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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者狼子心
过得几日,那文吟又来了,正是晌午,安若独坐院中。见安氏不在,文吟便向安若走去,“若儿……你娘亲呢?”文吟问道。
安若看了文吟一眼,才答:“正午睡呢。”
文吟将手中食盒递与安若,安若不接,只问道:“这是何物?”
文吟笑答:“鸡汤,给你娘亲补身子的,一会儿芷柔醒来便给她喝吧。小孩子可别偷喝哦,会流鼻血的。”
安若接过食盒,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却见文吟还没有离去的意思,又问:“还有何事?”
文吟却换作一副悲伤的样子,说到:“唉……若儿,我知道,你也是怨爹的,爹何尝不想与你母子二人其乐融融共享天伦之乐啊,只是,这世事难料……”说着便看向安若,却见那孩子表情并无什变化,也觉这一番戏做得无滋无味,“唉,看我,你只是一孩童,我与你说这些做甚。”那文吟懊恼后,又对安若嘘寒问暖了一会子才离开。
过了一阵子,安若将食盒打开,果真是鸡汤,看样子还加了不少滋补的中药材,只是不知里面有无加什么其它的料。安若用汤匙舀了些汤泼在一旁的山茶树下,见无什问题,才将鸡汤端进了屋里。并非安若多疑,这文吟看似是个正经商人,其实倒更像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伪君子,这种人安若前世不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电视里都见得多了,他来献殷勤必是有所谋求,逢场作戏罢了。
几日后,安氏忽发重病,病来如山倒,安氏那本来健朗的身子,不知为何,竟变得如此虚弱。文吟闻讯赶来,还带来一位据说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老大夫进得里屋与安氏把脉诊病,文吟坐在外堂,水也不喝一口,很是心急。安若打量着文吟的脸色,心里仍怀疑他送来那鸡汤有问题。约莫一刻钟后,大夫出来了,问及病情,大夫只说是近日饮食不规律,并且肝火过盛,心火又虚,再加上天气突变,导致风寒入体,才会如此严重,只要开些药调理一段日子便好了。文吟随大夫抓药回来,正嘱咐安若要按时煎药,却见一伙计跑来说商铺发生了急事,才急匆匆的走了。
安若自是日日煎了药送与安氏床前,而后总将药渣倒在那山茶树下做肥,这山茶树病怏怏的,也得好生养养。
安氏的病渐渐好起来,十日后,已能下床走动了,只是状况仍不如前,也再好不起来的样子,似是被那病伤了根本,身子只能这样虚弱着了。
一日,安氏喝过药后午睡了一会儿,醒来后说着嘴里没味儿,不舒服。也是,一直被这汤药泡着,谁能舒服呢。安若便去泡茶,滚烫的水冲入茶叶中,没多久,茶香满室,这是文吟前日差人送来的铁观音,干茶没什么味,但泡出来那香味却是浓郁极了,当属上品。安若将茶送去,安氏饮上几口,便放在一边,又躺下去了。
凉掉的茶水淋在药渣上,使那些已无用的药材也增了几分水润,安若正要离去,却又觉就将这残渣裸露在地上不妥,便寻了一个小锹来,欲给山茶树松松土。刚铲了几下,安若发现那茶水有些不对,浸入土地的茶水是没什么的,而那附着到药渣上的茶水却变了色,用一小块布在上面擦了擦,干净的布竟晕开了些不纯正的墨色,这并非土壤的颜色,更像是一种人为配制的汁液。
安若有了几分怀疑,回房见安氏仍躺着,拿了些钱财便去市集。买来一只健康的兔子,安若去了一个荒废的城隍庙,在此事尚未明确之前,还是不要让安氏知晓为妙。确定四周无人后,安若将带有黑色汁液的药材喂与兔子。兔子初时还是很有活力的,一刻钟后,精神渐渐萎靡,仅过了半个时辰,这兔子便死透了。安若皱起眉头,这文吟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黄昏时分安若才回到家,这平日孤寂冷清的小院竟围了不少人,面生的面熟的,男人女人,纷纷杂杂,多是附近的邻居。安若进得院去,那文吟转过身来,面色悲恸,望着安若,半晌,才对安若说:“若儿,你娘......没了.....”声音有些颤抖,语调拿捏得恰好,安若真想拍手叫好,若是他不知文吟那恶毒心思,恐是真要给骗了。
安若面上却是不显,只问道:“什么时候?”
文吟叹息着答道:“半个时辰前,你......还是未能见到你娘最后一面啊......”
那文吟恐夜长梦多,竟又下毒手!
这出殡葬人之事自是交与文吟操持,那一天,细雨初晴,父子俩站在新坟前。良久,终是文吟先开了口:“若儿,你日后......便会回了文家认祖归宗,还是更姓易名吧......”
安若只是看着坟上那新翻起的潮湿的红土,漠然地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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