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栗

　　人在心情糟糕的时候看什么都不会顺眼。坐在自己最喜欢的餐厅里，面前摆放着自己最喜欢的食物，但还是没有一点胃口。江雨又迟到了。从认识他到现在，没有一次准时的。
　　李齐静静地望向窗外。不远处的大厦，那是李浩宇工作的地方。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两个人一起过来吃饭的。连续被两个男人甩掉，看来真的要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了。
　　“你给我闭嘴！！！”
　　李齐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是一群高中生，来聚餐吗？看来是谈话不太投机，一个高个子的男生正抓着另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的衣领。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心情突然好了一些。
　　“林歌！放手！”坐在看床边的男孩低喝道。男孩戴着一顶鸭舌帽，挡住了面部，看不出表情。声音虽然不重但很有几分气势。
　　被叫到的男生气焰一下子灭了不少，松开了抓着另一个男生的手，推了他一把才坐下然后把头扭向过道那边，看来是气还没消。
　　被推了一下的男生轻哼了一声，把头朝向另一边。
　　一边的女孩子们立刻出来打圆场，分别拉了两个男生转过来。其中一个说：“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今天是小甚的生日，你们别搞破坏了。”
　　可能是想到自己不对，两个大男生都有点心虚地往望向窗边的男孩。
　　右肩被拍了一下，李齐回过神来。笑得灿烂得像个大男孩的江雨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在看什么呢？那么出神。”顺着李齐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几个不算陌生的身影，“林歌，王华，周文堔。”
　　“你认识？”有点意外，江雨认识那几个高中生。
　　“上次那个案子的目击证人。”分别指给李齐看。
　　“那个周文堔，”江雨指着窗边的男孩，“可别看他个子小长得也清秀可爱，出手可厉害得很，遇事也冷静，思路清晰。是那几个的头。”
　　现在的高中生就开始拉党结派了。李齐不太在意的摇了摇头。
　　待看到面前这个家伙实在算不上好看的吃相，嘴角抽搐。这是怎么虐待他了。
　　江雨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又伸手去夹李齐盘子里的食物，“小齐。别老想李浩宇了。半死不活的我看着难受。要不……”
　　“什么？”李齐漫不经心地问。
　　“你和我交往看看。”
　　瞪着眼前这个还在狼吞虎咽的人，刚才那句不得了的话使他说出口的吗？！李齐又觉得头痛了，他认识的一个个都是问题儿童。
　　“嘿嘿。别当真。玩笑啦。”江雨挠挠头，笑道。看李齐指着自己，有点不明所以。
　　刚才那只手抓过螃蟹和鸡腿，他竟然用那只手挠头……
　　“比李浩宇好的男人多得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江雨认真地看着李齐。
　　“要我解释多少遍！我已经想开了。”面对这样一个不达目的死缠不休的人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理论。
　　“那为什么不去追求自己新的幸福？”
　　真不明白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为什么在推理案件的时候可以那么清醒细腻。“世界上哪有那么多Gay！况且我还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又不是一个人就过不下去了。真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些什么。
　　“那好吧。既然你觉得没事了，那就——”
　　“我们没点红酒呀！”中学生那桌又闹起来了。
　　一个服务生站在他们那桌前，似乎有点慌乱，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李齐打量了一下那个服务生，身高一米八左右体态修长，长得普通，那样的身高配上那种唯唯诺诺的表情的确让人没有好感。
　　“你是怎么服务的啊！”呵斥他的是高个的林歌。似乎很生气的样子，该不会觉得那服务生是故意惹他不高兴的吧。
　　“可是单子上是这样写的……”服务生小声地说。
　　一个成年人还害怕一群半大孩子，真丢脸。江雨有点为这种人不耻。
　　“单子上什么！”看来林歌有也有点故意找茬的味道在里面。可能还在为之前的事不快。这个服务生不幸成了出气筒。
　　周文堔抬头盯了那个服务生一会儿，用平淡的声音说，“是我点的。”看众人盯着他的目光，解释道：“我刚来的时候点的，本想拿来助兴。可它一直没上，把这茬给忘了。才想起来。”
　　那个服务生感谢地看着他。
　　这时餐厅得经理也过来了，走到那桌面前，笑得有点谄媚，“林少。”
　　林歌摆摆手示意看到他了。
　　经理转头就开始责骂那个服务生，大概就是说他服务不用心之类的话。
　　那个服务神的头越来越低，巴不得钻到地下去。
　　一直盯着他的周文堔适时帮他解围，“我也有错。我的确有叫过。”
　　经理看着他奉承地笑着，在他看来，林少的朋友身份不会很简单。拉了一把服务生，“周易，向林少道歉。”
　　周易小声地说着对不起。可能是因为周围食客们的眼光太热烈，他的脸色并不好。
　　事情解决了。本来就是一群孩子的没事找事而已。大家也各管各吃自己的饭。
　　林歌那群人可能是被扫了兴，一起离开了餐馆。
　　周文堔不动声色地回头看了转身跟那个经理离开的周易一眼，若有所思。
　　热闹看完了。李齐问江雨刚才被打断的话。
　　“我想说，既然你已经没事了。苏醒那个活还是你干吧。”
　　看着江雨那张欠扁的脸，李齐考虑着打他哪里好。
　　李齐最后自然是没能下得去手。两个人一起走出餐馆。迎面而来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撞到了江雨。
　　江雨指着那个男人骂骂咧咧。
　　男人回头扫了江雨一眼。江雨立刻僵住了。在江雨身边的李齐也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
　　看着男人走进餐馆后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好重的杀气。看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李齐开着江雨的银色跑车来到了瑞景花园，赵文卓原来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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