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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疯子
本来就冰冷可怕的刑房,相拥着一个傻子一个疯子,低声呢喃的循环话语和高声嘶吼的凄厉惨叫,伴随着空荡的房间带来的回音,无端的让旁边惩罚的两个人背后生出寒意。
两人吞了吞唾沫,忽然,门直接“砰”地打开。
心跳失衡,两人被吓得后退一步,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门口站着的是环玉以及刑房的管事人李祁。
环玉在门口就听见了惨叫,心里“咯噔”一下,李祁却是一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虽然刑房有处罚,但今天被惩罚的人根本不会达到这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程度,这种程度根本就不是能伪装出来的,除非是有人动了私刑。
却见里面除了两个施刑的人就是抱在一起的两个小孩,只是两人发丝凌乱,遮住了眼睛,一个脸色惨败如纸偏印上两道鲜红,一个肤色漆黑如墨却可见神色癫狂,一个脑袋上缠着的纱布上氤氲着一团鲜红,一个额前的血污凝结成块。
拥抱的双手似乎生根一般,一动不动,呢喃的声音几乎微不可察,凄厉的惨叫也已经出不了声了。
“这……”环玉捂着自己的嘴,只是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本来好好的两个孩子竟被折腾成这个样子,倒不是没见过,但那至少不会是只有几岁的孩子。
不知道妈妈会怎么办,匆匆的跟李祁说了一声,慌忙的赶向金月所在的地方。
此时正好赵文正与汤烟柳也正在金月哪里,正是想说今天发生的事。
环玉禀报进来,看见赵文正却是欲言又止,金月倒是不在乎,“有什么就直说吧。”
“妈妈,那两个孩子要是在不医治的话恐怕就要不行了。”环玉垂着头,很是谦卑。
“哪两个孩子?”涂着指甲的金月眉毛一挑,醉红尘里因为撑不过去死掉的孩子可不少。
“就是您特别吩咐的那两个孩子,住在清风院的一男一女。”环玉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他们怎么了?”金月皱着细长的眉,她还打算看好戏的。
“这个恐怕得问赵管事,奴婢先前是听到手下管理的丫鬟说起他们被带到了刑房,想着就去看看,结果那两个孩子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劲儿。”
金月眉头一蹙,道:“你先去请大夫来看看,赵文正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这厢赵文正无奈,但是并未有什么隐瞒的将事情的原本的起因经过结果都说了出来。
金月听完后,神色平静,只是很淡然的说道:“如果他们没想跑,那他们倒是没有触犯规则,是我让环玉给他们说今天他们可以休息的。”
“呃……”赵文正觉得自己好尴尬呀,一时僵在哪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无事!”两相比较,怎么说,她楼里的管事还是要比那两个孩子重要,不怪人心凉薄,只是这世间人命本就不值钱,更何况是干他们这行的,“如果他们熬不过去,那也是他们命不好。”
虽然金月觉得要是那两个孩子没了还蛮可惜,因为按照她刚才听到的内容,那个女孩的表现和在外面的表现完全不同,毕竟甘愿维护那个男孩不受伤的人怎么会为了区区十杖就翻脸不认人。
那厢作为神医的杨明名头是真的不小,醉红尘请的大夫自然得是附近最好的,所以刚回去没多久的杨明又回到了醉红尘,只是他没有料到医治的还是那两个孩子。
再度见到他们的时候,他来不及感到惊讶,就赶紧吩咐人将两人分开,只是抱得死紧的两人都神智不清,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如愿呢?
杨明看这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两人身上又再添伤口,不及时处理,就这两孩子的身子骨那是真不行,而且,那女孩的状况他很熟悉,几年前就是他开的方子让小姑娘在剧毒发作的时候能够轻松一些的,只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想了想,俯下身对那个男孩说道,“言言是吧,你不是很在意这个小姑娘的吗?在这样下去她会死的,痛死的。”
正在喃喃着话语的林言一呆,反应了有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杨明,但那空洞的眼睛不得不说戳到了让人心软的地方,之见他慢吞吞的问道:“阿芸会痛,会死?”
“是的,如果现在在不医治……”只是没等到杨明把话说完,林言就挣扎着,“求爷爷救救阿芸,爷爷不要让阿芸死,爷爷你救救阿芸,呜呜……”
带着哭腔的低哑声音是真让人心疼,杨明赶紧说道:“好好哈,言言你别急,爷爷会救阿芸的,你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林言点头称是的样子很乖巧,他先是抱着王念芸,然后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阿芸,那个今天给我们看病的爷爷又来了,阿芸要先治病才可以的,所以阿芸要放开言言的。”
靠在林言肩上的人,放松了对自己血迹斑斑的下唇,痛苦的声音自唇齿之间溢出,嘶哑难听的声音在林言感觉抱在身上的手的力道放松之后传来,“嗯!”
林言转头看像杨明,“爷爷,可以了。”
杨明赶紧招呼人行动了起来,先是将女孩的手伤在度处理,这个时候就庆幸,还好他对续骨疗伤的研究很成功,不然这手就是真废了。
在看看身上的皮肉之伤,还好虽然有发肿,但并未有伤口,那还是可以先进行药浴的,索性他刚才看见女娃的状况就着手让人去准备了。
女娃子让人带走了,但这男娃还得继续看看,他已经觉得碰伤脑袋的后遗症出来了,像是在变傻的方向,不过目前还不太明显,毕竟小孩子都比较稚气的。
男孩身上的伤看着可怖一些,些许是男孩皮肤比较嫩,给小孩上药的时候,那小孩简直就是一声不吭的,杨明担心的问道:“言言,你痛吗?痛就给爷爷说,爷爷动作轻点。”
“爷爷你上药吧,我没事的,不痛。”软软的声音传来,虽然虚弱,但是意外的平静。
杨明却是心道不好,“言言你告诉爷爷,你真的没有感觉到痛吗?”
林言没有继续回答,反而像是感受思考了一番,“有的,但是没有阿芸痛。”
“你怎么会知道她痛不痛?”杨明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使。
这次林言却是没有回答他,反而自言自语道,“阿芸很难过,阿芸很痛,阿芸会讨厌言言吗?”
杨明虽是听见了林言的话,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呀,所以只是默默的处理这小孩的伤口,而林言后面也没有继续说话了,等到杨明大功告成的时候,到了林言正面,却见小孩脸上满是泪痕,杨明胡子一抖,赶紧拿帕子擦拭着,“你哭都没有声响的吗?”
看着这孩子就像是水做的一样,无奈之下,只得拿出他最在意的事,才让那孩子止住泪,“你要是再继续哭的话,那个叫阿芸的小姑娘就不会喜欢你了。”
“你回想一下,是不是你每次哭的时候她都不高兴。”林言的泪戛然而止,看着杨明点着头,既像是回答他的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阿芸每次看言言哭都不高兴的。”
“那我带你去看看她,好吗?”杨明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轻柔的说过话,生怕刺激到小孩。
“好。”答应过后反而迟疑了,“言言过去阿芸真的不会讨厌我吗?阿芸说看到言言就觉得恶心。”
本来就跨得小的步子停住了,眼中似又有薄雾凝聚。
“不会的,她不讨厌你。”见此状况杨明赶紧解释着,毕竟以他刚才进来的样子看,那何止是不讨厌呢,可能是喜欢得厉害,见识过那孩子第一次毒发时的场景,那情况可是要能惨烈些的,当然不排除这些年可能有治好了一些的原因。
索性王念芸泡药浴的地方离得不远,否则要是那孩子再伤心,他可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法子安慰,他这辈子无妻无子,安慰人的话在今天说了个遍。
坐在滚烫的浴桶里,脑袋上磕出来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黑漆漆的药水的本来面貌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杨明皱眉,看来这丫头是真喜欢这孩子了,看着被逼出来的浓度,比之当年可不见差啊,本来他当初以为能逼出身体里的毒素就可以解毒,却被告之以前看的大夫试过,没用,可把他给打击够了的。
感觉道袖子被扯了扯,杨明低头之间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担心,“爷爷,阿芸她会没事的对吧。”
杨明觉得自己嗓子像是被什么给噎住了,他怎么忍心告诉这孩子,要是没有解毒的方法,那个丫头还是活不过十岁啊,摸摸林言的脑袋,并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她会没事的,有言言在等着她,阿芸会没事的,所以言言要乖乖的,不能让阿芸担心你。”
杨明并不知道王念芸修炼了素月心经,是可以解毒的,要不是此番经历的是太多,导致被压制的毒反噬,王念芸也不会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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