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让你死去活来的女孩

　　2003年10月

　　我对于学习没有一丁点儿的热爱。而我的同桌是个异常无趣的妹子，除了看书写卷子就是发呆，说出来的句子从来不超过八个字，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班主任故意让这样一个闷葫芦坐在旁边防止我精力过剩骚扰他人影响学习。我趴在桌子上后脑勺顶着窗台朝教室另一边瞄高辰在干啥，碰巧跟程林与涣散的目光撞了个满怀。我冲他挑了下眉毛，那厮还是面色迷茫的盯着窗外的某点发呆，我右边眉毛都要抽筋了他才回过神来。“老子今天变帅了么你盯着我。”他夸张的做着口型，“去死，”我翻了个白眼继续寻找我家可爱的弟弟——虽然他一向自称自己是哥哥——小时候为这个吵的我老娘头痛的要命，据说她跟我爹在她怀着我俩时还到处游山玩水，结果悲伤并且临时（他们加重了这两个字）的在一个旅游村的卫生所把我俩生了出来，人手不够加上手忙脚乱那些小护士一激动也没注意我俩是谁先出来的，就一直分不清两人大小。闻言我爷爷奶奶差点气得背过气去，直逮着我爹一顿胖揍。
　　我则没有抓住重点：“那您老为啥不因为这出生地点比较特殊给我俩起个有特殊含义的名字啊？”
　　我妈一个瓜子儿甩过来：“你爷爷一早就想好的名字，人家辰辰都没说什么你怎么从小到大都在嘀咕这个？”
　　“人家辰辰”在一边咬碎了颗瓜子边吐壳儿边说：“她肯定想叫高卫生所……”

　　秋天其实是很适合睡觉的，阳光扎在脸上还有点痒。
　　我迷迷糊糊自以为很文艺的这么想着，不料头顶猛的一阵咳嗽惊得我差点弹起来。抬头一看看见高辰那兔崽子笑眯眯的，一只笔还戳在我脸上没拿开。“我去你大爷的吓死我了！”我夺过笔就朝他脸上甩，他敏捷躲开并伸手夹住凶器，“你看你脸上睡的几道印子，回家老妈还以为你被谁揍了呢。”他坐到我前面那人的位置上见我没接话“看你寂寞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毛线，明明是想你想的，看你那细皮嫩肉老娘就牙痒痒。”我羞涩的一捧脸，猛然发现教室里的人所剩无几。“我靠放学了你不知道？”高辰边敲我头边说道，“再不叫你起来你都能睡到明天早自习。”
　　程林与在一边跟副班长交接值日表格，听了一脸贼笑转过头：“你不叫她起来，我就把她锁在这跟耗子过夜。”
　　我一本书抡他脑袋上。
　　出了校门我才想起来“小嘉惠怎么没跟你一起啊？”我问程林与。“她钢琴课呢。”他望着天，脚下还踢着石子儿，“晚上去哪吃啊，还是你俩又回家？”
　　“回家呀回家，”我眼睛闪闪发亮，“我跟你说我突然觉得我做的菜挺好吃的有没有！你来我家我烧给你……”
　　高辰面无表情按下我的头“吃烤鱼，我请客。”
　　程林与嘿嘿两声，“你爹妈没回来？”
　　“你爹妈也没回来！”我被高辰按着头使不上劲儿，边拍他的手边提高音量，发现这级别的攻击不起效之后转而袭击他的腰。“诶我操！”他边笑边朝一边弹开，一手还拖着我脖子。程林与一闪身躲开撞过来的两人自顾自的摸了摸下巴，停顿几秒拉开我俩，我瞪着眼睛刚想说你小子良心发现了吗结果他慢悠悠的冒出一句“你俩同归于尽了谁请我吃烤鱼？”
　　“滚你丫的咱们兄弟这么多年还抵不上一条烤鱼！”高辰笑着一脚踹开他。

　　一路上我孜孜不倦的像程林与推销我的厨艺，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味觉失灵但高辰那崽子就是说无法下咽。高辰喜欢的那家烤鱼店在商业区的边缘，人不多，学生更是几乎没有，我们仨统一穿着校服外套和牛仔裤挑了个宽敞的角落坐下，高辰几乎躺着陷进沙发里，我踹了他一脚也没能阻止他霸占仨位置。
　　于是我说，“看，叶浮光。”
　　他懒洋洋：“你少来，搬了一下午的书累死我。”
　　我又踹一脚他：“真的在，你看那边。”
　　程林与莫名：“那是哪家妞？”
　　高辰坐直了：“你丫逗我。”
　　我一本正经：“你看门外。”
　　门外一片车水马龙华灯璀璨。高辰扑过来掐我脖子，我拼命拍打程林与，“我告诉你他在外面养的妞！快拉开他！”
　　程林与喝了口茶，起身，单手瞬间制服了我那倒霉弟弟。

　　秀色可餐玉树临风每次出现必自带BGM的叶浮光是什么人。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吃完烤鱼一出门就看到一帮熊孩子朝网吧走去，隔了条马路见了懒懒散散的我们仨便中气十足的招呼“老大！”
　　程林与扶了扶眼镜，我知道他是想遮住脸。我替他喊回去：“老大今天嗓子疼，弟兄们就自个儿耍去吧！”
　　“我操，”他踩我一脚，高辰不出声，脸上却笑的欢。“明早我又的收一桌肚子的咽喉片，您老人家什么时候给我换个病假我也好收点胃药跌打油什么的。”
　　“我呸，我就算喊破了嗓子也没咽喉含片吃啊，”我恶狠狠一脚踩回去，“啧啧啧，您老享福了。”
　　程林与镜片一个反光，我一哆嗦闪到高辰身后，“别介呀别介。”
　　他推推眼镜轻咳一声，我简直要双手捧起他的纤纤玉爪做奴才状。“小晴子。”他严肃道，“就算你还记得讨好我，明早我也不会借作业给你抄的。”
　　我嘿嘿嘿的继续捧着他的爪子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
　　高辰看不下去了扯开我，“我给你抄！你俩大马路上的不嫌丢脸！”
　　我一挑眉毛甩开程林与迅速挂在高辰身上做温柔状。
　　程林与一扶额一抖手：“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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