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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年那个让广津先生救下我的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是谁。当然，我也从未关心过这样的问题。
总之那大概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那座城市的阴暗面，也是因为广津先生把我照顾得很好的缘故，我对这个阴暗面本身的印象并不算很坏。
即使我后面进入了警校也一样。
这个世界的人从来都没办法用简单的善或者恶来定义。就算是恶贯满盈的黑手党当中也会有那样温暖纯良的家伙，就算是满怀慈悲又温柔善良的人，也可能会一脸漠然地做着很残酷的事情。
就好像费奥多尔。
死屋之鼠从来都不会自诩善良之辈，费奥多尔亲身经历的杀戮更是不计其数——但想要建立新的秩序，总免不了各种各样的牺牲。
他也不是因为喜欢所以才那么做的。他本身是很好的人。
死亡是无法规避的伤痛。但我总想，或许因为我的存在，在实现他理想的路上能少出现一点牺牲。
我的异能是「二向箔」，可以将看见过的东西定格在纸上，也可以把画在纸上的内容重新“取”出来。所以只要我见到那本“书”，就是我们赢了。
这也是费奥多尔一定要带我回日本的理由。
“虽然这样说没有什么意义，但就当作是聊胜于无的安慰吧。”
待我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些许之后，费奥多尔才再度开口。他用食指轻轻将我鬓边垂着的发丝别到了耳后，微痒的触感像是点过水面的蜻蜓一样，不经意间便留下了一圈涟漪。
“至少就现在而言，‘死亡’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是不可逆转的不是吗？”费奥多尔索性将手掌贴在了我耳后的发间：“北美异能组织‘组合’的首领菲茨杰拉德先生就是为了复活自己的家人才加入了对‘书’的争夺，虽然这并不会是我们本来的目的，但如果你想要，新创造的世界必然会如你所愿。”
“可……”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一样。就算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那些事情至少在这里没办法被轻易抹平。”费奥多尔没容我辩驳，他用指尖在我心口的位置虚虚地画了个圈，继续说着：“就算是聊胜于无的安慰也好，奈维娅，请不要再与过去纠缠了。”
“未来才是最值得期待的。”
“好吧。”稍稍扬起脑袋，我有些刻意地咧着唇角，对上他视线的时候，我想我唇边的笑意大概也变得真实了许多：“如果未来费佳一直都会在的话，那么的确是很值得期待的事情。”
“至于其他人……”
稍稍歪了下脑袋，我垂下了因为眼前的雾气而有些微沉的睫毛。
“就像费佳说的一样，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会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就像研二哥哥一样，吓我一大跳吧。”
费奥多尔笑了一声，又在我发上揉了一下。
“不过说到底……”再抬眼的时候，我大概终于完全放下了心里的纠结：“虽然拜托了零哥哥去帮忙调查了那件事情，但我果然还是很在意——”
“研二哥哥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会不会跟那本‘书’有什么关联？”
“大概是有的。”费奥多尔的神情也变得认真了起来：“毕竟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其他东西能拥有这种完全超越了世界本身的力量。”
“不过关于‘书’的事情你并不必插手，在‘书’的模样出现在你的记忆当中之前，我会替你做好一切准备的。”
费奥多尔垂下眼睫，唇边漾起一丝浅笑：“虽然是我擅自做出的决定，但我想你应该不会让我为难吧。”
“既然是你的决定。”
我含笑颔首。
“我一向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就是这样不可理喻的一个人，因为喜欢他，所以可以接受他的一切。
“费佳。”隔着他额前的碎发，我轻喃：“等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好。”
他回答。
虽然费奥多尔说“书”的事情并不需要我来插手，但作为“死屋之鼠”的一员，我也并非无事可做。
“死屋之鼠”的业务范围很广。就像费奥多尔常说的那样，老鼠在街上到处都是，“死屋之鼠”总会在旁人难以察觉的地方，渗透进世界的方方面面。
“说起来这里有份‘黑衣组织’之前向我们委托的东西，近两天可能需要奈维娅你帮忙送过去。”
见我情绪彻底平静下来了，费奥多尔也没有继续沉溺在暧昧的氛围当中。他从抽屉的夹层里翻出了一个U盘递到了我的面前。
“‘黑衣组织’吗？”我把东西接了过来：“就是说去咖啡厅交给那家伙就可以了吧。”
“那个组织内部的分工似乎很是精细。”费奥多尔双手交叠：“虽然那位‘波本’先生的确代表了组织与我们碰头，但程序这边的事情看起来并不由他负责。”
“这次与你接头的人代号是‘琴酒’。”
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怠慢。仔细地将费奥多尔递来的U盘收好，我按照费奥多尔提供的地址给对方发去了联络的邮件。
我不会在工作当中掺杂什么个人情绪，但事实上，我对“黑衣组织”的印象并不很好。
据我所知，他们的内部似乎并没什么异能者，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从不畏惧与异能集团的正面交锋，甚至曾经清剿过不少小型的异能团体。
他们的行事作风远比一般的黑手党更加残酷，简直就像是与满是罪恶的黑暗彻底融为一体了一样。
——这样的“罪”当然也是费奥多尔想要肃清的对象。
如果是为了清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罪”，那么费奥多尔一向不会忌惮与“罪”站在同一面。
琴酒的消息回得很快。
因为我用的是死屋之鼠加密的邮件系统，所以对方并不需要大费周章地确认我的身份。考虑到双方的合作关系，我的邮件的措辞姑且算是礼貌，可那个名叫琴酒的家伙就算明知道我是他们的合作者，也丝毫不掩饰邮件当中字里行间的傲慢。
“多余的寒暄就免了吧。准备好你们答应的东西，明天下午三点，到横滨XX区的仓库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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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自己对选择错了交易地点的酒厂良心黑泽先生表示强烈谴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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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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