还有人夸张地喊,消原声,消原声。
她声音是沙哑低沉的性感,她唱的歌里,感情拿捏得丝丝入扣,妖娆着蛊惑人心。与她给人的感觉很不相同。每个人的内心里,都有些独特的东西,人们只能通过一些途径,才能触及。
温崎经常有应酬,这些场面也早见怪不怪了,只有新人如晓浠,兴奋得有些莫名,居然也参在玩色子之列,不过,终于退下来了,看样子喝了不少酒。坐在我身边,常常看着管子翔,有点迷醉。
也许是我和温崎的情侣模样在公司堆里显得有些碍眼,觉得有些眼神放在了我的身上,其中,有管子韵的。
再次看到她注视我的时候,我回以微笑,“管小姐,你的头发保养地真好。”
她微微扭头,看肩上的发,“我告诉你我用什么样的洗发水和护发素,你也能保养出来。”
听她的说法,就知道不止我一人赞美,更多的人已经向她取过经。
不过,我不是在意她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探究着问,“你的头发又长又亮,看起来那么健康,很适合拍洗发水广告。”
“对啊对啊。”旁边的晓浠凑合来附和我的话。
“是吗?”她拨了一下自己的长卷发。
“有兴趣为我们公司的洗发水做模特吗?”
“还不知道我去拍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正准备找模特拍洗发水的广告呢,管小姐我可不可以找你啊。”我顺势说。
她微微愣住。
“别闹。”温崎的手在我肩上一紧。
我委屈看他,为什么不行啊,“可是,那个洗发水的推广策划,用这个方法才是最好打出品牌的方法,之前没用,是因为要节约成本,不找明星,可是,眼前有明星一样的人,我们……”
“说了别闹!管小姐是总公司的部门策划人,不是跟你闹这个的。”
“其实,也未尝不可啊。”管子韵接了话。端起一杯酒,冲着我们笑,其实,更像是冲着温崎一人在笑,“为公司尽一份绵薄之力,我想我还是可以的。”
“子韵,不要胡闹。”管子翔也发话,我不知道我的建议居然被两人否定。难道他们没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吗?
管子韵定定看了我一眼,微笑,“你把事项安排好了后,通知我。”
后来,我也在回想,如果,我没有一时心动,希望邀请管子韵去做什么鬼捞子的模特,就不会在管子韵对我不着痕迹的心理暗示下,判断一些事情,也许,我仍有机会挽回我的局面。
可是,再细细推断,她还会用其他的方法接近我,不是吗?只是,为什么是我自己动的念头,自己往瓮里爬呢?
对于管子韵的决定,温崎正欲说什么,同事阿媚正好开始唱“十个男人七个傻八个呆九个坏……”边唱边跳,气氛活络起来,除了用话筒,要说什么都难以听到了……
只有我,看到了温崎抿薄的唇。心里微微有气。
冲着管子翔说:“管总,我们来玩游戏吧。”
身近的几个人都刷刷兴奋地注视了过来,管子翔也好心地回应了我,“玩什么游戏?”
“真心话!”
立马有人回应,把靠墙的沙发全都围了一圈。
都是还在二十来岁年龄上晃的男男女女,问的问题很多都是关乎情爱等话题的,长大后有没有尿裤子,第一次的接吻是和谁?
温崎被点到的时候居然被问:初夜的地点在哪里,温崎尴尴尬尬地喝酒,不说话。
一向温润如他,面红耳赤,我竟喜欢看他这时的模样,平日的从容淡定,这时候的羞涩脸红。大家起哄,笑,有人大声说,方怡知道,让方怡回答也行。
在大家的起哄声中,我拉住温崎的手,一手把操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放过我们吧!”
不行,罚不能只罚一人,两个人都改罚,两人喝交杯。
交杯,交杯。大家开始起哄。
尴尬中,我和温崎被要求站起身,端起了酒杯,手臂交叉,互喂酒。
有人上前来推我,把我向温崎,我挡不住,扑进了温崎的怀抱。
温崎用手笔稳稳地环住了我。直到酒喝完。
在他们的大笑声中,我把头抵进了温崎的颈窝,心里满是羞涩。
之前心里的一点气全都消了,他的反对和支持,都是有理由的,不是吗?
视线偷偷地瞄那些作弄我们的人,各自笑得开心,管氏兄妹的表情看不真切。
抬起眼看温崎,心里有洋洋的满足,我和温崎,有共同的初吻,共同的初夜,以后,还有共同的家。
灯光下,微薄的唇,挺秀的鼻梁,如王子的幻影又显在我的面前,我爱这个让我心动的男人,好爱,忍不住伸手偷偷抱住他的腰,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正好碰到管子翔,仍旧一副我欠了他钱的模样,我想想觉得有些好笑。
这样的他,有些像赌气的小孩子。
我和他没有冤仇,但是他对我好像总是堵着气,难不成真是为了当年离家出走被我知道的事,怕被我揭了底?
我心里暗笑,哪有这样的男人。
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着意对着他甜笑,看到他微微撼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回头偷偷看他,他正偱声望我,眼睛眯了起来,我赶忙走人。
他是上司,他是霸王,我怕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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