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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另一边,酒吧。
崔星影匆匆推开包间大门,伸手摘掉脸上的墨镜。
他今天心情很不好,于是找了一帮朋友过来陪他喝酒,中途有人招手叫了几个陪玩。
崔星影抬头,目光从一张张漂亮脸蛋上依次掠过,最后停留在最末那个栗色卷发的男孩身上,他招招手:“过来。”
男孩立即媚着一张脸,笑眯眯地在他身边坐下,他受过专门训练,嗓音又酥又软,让人听了都要顿时去了大半条命,他介绍自己:“崔少,我叫小情。”
崔星影看了他一会,避开小情送上来的吻,转头和身边的人说:“怎么世界上长得像的人这么多,你们说他,更像行行还是贺骄。”
见崔星影不理自己,小情脸上的笑有点绷不住,他软着身体靠上去,被崔星影毫不留情地一把推开。崔星影哈哈大笑,把他推得更远:“都别碰我,我最近替我家宝贝守身如玉。”
小情的脸彻底黑了,心里暗暗骂道:死矫情。
几个陪玩离开后,包间里才开始放开聊起来,期间说到牧行云,接着话题转向贺骄,一个朋友突然大呼小叫起来:“说起来是真的巧,前几天我碰到一个同学,他现在在国外读大学,跟贺骄以前还是校友。”
崔星影立即来了一点兴趣,他坐正。
那人继续道:“他说贺骄在学校里学的是艺术专业,画画特别棒,是他们那个年级里数一数二的排名,本来打算要开个人画展,但是有一天莫名其妙就休学了。”
“为什么休学?”崔星影问。
转述的人摊摊手:“我那朋友也说不上来,准确来讲,是圈子里的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再后来就在电视上看到他,发现他回国当了演员,可能是当演员来钱快。”
郭其凑上来说:“我们几个好像都不知道贺骄家里的情况,他家是干什么的?”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摇摇头,确实一点头绪都没有。崔星影的眉也跟着一起皱得死死的,后来有人笑道:“咱们这一带的有钱人,我个个都能给你叫出名字来,贺骄不是。”
崔星影听后松了一口气,幸好,如果贺骄家里有钱有势,那以后就更难追到手。
酒局散场的时候正好晚上七点整,崔星影让司机送他回家,他喝了一点酒,没有醉,但车开到半途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牧行云。
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和他见面,这种思念的感觉并不好。
崔星影的身体深陷进沙发,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夜景微微发呆,他明明应该更在乎贺骄,但却在此刻疯狂想要见到牧行云。他想念深夜时的嘘寒问暖和一颗及时的解酒糖,这在他喝酒后已然成为一种无法割舍的本能。
崔星影甚至开始分不清,他究竟更喜欢哪一个祖宗。
他给贺骄打了电话,得知他们今天的拍摄还没有结束,他立即指挥司机掉头往片场开,中途路过一家花店,崔星影停车买了一束欲滴的玫瑰。
他把头埋进玫瑰花深吸一口,玫瑰的花香总会让他想到牧行云。他的行行在生活中极度念旧,从小到大他只用一种玫瑰味的沐浴露,他像是在玫瑰池中沐浴长大,崔星影爱极了他身上淡淡的体香。
今天连老天爷都在帮他,到片场的时候,牧行云的拍摄刚刚结束,崔星影把这束迟来的玫瑰送给他,墨镜遮住他傲娇的表情,他酷酷地说:“祝你的新戏一切顺利。”
牧行云自从那天听说他想换掉自己后就没消过气,本来不想收,但周围全是人,他怕崔星影闹起来不好处理,只好说谢谢。
崔星影把他拉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变戏法似地掏出一盒甜品,推到他面前:“顺路买的,给你当夜宵,在这里过得好吗?”
“挺开心的,学到了很多。”
崔星影想去摸他的头发:“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解决。”
“谢谢,但是没有人欺负我,这里的人都很友好。”牧行云悄无声息地避开他的手,他的触碰立即落空。
崔星影说话的语气加重,警告似地说:“行行。”
牧行云默默看着他,怕他当场发怒,不安地拿手指搅动自己衬衣下摆,过了一会他终于妥协,叹了一口气:“好,如果有需要的话。”
“真乖。”崔星影说。
牧行云不着痕迹地蹙紧了眉,还没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崔星影的脸色又变了变,猛地推开凳子站起来,两手撑着桌面,俯身向牧行云靠近,随后面色阴沉地问:“你换沐浴露了?”
他后知后觉牧行云身上的味道有了变化,以前那股让他魂牵梦萦的玫瑰香味变成了其他叫不出名字的淡淡味道,对,依旧很好闻,但这他妈不是玫瑰!
崔星影龇起他的牙齿,恶狠狠地质问,他的心脏在胸腔内怦怦直跳,一股说不出的慌乱萦绕心头,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伸手抓住什么。
在争执间他那束送的玫瑰花从桌面边缘掉在地上,玫瑰花瓣碎了一地,犹如崔星影此刻四下溃败的心情,他停下来,凝神看着残破的花束。
“人都是会变的。”拍了一天的戏,牧行云无比疲累,他伸手揉捏眉心,一边和他说,“没有什么东西会一成不变,所以这几天,我也在努力尝试做出一点改变。换另一种味道的沐浴露,这并不是一件能够让你大惊小怪的事。”
崔星影立即问:“所以你变了?”
牧行云看着他,但没说话,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固执,崔星影看了他好一会,最后故作平静地回到位置坐下,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说:“如果你变得不亲近我了,那么我就会把你带回家关起来,行行,听到了吗?”
牧行云想说:呸。
但他不想在片场和崔星影起争执,于是装乖,点了点头:“我听到了。”
得到答复的崔星影又变得平和,他耐着性子把刚才那盒甜点往牧行云面前推了推,用温柔的语气催促他:“吃吧,你以前最喜欢的口味。”
在他的注视下,牧行云拿起一只雪媚娘勉强咬了一口,奶油和水果都很甜,这让他不禁想到了贺骄,贺骄也喜欢这些东西。他略微疑惑地一歪头,试探崔星影:“你为什么不给贺骄也买一点?”
崔星影哈哈大笑:“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吃这些东西,他不爱吃甜。”
“那他喜欢吃什么?”
崔星影大笑的神色立即僵硬,他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贺骄的喜好。
牧行云问:“说起来,你觉得贺骄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崔星影收敛神色:“你问这些干什么?”
“就,好奇嘛,我要跟他拍戏一段时间,总要了解一点。”
崔星影想了想,说:“没什么可以说的,可能一见钟情,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只是平时不太爱说话,你在片场的时候少去招惹他,他不会主动对你做什么。”
“他平时对你很冷淡?”
崔星影强调:“他对所有人都很冷淡。”并不只是这样对他。
牧行云喝了一口饮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崔星影古怪地扫了他一眼,最终不再多说什么,把那些甜点继续往他面前推,希望牧行云再多吃点。
距离他们第一次因为贺骄吵架已经过去两三个月,看看,牧行云都瘦了。崔星影觉得自己有点心疼,他总是放心不下牧行云这个人,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才好。
如果牧行云再乖一点,他愿意一直这样养着他,崔星影在心里默默发誓,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对贺骄来说很不公平。崔星影此刻有点没脸去见贺骄,又说了几句就匆匆逃跑。
等他离开,牧行云打了个哈欠,趴在座位上慢慢等贺骄回来。
他们这几天的戏都在学校里拍摄,剧组为了方便在附近租了一家酒店,他就住在贺骄对面,平时都会一起上下班,今天也不例外。
贺骄迟迟不结束,牧行云缓慢地闭上眼睛,准备小小休息一会。
在快要进入睡眠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贺骄来说是不是有点与众不同——上一场戏结束的时候,他因为一些回忆而状态不佳,那时候贺骄特意过来安慰他。
想到这里他有点心虚,如果崔星影知道这一点,那他一定会过来杀了自己,一定会。
牧行云在愁云罩顶的状态下逐渐睡着,他似乎睡了很久,久到他的手臂开始发麻,才被一点动静吵醒。他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短上衣遮不住他的腰,露出诱人的一角,他浑然不知,身体逐渐往后仰去。
他的腰很细,虽然因为不爱运动而没有那层薄薄的肌肉覆盖,但因为易瘦体质,细瘦的腰腹仿佛能够随时被男人的双手用力搂住。
酣畅淋漓的懒腰结束,牧行云刚一睁开眼睛,视线冷不丁撞进对面贺骄的眼里,他被吓得差点尖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鬼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贺骄静悄悄地隐在黑暗中,呼吸轻微,安静得像是一团空气。
他在此刻面对质问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牧行云又耐着性子叫了他几声,随后奇怪地伸出手指触碰贺骄放在桌上的手背,他轻轻摸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喊:“贺骄,你没事吧?”
贺骄猛地回神,视线下意识掠过牧行云的那截腰,随后不动声色地转回来。
他的呼吸有点重,情况很不好,但忍着说:“没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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