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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不知不觉在新疆已经游离了两年了,我也已经芳龄24了。这两年除去与学生为伍的上课时光,大部分时间都穷游去了。苍茫无垠,野花烂漫,牛羊遍地的大草原有了我漫步的身影;芳草连天,浮云悠远,堪比普罗旺斯薰衣草的伊犁花海也去把酒望天对月吟了两次;塔克拉玛干的骆驼大概也不会忘了那个爱发呆的于意吧……但天山我还未去过,陈鑫说“天山是情侣朝圣的地方!”我偏偏不信这个邪,当指南针停在新疆地图上天山的时候,我就开始收拾行囊了。
但在出发之前我还得去一次吐鲁番,陈鑫的女儿一岁了!从乌鲁木齐出发,到达时已是黄昏时分,阿里木正在凉葡萄干,陈鑫正抱着一岁大的雨轩哼着摇篮曲。站在门口,我突然不想进去了,仿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的发小,我的狒狒,不在是那个呆在新疆多年,能歌善舞,倾倒众生的姑娘了,她是一个温柔的妻子,美丽的母亲,而我还是孤身一人!“快进来呀,快来看看你干女儿。”我迅速从往事中回神,笑着走进去。雨轩,是我取的名字,没错,就是希望雨轩像江南的雨中阁楼一样,温柔,充满诗意。抱着雨轩就像抱着一团柔软的棉花,让我爱不释手,就连吃饭也没有放下这个早已进入梦乡的大玩具。
晚上如往常一样,阿里木带着雨轩睡觉,我和陈鑫又开始了久违的卧谈会。“狒狒,你后悔吗?就这样和你的初恋举案齐眉,相夫教子?”她美丽的大眼睛有了瞬间的失神,但一会儿有明亮了“没什么好后悔的,除了不能常回家看看父母,我挺知足的了!”想起中学时代那个每天都做着画家梦的狒狒,于是我又问道“那下一个女吴冠中怎么办?”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传来,“唉,等下辈子吧,我的心没那么大。倒是你还一个人漂着,听说你哥都快结婚了,你呢?你和那个化学老师怎么样了?你可又别给我打太极!”“什么怎么样,我和他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整天想着怎样评优评干,早点回内地,一点不懂浪漫,你说,这样的人怎么能和我的磁场对盘嘛。”狒狒轻掐了我一下,“你怎么还这么愤青啊,难不成还得找个诗人,作家?真不知道你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人?”我望着残月,不知是对狒狒说的还是自己说的“慢慢找呗,不然就孤独终老吧!”不知对着月亮是想了多久还是发呆发了多久,回头看见我那人生轨迹正与我渐行渐远的挚友已经带着蒙娜丽莎般的微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院子里雨轩的笑声,阿里木粗犷的歌声,陈鑫曼妙的维族舞蹈已闹作一团。我也眉眼俱笑的跳了起来,这两年新疆不是白呆的,再说狒狒以前没少教我,维族舞还是勉强达标的。我想这也是对雨轩生日的另一份祝福吧。正当筋疲力尽,感叹岁月不饶人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衬衣,带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带着礼物走了进来。
文质彬彬,虽然俗气,但这也是我唯一能找到的合适的形容词了。阿里木热情的接过礼物,把他领进了屋。从狒狒无限感激的语气,我得知,原来这是雨轩的救命恩人。雨轩七个月大的时候,邻居家的小姑娘出于好意,给雨欣喂了羊肉,结果得了肠梗堵。还好发现及时送到了乌鲁木齐的大医院,但孩子太小,不敢用麻药,很多医生都不敢做这台手术,最后还是刚从手术台下来的方医生主动请缨,最终救了雨轩一命。
我进屋的时候,雨轩正在方医生怀里咯咯地笑个不停,我笑着看着他们,他也正好抬头看我。目光交汇的一刻我真诚的对它说“谢谢你,方医生,你救了我干女儿。”他也笑着说“哪里,不过一个医生的本职罢了。雨轩,陈雨轩,听陈鑫说,名字是你取的,名字好听,关键是寓意好。”不知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理解的雨轩二字到底是何含义,但不知为何还是感到脸颊略微发烫,正不知如何自处时,陈鑫及时到来化解了我的尴尬,“于意,明天你就和方医生一起回乌鲁木齐吧,也好有个照应。”两个“好!”同时发出,不禁回头与他对视一笑。
第二天一早,不知把雨轩揉拧了多久才依依不舍还给陈鑫,一步三回头的走向了方医生的半旧丰田,他笑着帮我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本以为不太熟我直接坐后面得了,但见他如此,我也不是矫情的人,就直接坐了进去并礼貌的说了声谢谢,他开车很稳,可能是害怕我无聊,他放了莎拉布莱曼的time to say goodbye。到后来他主动和我聊起天来,我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从他的自我介绍中我得知,他叫方敏,字飞扬,是乌鲁木齐市医院的外科医生。听到他还有字,不由得笑了出来,他还好,笑着解释说,他母亲是大学语文老师,所以给他取了个字。听他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可能我天生是好奇害死猫那类人吧,在我的追问下,他又告诉我,他是杭州人。
听到杭州,我楞了一下,然后小声的重复了一遍。可能医生都好奇心重吧,他也难得问了我一个问题,不,确切说是一连串问题“杭州,杭州怎么了听你的口音也不像本地人,怎么会在新疆啊?”我如实答道:“我和陈鑫一样是四川人。至于杭州嘛,我哥在杭州上的大学,然后留在了杭州,父母现在也搬过去了。我来新疆嘛,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喜欢吧。你呢?”“和你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看来我们挺有缘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加上最后一句,对于他的回答我不置可否,选择保持沉默。最终,经过长途跋涉我们回到了市区,他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门口放我下了车。出于礼貌,方便下次道谢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看着他的车渐渐消失在夜幕中,然后我转身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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