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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阿辞如青山(剑三)

作者:Kommun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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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逆旅向来独行,莫论亘古无垠的时间长河,单就眼前荒野,俩人如芥子孤舟之于苍海,蝼蚁渺小。
      熬过长夜,黎明也许不是解脱而是另一漫长难关,积雪没膝如行于泥沼且不是最难之事,待温度起来冰雪融化又凝成冰壳才最危险。两人行至一片荒废废墟,丘顶零星看岀城垛的样子,风化壁立的柱石沉默嘲笑人类的脆弱。两人攀着崖壁,习武之人步态还算稳仍免不了打滑,土石不时驳落,一脚踏空滚下高坡落个断手断脚便算命大。
      书白一夜无眠又几尽烧干内力,攀至半坡已是强弩之末,头顶崖上蚀化的砂石不堪积雪重负断裂直砸下来,瞬息之间不及躲闪只堪堪侧首护住头颅,脊骨生受一击胸腔震出大口鲜血,舌尖沾满浓浓腥味。
      “顾撄!”人被砸得失去意识,仰面倾倒就要顺坡滚下,温辞不及赶上拉住她,眼见不对只得撒手扑去两人一同滚下长坡,仓惶间不知她情况如何只得先将头紧护怀中,路上突起的石块仿佛将脏腑骨头撞得散架。
      尚未至最狼狈的绝境,长久的养尊处优让人险些忘记从前死里逃生的时候强烈渴望活下去的欲望。望望四处散落的行囊,食物,匕首,火石,天无绝人之路,温辞先简单处理了伤处好不致感染化脓,心想比起一无所有眼下还不算太槽。书白躺在一侧双目紧闭没有醒来,一息尚存,“喂,要是能活着出去,你可欠我一条命啊。”
      她找来枯枝木板用布条绑在一起拼成筏子生生拖着一人走了三天三夜,吃光食物便饮雪水,手掌脱去层皮,勒痕冻得皲裂翻出鲜嫩血红的皮肉,行到最后快要虚脱,也不知怎么撑下来的,眼前出现重影,意识已不太自控,只觉隐约仿佛有了人烟,心底声音才说可以了就到这里吧。

      牧羊犬嗅到生人不住狂吠,牧羊人将二人救起,阿辞醒来时冰雪已经消融,若非山巅之上积雪皑皑,还以为这一路的曲折不过是场恶梦。
      梦中一面是飘渺苍茫的大雪,眼前灰蒙蒙一片,不见来路,她不停向前不敢停下仿佛身后是追着一只恶鬼,稍一迟滞便被吞噬。不知多久天色又忽然沉下,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倒,掌心冷不防沾上一片湿粘,抬手一看血的颜色。抬头四周景像突变,没有半片雪花,无尽沙丘此起彼伏月色惨白喑沉,无端让人背后冷汗湿透,她不敢回想曾何时身处同样境地。喉咙似被扼住叫人喘不过气,想挣扎却精疲力尽,终于失去意识昏沉睡去。

      噼啪,炉火烧空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分外清晰。风铃悬在帐外偶尔响动,厚重的帘门隔开冷气,帐内陈设简单,正中燃着炉子,暖烘烘地杂着草药清苦味,小木方桌上搁着几只茶碗,衣物全搭在一侧架子上。
      温辞醒来时沉重的眼皮似有千钧重,天光骤然开落落入眼中刺得眼睛一阵泪意,她想撑着坐起发现手上裹了层层纱布。书白伏在榻边枕着双臂,芭蕉扇遮住小半面容,呼吸轻轻扑在扇面,不远处陶罐正煨着药。
      察觉动静书白忙直起身子,“醒了。”说着探身上前一只手搭上她额间,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再寻常不过。
      太近了,可以清楚看到对方瞳中的自己,仿佛鼻息相贴,温辞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弄得一怔,只见对方神色自然认真,试完温度又退开端来药碗,“还好烧退了,但药还是得喝。”
      顺着她的动作就着碗喝药,虽知自己手被裏成一团无法捧物,但太奇怪了,就像,向来保护自己与外的距离被试探被触碰被打破。而自己本应激烈排斥,却坦然接受。
      书白见她神色有异以为是嫌药苦,放下药碗准备去倒壶里的奶茶冲冲苦味。
      “顾撄。”其实想来既然决定谋一谋更高的权势,比起其他不见得更干净的手段,有这么一个还算磊落的同伴已然不错。有了同伴就不是一人了。
      “我们都还活着。”没什么比劫后重生大难不死更值得庆幸。
      “是,我们活下来了。”书白停下动作转过来,露出一点笑意,未经死焉知生,历过绝境才知还能活着好。
      我们都还活着,顾撄你可记着欠我一命啊。

      草场在雪山脚下,长风从山顶直冲而下会吹得山口风车呼呼疯转,晴天坐在巨大的页片下看着羊群打发时间,日光温和而不强烈,一天眨眼功夫便过去了。
      两人醒来一身伤病无法立刻起程,只得停留休养,暂时忘刧权力纷争,大漠孤烟荒芜处也宛如世外。
      眼见不久开春回程日近却仍未寻到王庭,好在此行不算收获全无,虽有遗憾该做的事到已妥当。
      羊群温顺集在一处悠闲吃草,草场平旷近湖,视野范围并不太需人管。午时头顶日光正盛趁着暖和,温辞坐在草坡细细将药油涂上因过久低温冻伤的双手,慢条斯理不急不徐,不由叫人忽视周围草野粗犷,还以为身处华庭阔府待与美人拂琴论道。
      书白将几只跑散的羊笼回羊群后走上坡来,怀中还揣了毛绒绒一团在动,坐着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阿辞便多瞧了两眼。
      书白在她身旁坐下,怀中一团露出个脑袋,乌黑细软的毛团中一对兽瞳湿漉漉的忽闪,原来是只狗崽。牧羊犬新下了幼崽,幼犬好动一会儿跟着母亲巡视羊群,一会儿又凑到人前打滚磨蹭,翻出肚皮非要人挠痒顺毛才肯作罢。这会儿好不容易累了安静下来,书白将它抱来,想来阿辞会喜欢。
      “外面还是冷,坐会儿便回帐中吧。”
      幼犬见到阿辞发间坠下的毛球一下兴奋扒着她膝头闹起来,阿辞腾出食指去骚它后颈逗弄起来。“好啊,一起吗。”
      帐里的羊奶好像不多了还得带些回去才够,想到见底的奶桶书白正想说不必等自己,湖一端却远远传来人声。一队人马急驰而来又绝尘而去,短衣窄袖披纱裹面背负双刀。
      书白阿辞下意识看向彼此,神色肃然,红衣之意无需多言。
      静养的日子随红衣弟子的到来打破,两人当即沿途寻去,追至无名山前青湖尽头也断了踪迹。
      山前残碑掩沙,碑文失去形状模糊不辨,人总不会凭空消失,只是流沙消去蹄印一时半会摸不准去向,两人只得退回来路岔口处镇上歇脚再做打算。
      倘若不是偶然附近必有他们的教坛,才会一队人马匆匆赶来又消失不见,真是这样无需多久定还会有教中弟子路过。
      只是二人尚未等到明教弟子却等来吴王被软禁京中的消息。

      江南倒底富庶称为钱袋子也不为过,眼见兵权被吴王握住,就连世家也隐隐偏向他,太子与东阿王还是坐不住了,铲除对手宜早不宜晚,若不趁他未坐稳江南之初扼住苗头,将来便是心头大患。这点上一向不对付的两人难得达成一致,借着他进京的由头寻个代天子赈灾有功的借口欲封他个高位虚职将人留在京中。
      书白温辞未回江南一路入京,抵京之日正当杨督军述罢职正要返回北地。血海深仇仿佛一下涌上眼前,好在到底经过这两年虚长几岁不再少年冲动,书白死死克制住拔剑的手才忍住没冲上去。
      姓杨的满脸堆笑与相送的京中同僚一一道别然后坐进马车,想必受太子照坲正春风得意,丝毫没察觉到一双眼睛在一旁盯视。
      迟早,要让他血债血偿,且留他多活几日。
      吴王府邸建于永兴坊,城东多权贵,书白身份敏感为避人耳目不便直接露面只得趁夜潜入。
      不知从何处宴席回来,吴王踏入府门还醉醺醺喊着再干一杯,送他回来的不知是哪位大人被扯住袖子走脱不得,一脸为难还好言相劝“殿下不能再喝了。”好容易将他送入府才松口气连忙告辞生怕又被拉住。
      毕竟京中人多眼杂,为防各方借机安插眼线,是以府中仆人并不多,大都是江南跟来的心腹。
      登上白玉阶,堂前燃了灯盏,烛火映在庭中池水微微摇荡,院中花荫树影重重脚下不免踉跄。
      “殿下。”
      吴王前一刻人前还醉眼朦胧,此时虽由侍卫搭肩相扶眼中却一片清明露出几分贤王的精干。
      见是书白自阴影中走出,一旁侍从仍有惊疑却按回本欲拔出的刀。吴王示意无碍吩咐他暂退,自己坐于石凳上想到方才那幅醉态被瞧见不由无奈,“那人太子门下,孤如今四面楚歌你也见了。”
      “殿下邀我入京应不是为请酒吧。”书白自檐下走来,阿辞没跟上前留在阶前等她。
      吴王一哂,“本王如今什么也做不了,可不就只能请酒了。”
      “殿下难道甘愿束手就擒。”见他似要自弃书白也不恼,多年苦心经营哪能轻易放下自毁长城。
      吴王见她不急自觉无趣演得也不起劲,收起自怨自艾的神情,“你比孤还小上不少,整日板着跟朝中那群老头似的,真没意思。”
      书白也不示弱回讽,“殿下若喜欢演便早登大宝,那个位子才演得尽兴不是。”一张嘴又毒又辣。
      “行了行了,好歹你我结盟,多少留些脸面。”吴王忙摆手敛肃神色岔开话题,“如今孤担着礼部虚职奉旨监造功德塔,太子东阿有意打压,一时半会儿怕是不得离京。府中人多眼杂,今夜过后你便南下,越少人见过越好。回去后若非必要切勿书信传递,京中毕竟天子脚下,消息走漏你我皆难自保。”
      “殿下竟不打算同我们一起离京吗。”一路赶来脑中思绪纷杂,未见实情无法定论,只好设想各种可能,就连金蝉脱壳李代桃僵的法子也想过多次,但谁都知道这法子代价极大又易拆穿近乎死路。便是最坏的打算鱼死网破硬闯出城,那之后呢,成则回到江南顶着逆贼之名自拥为王负隅顽抗,又或中道崩殂暴尸荒野乱臣贼子万世唾骂。可他选择留下,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选择,稳住京中疑心为谋事争取更多时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留在京中无异于引颈就戮任人宰割......”还想劝他想清楚却被打断。
      “无舍无得,孤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了,何况王侯之身岂是随意打杀的。”吴王起身示意她不必再劝,“看起来是入京为质,但不到撕破脸皮之时,不仅需以公侯礼供着,孤在京中探知消息总有便利再不似往时瞎子聋子般无头无脑。”
      书白迟疑,却被他朝肩头一推向外送客,“快走快走,累美人久候罪加一等。”
      以身犯险其无惧乎。不知如何走出王府,书白一路无言,阿辞见她神色沉重不禁担忧。“我们这便回去?”
      似经这一问才回神意识到走出许久,回身望去身后长街空无一人只尽处幽幽亮着盏灯,方才一幕犹在眼前,“往后江南诸事全赖顾卿,京中再见孤愿城门大开举城相迎。”吴王最后走近推她时压低声说,既似以命相托的全然信任,又似放手一博的洒脱豪赌,又像...不见前途的末路托孤。
      手臂发僵,松松紧握的拳只觉掌心发烫,便是不看书白也晓得塞过来又冷又硌的东西,是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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