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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维扬绛株化黛玉道出家癞僧通后事
话说绛株跟了警幻投入凡尘,按照警幻指示,投胎入扬州盐政林如海家。
尘世岁月如梭,一晃三年。
这天,扬州城内,来了一个癞头和尚,疯疯癫癫,时见与一跛足道人谈话于城内。口中皆是疯话,也没人理会他们。
这日,这人化缘至林府门前,癞头和尚敲了木鱼,闭目假寐,不一会儿,有人自内出来。
“给你!快走开!”那小厮将一簸箕馒头放在和尚跟前,厌恶的看看那和尚。
癞头和尚也不动,口中念念有声,睁了眼,瞥一眼那些馒头,似乎不屑。
小厮急了,今日不同往日,府内有贵客,老爷特意吩咐不叫外人来捣乱的。又怕和和尚闹起来叫里面知道,遂又进去,再搬一簸箕馒头出来,放在那和尚跟前,哀求道:“这还不够?!”
癞头和尚一双圆眼瞪着西侧的槐树,声如洪钟,几乎没吓小厮一个跟头:“哪里的老爷来了,你们倒得把马也伺候的好好的;老僧乃神僧,你们倒这样怠慢!你家老爷请那汗血马的主人吃的也是馒头?”
小厮一听,乐了,拍手道:“你倒是个神僧,难道不知道里面来了蛟龙?告诉你吧,北静王今儿带着小王爷来玩,你要再瞎说,小心你的脑袋!”
“哼!”癞头和尚站起来,就要往里闯,小厮见了,忙拦住,无奈这和尚生的高大魁梧,自己无异于以卵击石。
癞头和尚一路搡着小厮来了前厅,小厮见纱窗内两团金黄,一大一小,越来越近,遂大叫:“有刺客!”
里面的人这才惊觉,忙出来,见到一个癞头和尚如撒小鸡一般扔开一个小厮,大步上前,转眼已到跟前。
“这位师傅,怎这样莽撞?莫非家奴慢待了师傅?”林如海上前,身子挡在了老北静王前头。
癞头和尚听了,道:“快吧你家香玉交出来,老僧带她出家,病才可好。”
林如海一听,又惊又疑,道:“师傅怎得知道小女病了?怎的要带她出家?”
癞头和尚道:“速速领她迟来,老僧领了便走,还有别事要理呢!休罗嗦!”
老北静王笑道:“林大人不如把孩子领出来叫这和尚看看,说不定能好。”
林如海一听,遂命人把女儿带了出来,才三岁。北静王一见,心内赞叹,道这孩子方才三岁,竟然举止面容不俗,身体面庞虽怯弱,却另有风韵,于众不同。果然有疾。
癞头和尚却不说话,抱了女孩儿就要走。林如海忙阻拦,抢下女儿,恼怒的看着癞头和尚。
和尚一拍脑袋:“你舍不得女儿出家,她的病一生也不能好;除非没了眼泪;又永世不见外姓亲友,方可平安一生。”
林如海不信,始疑其疯癫。老北静王也摇头,不屑听他。
忽听脚边童音道:“和尚胡说,哪里有出家治病的?”
北静王看看,原来是自己独子水溶,正一本正经于和尚理论,不禁哑然失笑。
癞头和尚点点水溶脑袋:“你个小子,将来倒看是也不是,你莫后悔!”
说罢,轻摇手中破扇,没了影子。竟然化作烟去了。
林如海和北静王对目而视,均诧异,那水溶看看林如海怀中的女孩儿,倔强的咬了嘴唇:“看就看。”
原来这女孩儿便是绛珠转世的女孩儿,名唤黛玉,乃林如海掌上明珠。
正值北静王在圣上跟前郁郁不得志,又于林如海交好,才携子拜访,欲在如海处避一段时日。
这一避就避了两年多,黛玉与水溶也是常伴玩耍,日益熟稔起来——
不觉已是春日,林府内多翠竹,处处可闻婉转悦耳的鸟啼声。百花千树欣欣向荣,映的春光更加烂漫。
这日黛玉起来,奶娘开了新纱糊了的窗子,一股新鲜泥土气息扑面而来。黛玉定睛一看,见外面地上泥泞点点,显是落了一夜的雨。
这一趟微风细雨,不知打落多少花瓣儿,黛玉凝了妙眉,姗姗往院内。
小小年纪,容貌已经出落的可爱飘逸,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多病。
春天,百花展新姿,千树伸完颜之时,黛玉躲在屋内避余冬的冷气。
夏日,正是花团锦簇,蜂嚷蝶舞,也只得小心翼翼躲烈日。
更别说催人性命的秋冬之时,林如海更是不许有一个闪失。
所幸有北静王的儿子,日夜相伴,可以说话而解闷。黛玉虽然接触外界甚少,却也康健快乐——
黛玉刚出了院子,水溶便笑嘻嘻迎了上来。
“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去郊外玩一玩。”水溶提议。
黛玉一摆手:“不,不,爹爹知道了肯定又要骂了。”
水溶拍拍小胸脯:“没事,有我呢。外面可好玩了,不信你问问他。”说完,指着身后的大人。
那人踌躇一下,嘴角扯了扯,却没说话。
“我就知道你说大话。”黛玉挑了眉,得意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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