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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听说没，悦来茶馆来了个说书的。”
“说书？”
“就是讲故事，一些奇闻轶事。好像都是些武林江湖的事。据说挺有意思的。反正喝茶也没几个钱，不如去看看。”
没错，她们说的就是区区鄙人在下小妹我。当天和何掌柜说过这事后她就同意了。不过我觉得她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算了，不管那么多，我也是边练边学，以后要是到其他的地方也有个吃饭的手艺不是，这也叫一技走天下。预支了一个月的工钱，买了一套像样点的衣服，一把折扇，说书要有说书的样子嘛。又在厨房里找了块合手的小木块，刷成了黑色，当惊堂木用，不知道讲评书所用的小木块叫什么，反正我是叫它惊堂木啦，这里又没人知道。
《射雕英雄传》第一回，风雪惊变。讲的是郭啸天不幸惨死，包惜弱被完颜洪烈拐走。那天据春花事后描述，我说书的时候满脸通红，眼睛一直扫棚顶，都不看台下的人，而且脸也是板板的。要不是故事有趣，台下那些人早走了。唉，紧张啊，我知道自己在紧张。讲完以后下台，发现手心后背都是汗，虽然是春末夏初。果然还是缺乏锻炼啊，早知道以前就多上晚会朗诵朗诵诗歌、表演个节目什么的。我安慰自己，这种事急不得，慢慢练吧，一次改一个缺点，讲十次就是一个大提高了。
目前虽然没有预想中的热闹，但也总算打开了些局面。眼看着来茶馆喝茶的人慢慢多了起来，茶馆的生意也日渐得好了。
这一天，正说到第三回大漠风云：
邱处机与江南七怪定下约定扶养义士遗孤。丘处机道：“古来大英雄真侠士，与人结交是为朋友卖命，只要是义所当为，就算把性命交给了他，又算得甚么？扶危济困、急人之难，不见得又讨价还价了。”
说到“就算把性命交给了他，又算得甚么？”台下轰得一声叫好。哪里的人都一样，都是喜欢忠肝义胆、快意恩仇。她们也不过是图个热闹。经过了这些天，我对说书这项工作已经上手，不像一开始那样捉襟见肘，紧张地浑身冒汗。说话也流利多了，有时候脑子里没有想好，嘴里就溜出来了。真是得靠嘴吃饭了。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应用抖包袱等一些手段，不像以前那么生涩。而且现在最大的一个进步，就是说书的时候能看着观众，与她们做眼神的交流，牢牢把握住现场气氛，偶尔还互动一下什么的。以后要不要搞一下有奖竞猜呢？值得考虑。
“呔，说时迟那时快，斜里冲出一人，一个回马枪，直奔丘处机面门而去。此人武功极高，但哪是丘处机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打落马下。众位客官，却道此人是谁，原来，此人就是……”台下的观众听到热闹处，茶水也不喝了，瓜子也不磕了，点心也不吃了，都张着嘴望着我。真满足我那小小的虚荣心啊。突然很有训导主任在台上训话的感觉。老娘讲老娘的，你们只能听着。心理状态，那是相当好啊。果然每一份工作都能够带给人成就感啊，说书也有说书的快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啪，拍一下惊堂木，这一上午的说书就算告一段落。想知以后的事，明天再来吧。我可不能讲一天的，就算何掌柜有这意思我也坚决不能同意。口干舌燥的说一天，还不得把我累死。
“小童，过来一下。”哇，是中年美大叔。其实我还是很不能接受大叔作出大妈的表情动作。没办法，谁叫这世界就这风俗，咱得入乡随俗吧。除却这一点。顾叔叔还是很好的，人也很温柔，做菜是超赞的。看我说书累嗓子，经常给我做点糖水梨之类的东西，虽然我好像不咳嗦。这次又有什么好吃的？
“可心要出去买东西，他一个男孩家我不放心。你陪他出去吧，顺便你也散散心。”顾叔叔边说边招手叫可心过来。
京城的治安很好啊，而且可心的长相虽说不错，但也不至于到引人犯罪的地步，顾叔叔此举是否多余？难道是压榨剩余劳动力，让我兼职做保姆？也不像。哦，对了，大叔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干媒婆的工作？但愿是我的错觉。毕竟这可是“老板娘”，还是不要得罪的好。想到个问题，老板娘，在这里的称呼应该是，老板爷？汗，叫不出口。
“好，顾叔叔。”我笑得很无辜，我笑得很无辜。反正以前也没有好好逛过，这次趁这个机会就多走走吧。算不算老板给我放个小假？嘻嘻。
“可心弟弟我们走吧。”可心特低眉顺眼地走到我身边。还好没有扭衣角，扭辫梢。我无语望天。
掂量下兜里的钱，给春花买双鞋吧，她的鞋已经很旧了。说书的时候特别容易渴，春花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给我倒满茶。那段时间只有她一个人跑来跑去，客人又比平时多了三四倍，真够她忙得。还好有注意过，春花的个头比我高，她的脚按现代的尺寸算，是三九吧。
“可心弟弟，你想买什么？”小男孩嗫嚅了好久，我才听清，原来是买胭脂。胭脂店，老娘来了。
可心小朋友本来看起来还是很紧张的，可是一进胭脂铺就全神贯注在各种胭脂上，放松了好多。本来我对现代的化妆品就很晕，古代的这些东西，我不了解，更晕。一屋子脂粉味，好呛。为什么他们都不保持自己的体香呢？鄙人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体香的。不过可心买了胭脂擦给谁看？店里除了他家里人就只有我和春花，看今天那意思是准备给我看？我对幼齿没兴趣耶。可心小弟弟看来只有十四、五岁，可是掌柜的和顾叔叔却到中年了，难道是老来得子？然后找个上门女婿？这里应该不叫女婿，那叫什么来着？上门的好像不会叫妻主吧。咳，爱叫啥叫啥，反正我是不干的，以后还要回去呢，拖着个油瓶干嘛，别人会以为偶二婚。不过可心跟春花倒是蛮配的，春花人又老实心地又好，以后一定能一心一意照顾可心。为了他们，也是为了我自己，一定要拉拉红线。
“什么？你说什么？”可心小朋友拜托你就不能大声点吗？
“小童姐姐，你觉得哪种颜色好看？”搞了半天是为这事。我怎么清楚。又不知道你们这里的喜好。等下，待会不是要我买给你吧，未婚男女之间互赠胭脂不知有没有什么说法。怎么我也是看了上千部穿越文的，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胭脂就被套牢终生？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宁可让掌柜的一家说我小气，也不能因为买胭脂而断送一生。
“可心弟弟呀，我对这种事情确实很不了解。你自己慢慢挑吧，我有点闷，到门外等你。”不等他回答，笑了一下表示礼貌我就蹿出去了。
搞什么嘛，等老娘把这个世界的风俗摸熟玩够，就准备闪人了。难不成说一辈子评书，我能受得了我的嗓子也受不了呀。从小只要一发烧上火就从嗓子这来。嗓子可是我健康的大弱点，这几天说评书我都是好容易挺过来的。不过最近店里的江湖人士好像多了些，不会和评书有关吧。汗！
站在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京城就是京城啊，不管是现在的盛京，还是另一时空中的北京，都是有繁华的街道，热闹的人群。不过这些人，已经不是那些人了，而且是女尊社会，与我原来的世界真是相差太多。在这样的社会，无亲无友的我，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现在的我已经和以前不同了，居然能和见第一次面的客官混熟话家常了，要知道我以前是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而且现在能说评书了，如果被那个世界的评书大师们看到我说的评书，一定会骂我糟踏文化。没办法，只是以前看过一些评书，肯定连大师的皮毛都摸不到。我也要生活呀，难道真的说一辈子评书吗？在这样一个小店。未来，该往哪里走呢？另一世界的父母，好朋友们，都在干什么？一定以为我失踪了吧，早知道留张字条好了。不过，等我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番天地，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以后不如白天在这里上班赚钱，晚上回原来的世界生活。穿梭在两个时空，能享受两方面的便利，哇，我真是太幸福了！也许还可以倒卖东西？某人陷入遐想中……
感觉有人拽我的衣角，“小童姐姐。”
我望着这个乖巧可爱的男孩子，从刚才的粉红泡泡中缓过神来“什么事？”
“我要买的胭脂买完了，小童姐姐有要买的东西吗？”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我。
“我想买双鞋，不知道哪里有卖的？”
“姐姐跟我来，我认识一家店，做工很好，价钱也便宜。”可心貌似很高兴。
“好啊”我笑了下。可心小弟好可爱呀，不禁想起了以前小学的男同学，一个个都似活猴子，上蹿下跳，身上全是汗味和脚臭味，有的还挂着两条鼻涕，整天以捉弄女生为乐。唉，同样是少年，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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