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中的兜兜转转

　　结婚是很美好的日子，但是赵晓西结婚那天雨神也收到消息来报到了，礼堂外面的大雨很是倾盆，夏天的雨都是装模作样的一阵一阵，雨的装腔作势让人感觉是午睡刚醒。

　　苏小栀从昨晚开始就开始忙碌，整夜整夜都在想着第二天她的婚礼流程，结婚当天夏云蓝见到了虞果儿，意外的是她竟然是作为伴娘的身份出席的，美丽的容颜在见到他的时候微微一震，意外是对很久不见的人最好的伴奏。陆繁是在婚礼开始之前和老裴一起去的，苏小栀的妈妈在看见他的时候脸色突然变的很安静，旁边的苏小栀看着陆繁手里拎着花篮头低低的。苏小栀在抬起头的时候陆繁已经走进大厅，突兀的撞上妈妈关心的眼睛。她只能淡淡的笑一笑然后装作没事。

　　赵晓西穿着洁白的婚纱曼妙的走来走去，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停过，招牌的新娘面容从头到尾的大方得体。大厅的男人有半数以上都是老裴公司职员和朋友，熟悉的朋友在一起就像聚会，无拘无束的排场让人感到自然，伴郎是老裴公司一个新来的总监，腼腆害羞的大男孩，他刚开始的时候还被赵晓西带过来的那几个女人调侃的脸发红，那几个妖媚的女人都是赵晓西在夜总会认识的朋友，从宴会刚开始就搔首弄姿的，苏小栀看见那些女人就会莫名的想发火。

　　宴会持续了很长时间，虞果儿从洗手间出来恰好看到刚从里面出来的夏云蓝，好像是刚吐过似的，整张脸在走廊微弱灯光下，有点生涩。夏云蓝用很吃惊的表情看着她，她关切的说：“要不是你结婚，喝那么多酒干嘛？”

　　夏云蓝没有习惯这样的口吻，只是靠近了一步并拉着她说：“你是在关心我吗？”
　　虞果儿有短暂的不好意思，但随即找了个借口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

　　“奥，我们公司老裴带着我来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结婚当然要来。”简单的回答。

　　果儿不再说话，两个人的走廊有点沉静，但很快上厕所的人像潮水涌过来，夏云蓝拉着她往另一个屋子走去，很快又安静下来。但依稀能够听到隔壁大厅吵闹的声响，虞果儿很不习惯这样两个人的单独说话，最近一阶段她对夏云蓝的态度很不好，其实自己是怕他不会再搭理自己了，因为没有人会有这么大的宽容。

　　夏云蓝安静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他说：“我原来不知道你还会笑，还笑的那么好看。”
　　她只觉得满满的讽刺聚成一股热风扑在自己的脸上，有心碎的迹象。她想要反驳但是感觉明显力不从心。
　　夏云蓝没有给她机会，他继续说：“那么为什么你对我的时候总是阴阳怪气，还鬼话连篇的？我当自己是一条狗了，哈巴狗，对你摇尾乞怜还不够，还要陪着笑脸，到底是什么支撑了我那么久，我都不知道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了。”

　　虞果儿想哭，极力的想大哭。她控制不住的吼着：“你不要逼我说出来，我们的爱情从开始就是错误的，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对你不好，但是我没有选择。”
　　“你什么错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不想说、、、”话没有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最好的一种吻，是出其不意的、没有预谋的、自发而然的，就像话刚说到一半。夏云蓝借着酒疯勇敢的吻了她。

　　房间的门时虚掩的，这一幕恰好被经过走廊的阳光看见了，阳光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没有心机，到大厅里那些赵晓西的朋友们都在拼酒，一个个穿着艳丽衣服的女人不顾形象的乱喝酒，有的脾气坏一点的人都夸张的叫喊起来。很快人群开始热闹高涨。
　　夏云蓝轻轻的放开虞果儿，静静的看着她，今天的虞果儿很美，依旧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他说：“不要再拒绝我了，你这样有时候我会很崩溃。”

　　如果没有什么可以天崩地裂的原因，请不要单方面的不理我。

　　胸腔里的幸福满满的快要装不下快要溢出来，对自己够狠不代表不给喘气的机会，刚才的吻她没有拒绝，说明冻结的心已经开始融化，这一切归于和叔叔相见吧，心里的坦然从未自然而然，安定给人的感觉像极了无忧的童年。

　　回到婚礼现场，苏小栀在门口等她。阳光也突然看见走靠近的虞果儿，原来是那个漂亮的伴娘，她心里藏不住秘密，她偷偷的躲旁边的一个女孩说了，那个女孩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她很感兴趣的叫大声说了出来，很快这一桌的人都笑倒了一片，苏小栀看见她们异常的吵闹就走了过来，苏小栀作为主人就随便问了一句：“请问大家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女孩笑着说：“奥，没事，刚才听说了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苏小栀自找没趣的转身想走，那个女孩又接了一句：“啊哦，那个伴娘你认识吗，我先前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多么纯洁的人哪，我朋友居然看见她和男人在房间亲吻。她怎么不找其他的合适的时间呢？合适的地点呢？哈哈。”

　　那“合适”两个字很多人都听出了猫腻。
　　因为声音很大，旁桌的人都吃惊的侧目，包括正在前桌敬酒的赵晓西和老裴。

　　苏小栀转过头刚好看见虞果儿诧异的眼睛，很快她脸色变得很差。苏小栀看着她的表情有点蒙。突然间变得很愤怒，然后面对着那个女孩就说：“你是来喝喜酒还是偷看人隐私的，你还好意思说出来？”

　　那个女孩已经喝了很多的酒，微醉的脸上有厚厚的脂粉在飘，酒红色的头发卷卷的，她开始变得很生气的问：“我靠，干你屁事，我只是这么的一说。说说还犯法啊？”声音依旧很响。

　　苏小栀面不改色的问她：“你难道不知道有的话是不能说的，不能在公共场所说的吗？”
　　“你是谁啊，还在这边教训我，你算哪根葱啊？”女孩愤怒的站起来说。
　　这个时候虞果儿安静的走了过来，她想拉苏小栀走，苏小栀固执的站在那里不走，她回头拉下她的手，转过声向前走一步说：“我是谁你不知道吗，我是可以让你离开这里的人。”

　　女孩也刚好看见虞果儿走过来了，她一把拉过站在她身后的阳光问：“伴娘来的刚好，你说刚才你是不是看见伴娘和一个男人在走廊里做事？你说。”
　　阳光不知所措的矛盾着，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面露无辜的站在对立双方的中央，好像随便哪一方的吐沫芯子都可以把她淹死，孤立无援的站着干伤脑筋。
　　“她干什么好事，你说啊，在别人的婚礼里和男人搞，也不看看场合。你怎么不去宾馆啊。”添油加醋的面对着虞果儿嘻笑。

　　苏小栀直接一个大嘴巴扇过去，力气用的很大。声音大传到周围的人耳朵里，他们眼睛都直了，老裴第一个奔了过来，火药味浓重的弥漫在大厅里，苏小栀在那个女孩吃惊的表情里愤怒的说：“让你他妈的别说，别嚷嚷，你聋啊。还说的那么大声音，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穿的比没穿还引人注目，你还有脸说别人。”

　　那个女孩本能的想伸手回打，老裴立即上前拉住，身体把苏小栀往后推，人群开始悸动，人多的时候都是有兴奋剂的，隐藏在人的身体里，剂量不足但时机一旦成熟就会不安分。那几个女孩突然间变得很愤怒，一个个张牙舞爪的要吃人，喝醉酒的人都是勇敢的小狮子，不管不顾的说要一个人独闯深林。老裴极力的安抚着她们，那个被打得女孩不依不饶的要冲过来打苏小栀，不知道什么时候陆繁出现在她的身边，女人的力气在发泄心情的时候打得过男人，老裴和陆繁的力气纵然很多，但寡不敌众，很快他们的衣服就被撕扯成歪曲了巴的。

　　这个时候赵晓西出现在他们之间，其实她一直都在旁边看着这场闹剧，原本是自己的婚礼，她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冷面的看着这一切，听那些人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那些话像一根刺刺中了眉心。她用一个假设是旁观人的角度看着苏小栀愤怒的脸和陆繁关怀的眼睛微微出神，她仿佛想起高中的那昏暗的三年，成绩骄人的虞果儿的光芒，苏小栀直来直去的性格和陆繁痞子样的招牌微笑，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改变，苏小栀这个该死的女人说那样的话狠狠的在自己的心里刮了一刀，那个巴掌其实是打在了她的脸上，要不然怎么感觉脸上有微微的刺痛。
　　很快她的眼睛落在裴一番的脸上，微红的脸颊看起来很焦急，只不过那个令他担心的人不是新娘，是肇事者苏小栀，赵晓西感觉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多余到偌大的大厅里面没有她的一席之地，心里就像是没有熟透的青苹果一样算，很涩的苦味。

　　记忆中有一天也是这样。
　　那天和同事去吃晚饭，按她的说法八百年一次！平时下班后都会和客人去吃饭，喝喝小酒，她也是。主要是今天大家都想念那家的火锅。同事还叫了几个她的朋友，她都见过几次面，所谓一回生二会熟。有一个他们那的的台柱子，四川妹子叫何嘉嘉。那人真叫一个漂亮。绝对的美女，赵晓西每次吃饭的时候老喜欢偷瞄她。不过她也挺喜欢赵晓西的，所以她们两个关系还行。还有郑晓江，河南的美女，特喜欢吃鸡肉，白白嫩嫩的那脸蛋看着特喜欢，还有几个新来的,几个人热热闹闹的在饭店门口集合，叽叽喳喳的进门，一进门赵晓西就选了一个靠窗的的儿，然后坐下来的时候，选座位，叫服务员，看菜单，传菜、、开吃！可以说是一气呵成。赵晓西们几个都非常习惯大家的大而化之、雷厉风行。叫了一盆龙虾上来，大家立即张牙舞爪起来。因为是深夜，店里面基本上没有什么人，除了后面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也只有几个饿昏饱呆的服务员。因为是深夜那些个服务员早就打起盹了，听到叫喊很不情愿的迈着步子，可能这个时候老板也回家洗洗睡了抱老婆去了，所以更加肆无忌惮！

　　有一个叫佩佩的女孩就直接去拉人过来了，有一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开骂：操，你眼睛瞎了不好使还是耳朵聋了，怕我们不买单还是怎么的？你他妈的几个意思？我们是顾客，是上帝！那么竟然不理睬上帝，是不是不想活了。”那小服务员尽管都对她们的职业心知肚明，也唾骂过，但还急切的道了歉。一看就是那种好欺负的料，唯唯诺诺的，一边收拾一边道歉。就这样同事又还是把人家祖宗八代又问候了一遍才罢休，一边一边嘟囔着：操、操···
　　里面有一个自命清高的老服务员，中年大姐走了过来，迈着极其妩媚的步伐，赵晓西回头就看见了她那张黯淡的脸，那个服务员大声的说：“请问各位上帝，你们能不能文明一点，不要再说那些很吵很难听的话？”
　　佩佩反应很大，站起来扔掉手中的筷子，推倒身边的架子吼道：“文明？你和我说文明？我们哪里不文明了，你他妈的说清楚点，要不然我今天把你撕了，活生生的撕了！”

　　赵晓西拿起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有时候，冷眼看周围的人吵吵闹闹也好，如果太安静会想要把自己遗忘。
　　中年妇女慢悠悠的笑了，只不过笑容有点深远的嘲弄。她说：“文明社会当然要讲文明，而你们一口一个“操”是说给谁听的？公共场合你眼瞎啊？”说完话就一个人直勾勾的打量着她们一桌子人，像一个英勇无敌的八路军战士，当然对面的几个女人就是猥琐的小日本。

　　佩佩身后的一个女孩拿起一个啤酒瓶就扔在了不远处的柜台上，声音很大，震耳欲聋。酒瓶被砸碎了，啤酒从里面滚出来，大理石的柜台上瞬间宛如瀑布直下，抑扬顿挫的有快感。有几个胆战心惊的小服务员抖索的往里面去了，除了赵晓西他们几个客人，这里没有其他人。

　　先前砸东西的那个女孩是新来的同事，她昂起头居高临下的对着中年妇女说：“你很仗义的要出头说明你很有正义感，但是你花时间回头看看你的那些同事，都躲到哪里去了，他们只会远远的看着你，看着你怎么被别人欺负，不会来帮你。”
　　中年妇女简单的回头看了看，眼神有些凄凉，但是至少一瞬间她要重新找回了斗志，然后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走到柜台拿起抹布开始擦，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回来的路上大家该散的散，有的回家吻老公，有的还去别地续摊，有的赵晓西也不知道、、、就只剩下阳光、赵晓西，因为吃喝的太多肚子不停的闹起义，所以赵晓西们一个劲的走，加快新陈代谢，就想让这些饭菜，饮料立即都化为屎和尿，那叫一个尽兴！晚风徐徐，周围的路灯依旧那样通明，照着偶尔穿过的人群，稀稀落落。走过那条坐大桥，她突然加快了速度，赵晓西一抬头发现她在往桥上的护杆爬，可能因为穿的是高跟鞋，爬了四五次才勉强上去，有点滑稽可笑，偶尔周围路过的人都在驻足偷笑，摇摇欲坠的有点不真实，刚好今晚她穿了白色的碎花连衣裙，远远看去有点飘渺，不食人间烟火，本来她就是长的象古典美女的样子，她用一种近乎暧昧的眼神看赵晓西，当然了包括每一个路人。有的时候你会忍不住想吐舌头，
　　等到赵晓西拉回思绪的时候，她已经整个人趴在栏杆上吐起来,她知道她今晚喝的不少，没有少被灌，她们就是这样，在一大堆男人面前赵晓西们可以游刃有余，想少喝就能推掉。可是呢！在一堆妖精面前，就没有那么在乎了。更何况她现在心情如此的糟。
　　赵晓西跑上前拍打她的背，因为急促，她咳嗽起来。她一边吐一边呜呜地哭，：妈的，老娘也会有这个时候？
　　流言真他妈有千万分贝。
　　赵晓西打击她：“我以为你早就已经习惯。”

　　好像本来所有的事情会很糟糕的，但是阳光从石阶上跳了下来，走到赵晓西的面前一只手重重的搭到赵晓西的肩膀，呼呼地吹着酒气，眉眼翘起对赵晓西说“干我们服务这一行的，偶尔也让别人服务一下我们，怎么了？我们就不能高高挂起，搞搞意见？操！”！说完趴在了赵晓西的右肩哭起来，

　　赵晓西拍拍它的后背贼笑说，“别哭脏了我的衣服，很贵的好不好！还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钱呢，搞得像要债的，你这个死女人，从来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也必须这样！那如果我们的人生都要靠别人的一些话来活的话，那还不如不活。那样会很累的，你要不是刚来的小妹妹，大美女你可比小妹我出道的早”！
　　听赵晓西这么一说，她不说话了，过一会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搞怪的拉起赵晓西的手：“我骄傲我出道早，身经百战，浴火重生。”

　　一晃神，那天的情景又重现了一次，只不过那个骄傲孤立的中年大婶，变成了人人喜欢的苏小栀，只不过，恶毒的话从来都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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