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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牌(中)
“小姐,你真要去帮那个叫戴旭的人?”
青黎的眉头皱着,似乎很不高兴,在他怀里的那只小花狗也是汪汪叫。
“嗯。”回答他的是一声单调的声音。
“可戴明日是你的旧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个样子,他……”青黎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张楚楚从屏风后面出来,头发放了下来,散落地披在肩上,显得更加年轻,那一身黑色的旗袍已经换成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裙,不花哨,却也不算落俗。
“没关系。”张楚楚提了个黑色的肩包,里面装了什么不得而知,只是看起来蛮重的样子。
一直停留在青铜门外的戴旭见门开了,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女孩虽然在装扮上显得更加可爱,少了那份神秘,可气质还是一样冷冰冰的。
“张小姐,机票已经定好了,下午4点的。”戴旭非常绅士的说,事实上他现在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轻松的不得了,这才好言好语。
“哦。”张楚楚应了声。
这个女人……戴旭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刚开始还以为这个女人是故作神秘,毕竟她是做这一行的人,可现在看来,大概是性格如此吧。
“小姐,一路小心。”青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还有小花狗的叫声。
张楚楚朝他点点头,便随着戴旭戴成两兄弟离开了。
在去戴家的路上,戴成一直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感兴趣,嗯,还有对她的职业也想当感兴趣,便开口问她,“楚楚?楚姐?可以这么叫你吧?话说你到底多大啊?看起来比我大呢。”
张楚楚目不斜视的点点头。
“嗯,那就叫你楚姐了!”戴成是个自来熟,在离开了那个阴森的地方后,那阳光的一面展露无遗。
张楚楚没有回应,戴成以为她是在想心事,便道,“你是在担心吗?其实我家的情况也不是很难过,只要不姓戴,就没有问题的。”
这她当然知道,从戴旭的描述中她就已经知道了详细的情况。
戴家其实是一个盗墓家族,当然,现在已经半洗白了,可这盗墓活动却还没有停止过,最近一次也不知道是下了那个墓,戴旭没有说,这也不能说。
反正就是自那个墓回来后,戴家上下,从戴明日开始,身体渐渐变老……是很快速的老化,像是得了什么病似得。
去医院检查,也只说可能是患了老化病,但吃了医治老化病的药,却没有丝毫作用,戴明日就觉得可能是因为那个墓的原因,便让戴旭来请一个高人,就是四十四号的老板。
至于说张楚楚跟戴明日是个什么关系……很简单,就像她说的那样,她欠戴明日一个人情,是人情,便是要还的。
“戴成!”听到自家弟弟口无遮拦,戴旭眉头一皱,喝了一声。
戴成吐吐舌头,却毫不在意地又跟张楚楚搭话,“楚姐,我爸说你开的是算命的店,对不对?”
张楚楚终于转过头来正眼看他,“是。”
被这么一双眸子看着,戴成也不觉得难受,只是笑笑道,“那你帮我算算命好不好?”
一提到她的职业,张楚楚似乎有那么点人气了,点点头,“要付钱。”
戴成一愣,眨了眨眼后从脖子里拿出一根红绳,红绳上缀着一颗小指头大小的白玉,对张楚楚笑道,“楚姐,你先把我的生平说一说,要是对了,我就拿这个当酬劳。”
旁边的戴旭看到了,眉头一皱,却没有说话。一是那个白玉坠子是戴成自己下斗摸来的,他无权管辖,二是他也想看看,这个叫张楚楚的女人,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张楚楚盯着那白玉坠子良久,似乎在估量它的价值,片刻后才缓缓道,“戴成,原名戴日,由于名字阳气太足不适合下斗,所以被戴明日改过了。甲戌年六月初二日卯时出生,生辰八字是甲戌、辛未、丁酉、癸卯。九岁七月十四日大运起,戌酉年日相害,戌卯年时六合,未卯月时半三合木局,酉卯日时相冲。八字平和,五行不缺。”
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人突然说了这么多话,让人惊讶的合不拢嘴,可偏偏这般生冷的语调,却不让人难受。
可让戴成戴旭惊讶的不止这一个,还有她所说的跟戴成的命格一字不差……或许旁人听不懂,可他们是下斗的人,这些多少也要了解一下,所以说,很惊讶,非常惊讶!
张楚楚说完后,似乎是觉得有些口感,拿了杯水喝了口后,就见她把手一伸,摊在戴成面前,面无表情地说,“给我。”
戴成呆呆的把脖子上挂着的白玉坠子递给她。
“神啊!”戴成终于回过神来,一点也没介意那个自己甚是喜欢的白玉坠子落入他手,满脸惊喜的跟张楚楚说,“楚姐,你这么厉害,能不能算一下戴家这一劫度的过去不?”
张楚楚的手腕一顿,而后不留痕迹的把那个坠子放进自己的包包里,跟戴成道,“我收了东西,但只算你的命,你想算什么。”
戴成有些不满的瘪了瘪嘴,盯着张楚楚那波澜不惊的眼眸半响,终是妥协了,慢悠悠地开口,“那……就问问我的寿命吧。”
张楚楚的眉头不经意的一皱,“你的命格已经被破了,算不出来。”
“什么?”戴成有些吃惊,连忙问, “那那那……是破的凶时还是吉时啊?!”
“不知道。”
“能知道是谁破的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啊!”戴成一急,自己命格被破可不是个小事儿啊!
张楚楚斜眼看他,“额印不黑,放心。”
戴成凑过来问,“当真?”
张楚楚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凉凉道,“嗯。”
戴成赶紧呼出一口气,“啊,吓死我了,等戴家这事儿完了,我得叫爸爸帮我查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破我的命格!”
张楚楚看着戴成放松的脸色,一瞬间眼中有些复杂。
…………
到了半夜,张楚楚总算跟着戴家兄弟下了飞机,因为太晚了,戴家人多数都睡了,所以也没叫她马上开工,而是休息一晚再说。
戴家是一个很大的宅子,张楚楚分到了西厢的客房里。
“你为什么破那个小孩儿的命格?”
张楚楚刚把肩包放下,就听到自己的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眉头便是一皱,看了眼左手大指母上的那个碧玉扳指,冷冷道:“你又出来了。”
是的,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一缕青烟从那个碧玉扳指里飘出来,而另一头连着的,竟然是一个男人!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男人没有脚!
“那里面太闷了!”男人穿着一件血红色的长袍,凤眼底下有一颗泪痣,加上他那不羁的神情,可谓是风华绝代。
“滚回去。”张楚楚眯着眼看这个男人。
男人猛地飘向张楚楚,嘴角挑起一个邪笑,“当真?”
张楚楚抿着嘴不说话。
“我可是在这间宅子里闻到了同类的味道!”男人笑眯眯的跟张楚楚说。
“不关它的事。”张楚楚转身坐到床上。
“哦?”男人微微吃惊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来是想收了它呢。既然你已经知道真相,为什么还来这一趟?”
张楚楚抬起头,冷眼看他。
“让我想想……”男人戏谑的看着她,“是因为可怜戴明日,还是因为可怜那个叫戴成的男孩儿?……或者两者皆是?”
“赤冥!”难得的,张楚楚的音调提高了几声。
见张楚楚动了怒,那个叫赤冥的男人既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楚楚,被点破了心思吧!”
张楚楚看了他片刻,侧头,“不关你的事。”
赤冥飘到张楚楚的包包前,从里面拿出了那个戴成给她的白玉坠子,道,“戴明日打小就在斗里混,身体已经变得阴寒至极,还生了个卯时的儿子,这戴成就是个天生的下斗命,他阴气太重了。”
听着赤冥一个人说,张楚楚抿了抿嘴。
“这颗白玉坠子在墓里存放多年,极阴遇到极阴,戴成还贴身揣着,这肯定是不出几年就要死掉的。”赤冥把白玉坠子拿在手上看,又飘到张楚楚身前,笑问,“楚楚,戴成的阳寿只有二十年,你这么随便破坏他的命格,延长他的寿命,就不怕天谴吗?”
张楚楚抬头,她看到了赤冥虽然在笑,可那笑意却不到底,其中夹杂着的是责怪与担心。
“……没关系。”张楚楚吐出三个字。
赤冥眸子猛地一紧,让人觉得危险。
张楚楚没有动作。
就这么僵持着半天……最后还是赤冥妥协了,可怜兮兮的说,“唉,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张楚楚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得,这坠子我回收了,你放个这种东西在身边,也是不好的。”赤冥笑着,把那个白玉坠子收好。
张楚楚扭头……明明你自己就是一缕阴魂,还好意思说别的东西阴气重?
“对了。”赤冥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她,“要不要我把这宅子里的东西灭了?”
张楚楚一愣,问他,“那个东西……跟你一样?”
赤冥点点头,“嗯,是玉魂,但灵力很弱小,不足以造成戴家的恐慌,更别说什么老化病了。”
张楚楚默了片刻,摇摇头。
“既然这样,那就不管它了。”赤冥笑了笑,飘到床上躺着,抛了个媚眼给张楚楚,声音变得柔媚起来,“楚楚官人,人家在榻上等你哦~”
张楚楚的脸色更冷了,伸手把自己戴着的碧玉扳指狠狠一捏,就听到赤冥哀嚎一声飘进了扳指里,还动了动,似乎在发泄着他的不满。
叹了口气,张楚楚躺在床上,轻轻抚摸着碧玉扳指,似乎是在安抚他:“你刚渡了劫,好好呆在里面休息。”
缩在扳指里的赤冥微微一愣,觉得自己肯定是幻听了。
……张楚楚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也会说这样的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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