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陛下请用餐

　　第十九章：
　　两个捣蛋鬼争先恐后跑进赫尔海姆之时，海拉正靠在芬里尔身上打瞌睡，看见俩孩子进来，芬里尔嗷的一声夹着尾巴就跑了，海拉差点被带倒，还是佩內洛普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站稳。
　　“今天我就要征服你这只巨大怪兽！”两个孩子举着小剑追着跑了出去。
　　“多么可怜啊。”海拉的语气毫无同情心；“一会儿给芬里尔加餐……”她看向两个不速之客，挑了挑眉；“哦对了，我都忘记了还有你们……”
　　洛基紧紧的抿着唇，强行把满脸的不高兴改成一个笑容；“真高兴看见您一如既往的福寿安康，姐姐。”
　　“辛苦了，佩內洛普。”海拉矜持的对着洛基点了点头，然后就伸手示意了一下佩內洛普。
　　女武神有些惊讶，但还是顺从的转身离开大殿，并贴心的从门口关上了门。
　　“恭喜您得偿所愿了，姐姐。”洛基看着佩內洛普离开，试图找一个能让对方开心的话题打破尴尬的局面。
　　“那我就开诚布公了。”海拉走回自己的王座，稳稳的坐下，神色慵懒；“鉴于你是我所遇到为数不多难得会好好听人说话的人，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在一边显然是被针对的雷神刚要开口就被洛基打断了。
　　“当然没问题，姐姐。”洛基恭谨的躬了躬身；“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我不会回去了。”海拉伸出手，掌心亮起盈盈的绿光；“这块时间宝石，我不需要了。”那宝石旋转着，几千年不灭的光芒流转着。
　　就如同此时在索尔的脖子上挂着的另外一块一样。
　　“因为您已经拥有了，比它还要珍贵得多的东西是吗？”洛基试图扯出一个笑容，但是却失败了，他垂下目光，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垂下阴影，将眼里所有的跌宕掩藏。
　　“她注定属于我。”海拉看向这个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目光难得的带了一丝怜悯。
　　洛基上前去从女王的手中拿回了时间宝石，他死死的握着，掌心被宝石尖锐的边缘硌的生疼。
　　“这真是个圆满的结局。”索尔喜形于色；“谢谢你，姐姐，我会在三千年后祈祷你和佩內洛普的灵魂会在英灵殿永存……”
　　“这算什么呢。”洛基却突然开口了，不再是圆滑的音色，而是充满了尖锐和刻薄；“您的王朝，您的统治……这一切的一切都放弃了吗？”他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气；“那些没发生的事就能从此一笔勾销吗？那个世界里曾受过那么多苦的佩內洛普又算是什么呢？”他直视着王座上的女人；“您这样粉饰太平，就能解决您与她之间最大的分歧吗？”
　　“洛基，别说了洛基。”索尔恨不得上手捂住弟弟的嘴，他试图在弟弟和长姐之间缓解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一定是因为连续两次的时空穿越穿坏了脑子……”
　　“真令我惊讶，洛基。”出乎意料的，对于这样的挑衅海拉并没有生气，她用手掌托着下巴，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到面前的人一样仔细打量着洛基；“一直明哲保身的你……竟然会为了佩內洛普而不平吗？”她低低的笑出了声；“你在为谁而忿忿不平？”
　　“所以，您并没有解决根本的问题是吗？”洛基有些得意的笑了；“您仓皇转移话题的样子真是和奥丁家的人一模一样……”
　　“够了，洛基。”索尔强行捂住弟弟的嘴；“不管你打着什么主意，现在就闭嘴……”
　　“没关系，让他说下去。”海拉并没有生气，反而，她笑了；“我很愿意跟你谈一谈佩內洛普，还有我们在一起的那三千年。”她露出回忆的神色；“虽然很寂寞，因为只有我记得那三千年……但是我也很庆幸，因为那对于她来说并不算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我庆幸她不会经历那一切。”
　　“您明知道，历史随时可能会再一次上演。”洛基的语气更加咄咄逼人；“您明知道，奥丁不会让您坐上阿斯加德的王位……”
　　“那又怎么样呢。”海拉抬起下巴；“我受天命，主宰众生，阿斯加德的王位算什么。”
　　“即使她会再一次背叛您？”洛基直直的盯着海拉。
　　气氛变了，就在索尔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看到一场屠杀的时候，海拉却先收敛了气息。
　　“即使她会背叛我。”没有避重就轻，海拉承认了这一点；“因为……即使她会因为身为女武神的责任也好，对奥丁的忠诚也好，会因为这些东西而选择与我刀刃相向，但是，她爱我这件事，不是假的。”她低低的笑出了声；“是真的啊……佩內洛普她……她说的……”她将脸埋在修长的手指间，然后，从喉咙里溢出一丝破碎的呜咽。
　　原来，佩內洛普说的是真话，她并非是因为被强加的意志，而是出自本心的，爱着她的爱人。
　　而海拉，从来都不信。
　　她从未相信过，即使在三千年里，佩內洛普讲这句话说了无数次。
　　她爱她。
　　这是埋葬在忠诚、责任和仰慕之下的绝望爱情。
　　洛基终于明白，对于此刻的海拉来说，王位或者权势，不及她的女孩儿半分重要。他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口中喃喃；“那我又算什么呢。”
　　他不过是在因疯狂的嫉妒而生气罢了，凭什么呢，凭什么连海拉都能得到她想要的，凭什么她都能得到救赎，而他已经这么努力了，却一直在失去，什么都得不到。
　　即使斗转星移，逆转时空，岁月回头又有什么用呢，在他可悲而又悲惨的一生之中，从未得到过他一直渴望的爱情。
　　他守着那些他与他的曾经，那些他曾不经意间透露的只言片语，那些从点滴中剥离出的温柔过着自欺欺人的日子。
　　他笨拙的倾露爱意，踉跄着亦步亦趋，心甘情愿臣服，他用过所有该用的不该用的方法，但或许他其实真正该做的不过是放手。
　　或许他们就该到此为止。
　　兄弟俩退出大殿，随便找了一个房间进去，打算用时间宝石回到原来的时间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他们这次都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
　　只是索尔伸出的手并没有被洛基握住。
　　“洛基……”索尔有些不安的拍了拍洛基的肩膀，洛基并没有抬头，也没有看旁边的兄长，只是将手中的时间宝石递了过去，张开手掌。
　　“这是什么意思，洛基？”索尔很茫然，他将心中不详的预感用力撇去；“我相信你，你拿着也没问题的……”
　　“我改主意了，哥哥。”洛基仍旧没有跟兄长对视；“我不回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索尔有些无助的左右看了一眼，似乎是想找一个能认同自己的同盟；“别开玩笑了，洛基，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
　　“把我一个人扔在没有你的地方吗？”洛基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索尔的眼睛；“你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你真的觉得我回去是个好主意吗？哥哥？”
　　“事情会变好的，洛基。”他这样说着，试图说服他再一次想要离家出走的弟弟。
　　“是我太贪心了，索尔。”洛基的碧色眼睛里氤氲着水光；“我认命了。”
　　他认命了，如果他这辈子注定要流浪。
　　“别这样，洛基。”索尔开始慌了，他看着面前的弟弟，忽然间觉得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失去对方；“我们……”他语塞了，一时间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见过千番日出和日落，见过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洛基的声音带了些沙哑的哽咽；“我曾试图献给你这世间所有的温柔……”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望向对方的眼底，弯了弯眉眼；“不过只有一点从未变过。时至今日，你仍是我的太阳，索尔。”
　　“我们才刚要开始新的生活，洛基。”索尔近乎卑微的恳求着；“我只有你了。”
　　洛基的眼泪差点掉下来，用尽全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语气难得的温柔，好像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分歧；“别这么说，索尔。”他侧过脸不让索尔看见他落下的泪；“我会以为我几乎就要拥有你了。”
　　别这样，索尔。他这样在心底默念着，我会以为我们几乎要拥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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