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老攻是校霸

　　季邈花了几秒消化陈诗凡的话。他听出，陈诗凡是担心吴冰雪再找上自己。可毕竟已经五年，依他看来，吴冰雪不至于揪着那样久远的蠢事不放。

　　但是，陈诗凡的好心季邈也明白，于是安慰说：“别担心，她后来没找过我。”
　　“那是因为吴冰雪搬家后一直在阳安啊！”陈诗凡有些急了。

　　之前出事时他们认识还不久，又在不同班级，陈诗凡便没有帮上季邈的忙。直到找到医院去，陈诗凡才从季邈口中磕磕绊绊知道了一切。为此，她还一直挺愧疚的。
　　想起年少的季邈躺在病床上的模样，陈诗凡心有戚戚：“我觉得，吴冰雪就是个变态！当时她纠缠你那么久都不放，恐怕现在还没歇了心思呢！”

　　随着记忆被调起，季邈也想起了些不好的经历。他眉心显出一丝折痕，问：“你联系的同学怎么说？”
　　陈诗凡想了想，回道：“他倒没提到你，只是说，吴冰雪在那所学校还是大姐大，没人敢惹。”
　　季邈心里松了口气，“别想太多，没事。”

　　陈诗凡想想，觉得季邈也有道理。毕竟当时都是十三四的小孩，哪有什么情呀爱的，估计是一时冲动罢了。

　　“行吧，不过你自己一定注意安全。要不，干脆和叫虞泽的黏在一起好了。我看照片觉得，他应该挺能打的……”
　　听着听着，季邈就知道陈诗凡又发散出去了，便扯开话题聊了点学校的事，然后挂断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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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中历来传统，每月月休返校便是月考。季邈猜着，可能是校方想用临考的紧张，刺激学生在假期的自学效率。

　　不过具体怎么样，季邈也无从得知。他只知道自己挺紧张的，连和虞泽一起吃的早饭，都比平常饭量小了一半。

　　虞泽看得不放心，又塞了一盒牛奶让他拿去考场里。季邈也收了。即使他明白，考试时间内，他绝对分不出神去喝就是。

　　上午语文，下午数学，第二天是理综和英语。所有答题卡都是机读，主观题也电脑批阅。二中的老师效率相当高，第三天上午所有成绩就统计完毕，贴入了公告栏。
　　这天晚自习是考试点评。还没打上课铃，贾珊就已拿着成绩单，面沉如黑铁得坐在了讲台上。以致，每个从前门进来的同学都心惊胆战，生怕被揪上去“点评”一顿。

　　几个吃饭快、早回来的也没幸免，惴惴不安地低头在座位上，在格外压抑的气氛中，一个字都学不进去。

　　季邈和虞泽是回来不早不晚的那一批。他们习惯走的教室后门，一进来也被出奇的安静吓了一跳。
　　看到贾珊似乎拿的是成绩单，季邈也紧张起来。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明明经历过的考试一点不少，成绩也还说得过去，却总会在考前和出成绩时紧张得不能自抑。

　　上课铃刚响，贾珊的炮火便宣泄下来。
　　从倒数几个开始，贾珊将人从座位拎起来，一个一个开骂，每一句都在讲着，他们给班里拽了多少分，让班级名次下降多少，什么都学不会还坐在七班做什么……

　　很不巧，虞泽就是这第一梯队的光荣一员。不过，他也不是第一天吃这样的批评了，贾珊还有说话更难听的时候。好在，贾珊只会骂他和家长，怎么也扯不上他家小同学。虞泽就当是耳边刮了龙卷风，闭上耳朵，低头挡脸就是。

　　但季邈，却是生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责骂，贾珊开嗓后，他整个人都懵了一会儿。迅速回头扫了一眼虞泽的状态，确认这人没将这些话往心里去。季邈稍稍放心，低头咬住拇指指节，忍下心里想走出教室的想法。

　　贾珊没舍得用一整节课招待这些后进生，她点了每个人，总共骂了近十分钟就暂熄战火。挥挥手让这些人蹲到教室后面，贾珊喝了口水，又往前面成绩中流的同学看去。

　　已经骂过一通，贾珊的怒意已不似刚才气盛。她点了几个成绩退步明显的，边斥责边让他们在各科目寻找问题，挨个反省了一遍就作罢。

　　开始，季邈没听到熟悉的人名，就翻开卷子做题去了，待空气突然寂静，才抬起头来。
　　讲台上，贾珊的目光已经投到了成绩单最顶部几个名字。眼见的，季邈察觉她怒火又一次烧腾而起，脸黑的甚至比开始上课时更严重。

　　“……杜亚东，你们几个给我站起来！”
　　没听到班主任喊自己，反而听见了另一个有些印象的名字。季邈抬头朝第一排看去，果然见到坐在门旁，曾经被虞泽揪出教室的那个男生站起了身。

　　这回季邈分了些注意，过滤掉那些难听的话，得到了班主任的大意：这次年级排名中，七班的成绩退步五六名，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几位“尖子生”没发挥出该有的水平。“尖子生”的失利，比一贯拉低平均分的几个差生，造成的影响更大。

　　季邈动了动耳尖。在他看来，刚度过一个暑假，一时状态回不来也是常有的事。连他也一样，若不是转学后刷题从没中断过，放假期间还在酒店模拟了一下考场，考试期间绝对找不回状态，甚至拿笔都会手抖吧。

　　弄明白贾珊火大的原因后，季邈便埋下头去做题了，再没分心去听杜亚飞是如何被骂得狗血淋头。

　　骂完最后一梯队，贾珊喝口水缓了缓，突然开口。
　　“接下来我要表扬一位同学，他就是季邈。”

　　忽然被叫到名字，季邈周身一凛，下意识坐得笔直。
　　“季邈同学原来是北省的，转来二中才不过二十天，就能考咱们班第一名，年级第八名。足以见得，季邈同学为了赶上二中的进度，在这二十多天多么刻苦努力……”

　　贾珊僵着脸，表扬之词滔滔不绝，却听得季邈只想皱眉。他总以为，一开始贾珊对他是北省学生的在意，更多的出于担心他的学习进度。但直到今天他才得知，贾珊是真的对北省有教育上的歧视。

　　好在，贾珊夸人没有骂人的词藻丰富，不过说了一分多钟，就以“大家都向季邈同学学习”，作了结尾。

　　成绩点评完后，贾珊放下成绩单，转换了话题。
　　“你们听着，高一高二运动会是已经开始了没错，但跟你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明天给我沉下心来上课，不许跑去另一头体育场凑热闹！要让我发现，立刻把家长叫来跟你一块听听纪律课！”

　　季邈恍然，原来高一、高二的运动会，今天就已经开幕了。他们高三教学楼离体育场实在太远，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不过，这个信息也足以表明，他们高三年级的运动会也近在眼前。

　　这天熄灯之前，蒋乐文和虞泽又凑到了季邈宿舍里。蒋乐文将他统计好的各班运动员等参与者人数告知两人，说要尽快订上水和其他的物资。

　　季邈和虞泽点点头。他们上周就下单了定制的证书和奖状，物流显示明天正好可以收到。其余的，就剩矿泉水和能量棒，都是直接可以买的。
　　虞泽又同蒋乐文确认了一下各个项目的次序，以及广播员、会场秩序组织、各班记分员等。之后，便讨论起最后的压轴篮球赛。

　　尽管季邈完全没接触过篮球，但也听得很是投入。虞泽聊得口干舌燥，忽而瞥到季邈偏头认真倾听的模样，一下子就定住了，耳朵烧得通红，半张的嘴巴像条渴水的鱼。

　　季邈不明白虞泽怎么突然沉默，看他回过神狂舔嘴唇的状态，只当他口渴了，便起身去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
　　虞泽愣愣地接过水杯，仰头就灌了下去。

　　一旁的季邈看得心惊，分外庆幸自己有接六分热四分凉的习惯，不然照虞泽这么喝，十成十地会烫到嗓子！

　　旁边的蒋乐文则一直在憋笑，虽然他也不清楚他虞哥的想法，却明明白白看出这人一定害羞了。他从没想到，以前总是一副拽天拽地大哥模样的人，在季学霸跟前，竟然有像是失了智的时候……

　　蒋乐文的憋笑结束于一枚眼刀。他半退一步，遮掩尴尬似的清了清嗓子，“季学霸，你有没有报什么项目啊？”

　　“名单不是你统计的吗？”虞泽声音很冷，带出嗖嗖的北风。眼神里写着：我家小朋友报的项目，用你关心？
　　蒋乐文被他冻习惯了，只抱了抱胳膊，根本没当回事。
　　“他们今天交给我的，统计时间很紧张。十几个班呢，我哪有时间仔细看，就光算了个总数！”

　　被问到的季邈抿了抿唇，他的运动神经不算发达，之前也就扔实心球还分高一点。而且最重要的，在得知七班报的人有挺多后，他实在是懒得参加了。
　　“我没报项目，只报了个组织员。”季邈如实回复。

　　“啊？”蒋乐文一副惊讶的样子，“你报了组织员，那还看得了虞哥的比赛吗？”
　　听到这句，虞泽忽然扬头对季邈说：“我报的两千米跑，还有下午的篮球赛。”

　　季邈看着他的眼神，对上了这人的心思。
　　“我会看的。”

　　虞泽满意了，没骨头似的贴到了季邈后背，传出闷闷的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喵喵一定会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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