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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夏衣冥一路走走停停,走了三日才到里小山村不到十里的岳阳城。
她和算命人省吃俭用那么多年才省出几两银子,她随便找个客栈一晚上就要二十文,这样算来包括租马车的钱和伙食费用,用不了多久就会没有。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早点动身去蜀山,毕竟在路上耽搁的越久花费的银子越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驿站里的车夫都不肯去蜀山。她问为什么,伙夫摇摇头,说蜀山是神仙第一门派,在山的最顶峰,崇山峻岭,其间无数阵法护山,山上多得是成了精的动植物,猛虎异兽也数不胜数,凡人哪会有胆子去。
夏衣冥正准备失望的离去,突然有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我带你去吧。”
她精神一振,一看,竟是名书生般文雅高挑的年轻公子。
“那个疯子,竟然要带这个小女孩去蜀山?是不是不正常?”周围的车夫交头接耳,声音异常清晰。
她看看那公子,那公子习以为常的微笑,暖阳一般温暖人心:“姑娘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让我带姑娘去吧。”
夏衣冥没有多想,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我和你走。”
有着这么温暖的微笑的人,一定不是坏人。
她看见那人在阳光下笑的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儿,笑容又暖了几分,白皙的皮肤几乎透明,伸出另一只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她一瞬间心如擂鼓,噗通噗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只知道那一瞬间的心悸,慢慢上爬粉色的自己的脸颊,还有他握住自己手时候的肌肤相触的温暖。
然后很简单的上路了。
她告诉他,她叫夏衣冥。
那人柔柔的笑了,坐在马车前,眯着眼睛说真是好名字。
夏衣冥问他。
他说他叫卫空流。
卫空流。
一路上也平和的很,她上路前带了很多干粮和水,一路青山绿水,粮食没了就就去路过的城镇买,水没了就沿着小溪取水。
夏衣冥就没有看过卫空流进食,他总是与她隔着一道布帘驾驶马车,她就透光看着他模模糊糊的背影想着那么文雅的模样完全不像一名车夫。
偶尔闲着没事干,她就会掀开帘子坐在他身边,和他谈论世间的一切,偶尔被车轮践踏的野花,飞过去的蝴蝶,下雨天泥泞的地面和皎洁的月光暖暖的篝火。
有时候累了,便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停好马车,拉着他踩着积水的地面,扯下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晃,偶尔蝴蝶飞过,扑腾着去捉蝴蝶。
卫空流就微笑着看着,要么揉揉她的发丝,要么站在她身后静静的抬头,看着天空发愣。
夏衣冥也不多想,笑着闹着,玩过瘾后又回到马车上,继续赶路,夜晚时就靠在路边,沉沉的休息。
到达蜀山山脚时已经过了七日,粮食已经不多了,夏衣冥在山脚的小镇上购买粮食和水。
回到马车上,因为山上比较危险也不能下车休息,顿时觉得无聊的紧。
她揉揉有些疲惫的眼睛,看着隔着布帘的挺拔的背影:“空流哥,你知道蜀山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吗?”
隔了好久不听见他回答,一丝阳光透过布帘,暖洋洋的,她几乎要睡着了,才听见他轻缓的回答:“蜀山啊,那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呢。”
她眨眨眼,睡意退去,掀开布帘坐在他身旁,眯着眼睛适应强烈的阳光:“空流哥,蜀山到底有多好啊?”
卫空流又甩了一下缰绳:“据说,那里大的不能想象,有七七四十九个大殿,主殿在山的最顶端,由八位长老镇守着,现在的掌门据说是天上的神仙,还是最厉害的领头人,玉帝都没有他厉害,只有空权没有实力,他被称为天下天上第一人呢,因为他,蜀山才会成为第一大派。他叫做寒似水。”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卫空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夏衣冥没有注意到,带些崇拜的说:“真是厉害啊。第一人呢。”
卫空流轻笑道:“还不止呢。据说,他的容貌也是无人能及。”
“他是男子吗?”
“是。虽然他是男子,但世间所有的女子容貌都不及他一分。”
“哇……那他就住在那什么主殿里吗?由长老保护?”
“他的实力何须别人保护?主殿存放的是经书和修炼道法等重要的资料,他住在蜀山凭空漂浮的小岛上独自一人。”
“他不用进食吗?”
“傻瓜,他已经成仙了。仙人已经不是凡胎□□了,既不会老死也不会口渴饥饿,哪里用得着进食。”
夏衣冥抬头看卫空流被阳光照着的侧脸:“空流哥,你真博学。知道这么多。”
卫空流听到后柔柔的笑了,转过头,正好和夏衣冥对视。
两人都愣了。
夏衣冥赶快转过头,粉色又爬上脸颊。
卫空流的声音又慢悠悠的响起:“我当然会知道。”
夏衣冥哪有心思去思考,只是心中小鹿乱撞,不能自已,又错过了卫空流复杂的眼神。
最危险的是遇到了狼群。
狼群极速狂奔着,在马车的后头。
拉车的两匹马都或多或少的受了轻伤,夏衣冥被马车剧烈颠簸的脸色苍白,偷偷掀开窗布。
天完全漆黑一片,新月躲在了厚厚的云层里找不到影子,唯一的亮光处却是狼的眼睛,散发着幽深的碧绿光芒。
夏衣冥吓的不敢再看,小心的看向前方,布帘掀开,卫空流的汗打湿了发,从脖颈流下,快速的挥动着缰绳试图再快点。
夏衣冥小脸没有一点血色,她完全可以听到狼群急速的呼吸声,口水滴答滴答滴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偶尔爪子摩擦到马车的声音。
狼群已经完全赶上来了。
一只只狼争先恐后的准备从窗户跃进来,可是窗户太小,只能有一只狼进来。
夏衣冥吓的发抖,看着狼已经伸进来的脑袋,掏出破红尘闭着眼睛就一阵乱砍,这只倒下去了又来一只,又砍,又倒下去了又来,又砍……
直到她还在砍却感觉砍不到什么的时候,她睁开眼,破红尘上没有一丝血液,马车也停了下来。
掀开帘子去看,发现月亮出来了,沿路到处都是零零洒洒的狼的尸体,一只一只连成好长一段路。
夏衣冥彻底呆了。
这时卫空流转过头来,笑意满满:“冥儿,这就叫做‘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黎明的时候她到达了蜀山的门口。
一块巨石上用浩然正气的的笔法写了“蜀山”,落款是玉帝。
空气很新鲜,她准备给卫空流车费,却被微笑着拒绝:“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体会到了开心。我很久没这么高兴了。谢谢你。”
一阵好说歹说,卫空流没有要她的钱,还领着她找到站岗的两名蜀山弟子:“两位师傅,她想加入你们蜀山。”
那站岗的弟子看了她一眼:“不能。”
夏衣冥急了:“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们门派有规定,男童要十岁以上,女童要十二岁以上。对不起,请回吧,这也不是我们能做主的。”那弟子也看夏衣冥可怜,有些同情。
夏衣冥呆呆的站在那里:“……怎么会……那我以后怎么办……”怎么对得起干爹……鼻子一酸,身体都开始发颤。
卫空流看着她,然后牵起她紧紧攥着的小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来照顾你。”
夏衣冥木然的抬起头,太阳缓缓升起,给卫空流当了背景,他的微笑还是那么的好看。
她暗暗的想,怎么会介意,怎么可能会介意。
她抬起头,对着他,缓缓露出大大的笑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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