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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出世
在飘满经幡的青藏高原上,四面八方赶来的那些虔诚的朝圣者,齐齐跪倒在布达拉宫前,手里转动着经轮,口中吟念着箴言,召唤着圣洁的灵魂。绵延的雪山,起伏不断;吉祥的鸟儿,越过长空。这就是西藏,前朝称之为吐蕃的人间圣地。这里既有独特的雪域风光,又有妩媚的南国风采,使这片雪域高原更具独特魅力。这里的人们笃信佛教,自古以来一提起藏族的宗教,人们马上会联想起民族色彩浓厚的喇嘛教和它神秘诡异的灵童转世制度。其实,喇嘛教属于大乘佛教的秘宗,正式名称是“藏密”,只因藏人尊称高僧为“喇嘛”,久而久之,藏族的宗教便被外人称为“喇嘛教”。正因为这些,西藏这块人间圣地也被罩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惹得无数人想接近她,探究她……
西藏门隅,藏语里又称“白隅积木绑”,意为隐藏着的一块美丽□□。相传门隅是金刚女神多吉帕姆的化身,她面对苍穹,仰卧于一朵盛开的莲花之上,身体化成了门隅的广袤大地。这是一块圣美之地,这里民风纯朴,人情热烈,人与自然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门隅地区是门巴族人的主要聚居地,门巴人大多信奉宁玛派,也就是教规中允许结婚生子的红教。
1863年3月28日,藏历第十一甲子的水猪年,这一天,对门隅邬坚林寺附近的牧民来讲,是非常特别的一天。虽然俗话经常说“西藏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但是这样奇异的变化恐怕连村里90岁的巴敦老人也是从未见过的。原本天高气爽、万里无云的晴空,忽然狂风骤起,雷声大作,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仅十几分钟的大雨过后,碧空如洗,天地一片清明。人们抬头望向天空时,惊异的发现,就在他们的头顶上,出现了五彩斑斓的云彩,那云彩离人那么近,仿佛伸手就能摸得到一样,村里人全都跑到屋外,有的双手合十高举过头虔诚祈祷,有的转动经筒口诵圣经念念有词,所有人都不顾刚被雨水洗刷过的草地上的泥泞湿滑,一个个匍匐在地磕长头膜拜,感谢佛祖,感谢长生天赐予吉兆,他们相信这种吉兆能给他们带来吉祥安康。正在这时,突然天又暗了下来,大家都以为又要下起大雨了,可耳畔中却传来苍鹰的鸣叫,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无数只!人们抬眼望去,遮天避日的翅膀在不停的翩动,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苍鹰并不是杂乱无章的,它们似乎是有组织、有目的在空中盘旋,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是在召开一个盛大的集会,正当大家看得入神之际,远远传来一声虎啸龙吟般的叫声,寻声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金雕从东南方向飞来,速度极快,转眼已到人们头顶,它身长超过一米,一对巨大的翅膀展开后足有三米长,头和颈后的金色羽毛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的金属般的光泽,在鹰群中是那么的显眼,就像一个王者在指挥着千军万马。只见它盘旋一圈后稍稍振动一下双翅,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孤线后,迅速向西北方向飞去,所有的苍鹰像得到命令一样,都跟在它身后,慢慢消失在西北天际,这时突然有人惊呼,说天上出现了七个太阳,人群中有随声附和的,也有莫名奇妙的,那些没有看见的也赶紧揉着眼睛仔细观看,可依旧没有看见,后来人们猜测说是那些人一直盯着天空看老鹰,眼睛花了,所以才看见七个太阳,可见过的人却不肯同意这种说法,不管怎么说,这是非常特别的一天,过了好一会儿,人们才如梦初醒,又齐齐跪倒在地,大声感谢佛祖显灵,因为他们认为这是佛祖在给迷途的人们指引方向,引领他们奔向幸福的地方……
正在这时,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把人们重新带回了现实世界,几分钟后才有人反应过来:这是扎西丹增的女人次旺拉姆生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已经折腾三天三夜了,几个和他们家要好的女人奔向了扎西丹增家的帐篷,看到帮着他们接生的措姆老阿妈正抱着一个小婴儿往外走,边走还不住嘴的说:“神了神了,你们看看这孩子,刚一出生就睁着这么大的眼睛,我在草原上接生几百个孩子了,这还是第一次见!”人们都赶忙凑过来看这个小婴儿,只见他面色粉红,头发乌黑,眉毛浓重,双耳有轮,此时小婴儿正圆睁着一双乌黑溜圆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还冲着人笑,一时牧民们联想到刚才的奇异天象,不禁齐口称赞说这孩子出生得震天动地,一定不是凡人,长大了肯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听着这些赞美之词,善良的扎西丹增乐得合不扰嘴,次旺拉姆心里也是暖烘烘的,她低着头亲昵的看着怀抱中的小婴儿,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是呀,对于一个母亲来讲,哪有比有人夸奖自己的儿子更高兴的事呢,她并不奢望儿子能够成为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只要长大后能像他的阿爸那样,做一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好男人就行了。晚上,她抱着刚出生的宝宝,哼起了那首西藏的民歌:
太阳刚升起的时候,
乌云从左边来挡,从右边来挡,
但谁也不能阻挡!
我要是不能冲开云彩各起来,
那我就不是宇宙的骄子,
那我就不算上是温暖的太阳!
消息不胫而走,渐渐的,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这个叫派嘎的小村里出生了一个不平凡的小孩,甚至有好事的人还会从很远的地方特意跑来看看这个孩子。乡野间的传言传到桑杰甲措耳朵里时已经是三年之后了,桑杰甲措此时正在布达拉宫第十三层的大落地窗前沉思,布达拉宫的白宫已经修好,红宫正在建设当中,望着工地上挥汗如雨的人群,他百感交集。作为西藏实际上政务执行官、掌握西藏地方政权的第巴,他享受着常人无法得到的尊宠,也承担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这时一个喇嘛走到他的身前,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桑杰甲措听后脸上一片狐疑,可心里还是一动:难道我一直在找的人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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