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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江淮私盐案牵一发而动全身,旭妍在闺中养病,也听得双喜提起过外面的消息,不得不说,赵循现在越发的得势,二皇子与三皇子龙争虎斗,也顾不得盯着柴家。
二皇子家族势力不容小觑,三皇子则手段百出,赵循在这其中得了不少好处。
十月中,私盐案彻底被捅到了明面上,三皇子被景文帝关了禁闭,同时,风头无两的二皇子遭人暗算,一时之间,景文帝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最后,景文帝将江淮私盐一案全权交由赵循。
十一月,赵循到达扬州,扬州知府罗大人亲自前去码头接人。
“王爷,京城的书信。”
赵循一目十行,看着柴阁老的书信,一下便陷入了沉默。
“王爷,京中可有事?”
赵循笑了笑,“并无,柴见屏中饱私囊,也参与了私盐,让本王放过一个人。”
“那王爷打算如何?”
“自然是等价交换。”他与柴见屏合作,自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扬州知府安排了晚宴,沅江的这一艘画舫上,几个身居扬州高位的官员同赵循敬酒,各个的马屁将赵循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下官真是没想到,咱们这个小小的水乡,竟能迎来晋王您这号大人物。”
“罗大人客气,扬州富庶之地,与京城相比,也所差不多。”
一番客套之后,舫主唤来了一众伶人舞姬。
罗大人不知道晋王私底下是什么路数,但英雄自古难过美人关,用女子来讨好晋王这总没错。
画舫上的舞姬身娇体软,舞姿曼妙,一时间酒香与脂粉香朝着赵循扑面而来,男人皱眉,敛下心中不虞,罗大人有意无意的觑了赵循一眼,发觉他正看着台上的领舞,罗大人心中了然,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赵循打量着面前衣衫薄如蝉翼的舞姬,这个女人,竟同柴旭妍足足像了五分。体态丰盈,肤若新雪,特别是一双柳叶眼,媚眼如丝,半含秋水,仿佛是柴旭妍在他面前蓄意勾引,男人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又想起之前的梦。想着若不是柴旭妍身份高贵,恐怕也只能是权贵手里的玩物,待反应过来,赵循心中一顿,面色难看了起来?
舞姬见晋王方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嘴角勾笑,她是知府大人安排过来伺候晋王的,只要这个男人看上了自己,以后荣华富贵自是少不得,于是腰肢舞动得愈加卖力,身上的薄纱半掉不掉,朝着晋王暗送秋波。
窗外的江风呼呼作响,里头的琵琶声,舞姬起舞时脚踝带着的铃铛声,声声入耳。
罗大人在一旁笑得谄媚,“王爷舟车劳顿,下官一片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话说得含蓄又直白。
赵循却在心里嗤笑,他们这是得了什么风声?找了个丰盈的瘦马。
下了画舫,那名舞姬果然盈盈立在他的屋前。
“奴家名唤玉姬,伺候王爷沐浴更衣。”
他们此行,只有护卫,没有侍女,安排个妖妖娆娆的女子前来目的也只有一个了。
赵循意味不明的打量着这个神似柴旭妍的女子,轻声说了句:“罗大人难道不知,本王不喜女子痴肥?”
玉姬的面色一瞬苍白,而后涨成了猪肝色,赵循这番话说得恶毒,这是直接骂她是个胖子,实则玉姬只是胸前丰盈罢了。
赵循说完,阔步走进了屋中,方才心里头的郁闷一瞬间烟消云散,他喜欢小尼姑那样温柔小意,娇小玲珑的女子,才不是柴旭妍那般痴肥。
“王爷,柴阁老要保下的人今日并未前来。”
“嗯,下去安排,扬州姑且不动,将周边州县做下的黑账都查清楚。”
“是,王爷。”
赵通离开后,赵循打开了床榻边的木箱子,里头是小尼姑为他做的一对护膝,江淮的冬天湿冷,小尼姑担心他关节受冷,在临行前特意为他缝制。一并还有几双袜子。”他心中熨帖,反观柴旭妍,果真是没有一点做王妃的自觉,什么表示也无,罢了罢了,又想到她做什么?
......
冬天过后,天气回暖,旭妍的病情也已大好,同没出事前无甚差别,芳菲进屋就看见自家小姐又在抄写佛经,比老夫人还勤快。
待旭妍抄完一卷,芳菲欲言又止。
“说吧,什么事?”
芳菲没将外面传的王爷不喜环肥女子说出来,只高兴道:“小姐,王爷这次又立了功呢,江淮私盐案的贪官污吏被王爷连根拔起,这一次,宫里立储的传闻,都在说王爷有望成为储君!”
旭妍手指蜷缩,捏紧。赵循做储君,柴家在里面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次又是景文帝布下的局?还是说阿翁其实也有此意?
“小姐,王爷若是成了储君,您不就是未来的太子妃吗?”芳菲知道小姐有个县主的封号已经是顶顶厉害的了,若是以后成了太子妃,成了皇后娘娘,那真是想也不敢想啊,柴府这是要连着出第二位皇后娘娘了。
“妄言!”
这时候双喜进门正巧听见了,连忙将芳菲叫了出去,双喜整理好旭妍抄写的佛经,心里门儿清,“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今儿的日头暖和。”
“也好。”
双喜语重心长道:“小姐,芳菲也是高兴,您与王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王爷得势,咱们柴家面上也有光,您应该和王爷亲近些的。”
旭妍妥协的点点头,“他回京了?”这些日子浑浑噩噩,关于外面的情况,她一概也不想知道。
“王爷前些日子便回来了,约摸着过几日便会来看您。”
旭妍轻轻嗤了一声,他来看她?赵循不先紧着他的白月光,跑她这里来,那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去拿佳遇给的那本话本子。”这样好的春光,辜负了岂不可惜。
院子里静悄悄的,双喜回了屋之后,旭妍自顾自的坐在院中的摇椅里晒太阳。
春意盎然,一切的寒冷都留在了昨天,阳光洒在少女粉嫩的裙摆上,她沐浴在和煦的春光里看着话本,脸上终于有了些别样的神色。
双喜见小姐看话本正在兴头上,也松了一口气,便出了院门,待双喜走后,话本后面的脸早已泪流成河。
佳遇真的让人写了一本圣僧与公主的话本,他们历经磨难,终于在一起,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连佛祖也不行。
旭妍将话本往面上一盖,泄了气一般睡在了摇椅里,这一刻,春光,暖阳,圆满,她矫情的想,这一刻死了也值得。
赵循来柴家见柴阁老,处理好了柴阁老要保下的人,便被人领着来到了柴旭妍的院子,得了柴阁老的允许,自是没人敢阻拦。
侍女还没进去通禀,赵循便看见一个穿粉衫的少女懒洋洋的在摇椅里晒着太阳小憩。初春里的暖阳正好,她用话本盖着脸,那模样惬意又慵懒,赵循心念一动,阻止了下人的传话,旁若无人似的走到了柴旭妍的身边。
这一刻,静谧得有些舒畅,赵循觉着,柴旭妍好像也没那么惹人厌了,他摩挲了一下手指,将盖在女孩儿脸上的话本揭了下来。
怎料立马惊醒了柴旭妍,赵循看着话本子里那一句“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颇有些兴味,再看着惊慌的柴旭妍面上明显的泪痕,玩味道:“怎么?这是哭过了?”
“还给我!”旭妍恼了,连忙起身去抢赵循手里的话本,这男人实在恶劣,仗着身量高,逗猫儿似的让她上蹿下跳,还故意将手伸得老高,旭妍算是女子里高挑一些的,用着祖母的话来说,本就比旁的贵女胖了一些,若是再比旁人矮,那可真就不好看了。
旭妍抢不到,气性一上来,直接用拳头捶在了赵循的胸口上,气急败坏道:“给你给你,我不要了。”说着背过身想回屋去。
柴旭妍真是下了狠劲,但赵循是谁,被捶得眼不带眨的,他将话本一掷,强硬的扣住了旭妍的双肩,他将人扳了回来,鬼使神差的去触碰她的手,旭妍瞪大了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将被桎梏的双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你做什么?松开,松开!”
赵循像是变了一个人,她要反抗,他就偏要紧逼。
这双手和黄婧妍的不一样,并不纤细骨感,反而肌骨均匀,摸起来软绵绵的,就像伽蓝山上那一回的触感,赵循心中质疑,却无从决断,这些日子困惑着他的梦境,就是从那一日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开始。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欢是黄婧妍,伽蓝山上对她的承诺,是责任,也是爱意,他本该对她产生欲望,却在梦里换了一张面孔,那张面孔在他看来,可恶又刺眼。
偏偏情到深处,他存了两分怜惜,可抬头一看,柴旭妍对他没有半分温存,清冷的模样像是嘲笑的看着他,令他潮红的脸瞬间消退成铁青。
醒来后,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岁前,那种在阴沟里盯着天边的星云,恨不得将她也扯入泥潭的自卑。
赵循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扣着柴旭妍的双手,似抚摸似揉捏,偏偏又拿眼睛冷漠的睨着她,变态至极!
旭妍毛骨悚然,她看见了赵循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无端涌起的杀意。她惊得说不出话来,脑中快速想着对策。
“王爷,黄姑娘若是知道,您用情不专,不知该作何感想?”他们只是为了权势联姻,而黄婧妍是他的心头好,她就不信,赵循会以为拉着一个女子的手没有半分别的意思。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赵循眉头轻蹙着松开了旭妍的手,道:“去岁的六月,可去过伽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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