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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娘一心带儿走,林家子顺手查大案
【1.大堂,上午。郭、吕、白。】
郭芙蓉:我一世英名啊……没想到那人儿竟然是你娘。哎,老白,你不是说你娘手脚筋都断了吗。
白展堂:又长出来了呗。
郭芙蓉:去,人家是认真的。
白展堂:我也是认真的。除了又长上来,我想不出别的了呀。
吕秀才:会不会是……
郭芙蓉:是什么?
吕秀才:名医雨行客重出江湖了。
白展堂:写小说写疯了吧你。
郭芙蓉:分不清虚构和现实了还。
白三娘下楼。
白展堂:娘,起来啦。
白三娘:你们佟掌柜呢?
郭芙蓉:屋儿呢。(指路)
白三娘回楼上,进佟寝。
郭芙蓉:你娘找湘玉干什么?
白展堂:估计是谈带我走的事儿了。
郭芙蓉:带你走?!
吕秀才:老白,你要走啊?
白展堂忧心忡忡:我也不知道。
郭芙蓉:你要是不想走就跟你娘说呗。
吕秀才:说的简单,那是他娘。
郭芙蓉:娘又怎么了?娘就能不讲道理了?关系再亲的人也得讲道理吧。
【2.佟寝,上午。佟、白三娘。】
门敲响,佟湘玉开。
佟湘玉:三娘早。
白三娘: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早呢。你平时都起这么晚?
佟湘玉:不似……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就晚了点儿。找额有似吗?
白三娘:我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儿,我要带我儿子走。
佟湘玉:呃……
白三娘:你还愣着干啥,该结的工钱结了,我们今儿就走了。
佟湘玉:展堂他……同意咧?
白三娘:我是他娘,我要带他走,他还能不同意?
佟湘玉:可他似额滴伙计,额总得当面儿问清楚吧。
白三娘:还问啥呀,我还不能做我儿子的主了?
佟湘玉:额不似那个意思。
白三娘:那你啥意思?
佟湘玉:额是说……以额滴了解,展堂滴本意是不愿意走吧。
白三娘:嗯?
佟湘玉:他在这儿挺好滴,再去过那种风餐露宿,提心吊胆,吃了上顿担心下顿的生活……
白三娘:我说你啥意思。我是他娘,他跟着我,就受老罪啦?
佟湘玉:不似滴,额滴意思是……
白三娘:是啥呀。
白展堂进:娘!这还没说清楚呢,你上来干啥。
白三娘:我上来干啥,我帮你辞职,我干啥。
白展堂:不用你帮,我自个儿就能。
白三娘:你能你上呗。他这不是来了吗,让他当面儿跟你说。
佟湘玉:展堂?
白展堂:回头再说。娘,你跟我出来。你先跟我出来。(拉三娘走)
【3.客房,上午。两白。】
白展堂:娘你说你这是干啥。
白三娘:我看你老下不定决心,娘帮你下,咋的。
白展堂:我不用!
白三娘:唉——儿子大啦,用不着当娘的啦。
白展堂:诶呀娘。你看你老曲解别人的话。
白三娘:我曲解啥了?你不就是那意思。你大了,翅膀硬了,能拿主意了,就不用听为娘的话了。
白展堂:娘。
【4.大堂,中午。李、郭、吕。】
吕秀才:你们说老白会走吗?
李大嘴:肯定的。他娘都来领他来了,他还能不听话?
郭芙蓉:那可不一定。老白是有主意的人。
李大嘴:再有主意,碰上娘也不好使。
郭芙蓉:别把所有人想得都跟你一样。
李大嘴:本来就是事实!不信你问秀才。秀才,要是你娘要带你走,你听不听你娘的?
吕秀才:我……
郭芙蓉:走什么呀,这儿本来就是秀才的祖产。
李大嘴:那要是不是呢。
吕秀才:我大概也会走的。
李大嘴:看见没,还愣不信。
郭芙蓉:你们……拜托有点儿自己的主见好不好。
李大嘴:主见是主见,娘是娘。
食客乙:大嘴,拌个粉丝。
李大嘴:马上来。(进厨房)
郭芙蓉生气戳秀才头,秀才躲。
吕秀才:又不是我说的。有客。
郭芙蓉:嗯?是你。
林雾:是你?正好儿,我问你,你师姐来过没有?
郭芙蓉:我师姐?她没在京城吗?
林雾:唉,又跟丢了。
郭芙蓉:你还没放弃追杀我师姐呐。
林雾:怎么可能放弃,她关乎我的生死前途。
郭芙蓉:不就是脱离林家吗,至于么。
林雾:你不是林家人,你不知道。她真没来过?
郭芙蓉:没有。
林雾:算了,给我开间客房吧。(坐)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郭芙蓉:牌子上有,自己看。
【5.大堂,下午。佟郭、吕、李、莫。】
佟湘玉:好好儿滴天,咋下起雪了么。
吕秀才:这才几月,就下这么大雪。还好不是六月。
莫小贝:都是反常都是妖,六月十月不都一样吗。
郭芙蓉:窦娥冤的故事没听过?
莫小贝:窦娥冤是谁呀?
郭芙蓉:秀才。
吕秀才:是窦娥,没有冤。
李大嘴:窦娥没冤?
吕秀才:不是,有冤。
莫小贝:到底有没有冤。
吕秀才:名字叫窦娥,她有冤。
李大嘴:那不还是窦娥冤吗。
吕秀才拍脑门儿,连连摇头。郭芙蓉看好戏嘿嘿笑。
白氏母子下楼。
白展堂:诶呀,这咋还下雪了呢。娘,下雪了。
白三娘:这么厚呢,下多长时间了?
佟湘玉:一个多时辰。
白展堂:看这意思得下一宿呢。(看着三娘)
白三娘:下一宿那不得更厚了。就今天走。(上楼)
白展堂无奈。
佟湘玉:你真要走咧?
郭芙蓉:不想走就跟你娘好好儿谈谈。
白展堂:你以为我没谈呢。
林雾进:冷死了,冷死了。快快快,炭炉。我先喝口热水。
李大嘴搬炭炉,吕秀才倒水。
林雾抖落雪花,众人躲远。
郭芙蓉:这么大雪,你去哪儿了。
林雾:我走的时候不还没下雪吗。听说翠微山风景好看,我就去登山了,没想到突然下起雪来了,我就往回赶。
白三娘(带行李)下楼。
气氛突然沉重。
莫小贝:白大哥。
白展堂:白大哥要走了。听你嫂子的话,别淘气,啊。
莫小贝:嗯。
燕小六进:走?走不了了。
佟湘玉:为撒?
燕小六:我刚从现场回来。树倒了,桥断了,路封了。西凉河摆渡的都不敢上工。现在出七侠镇,只能翻翠微山。
众人互望,最后看白三娘。
白三娘:翠微山多大?
佟湘玉:大!大滴很。不吃不喝不休息,两天一夜才能翻过。(使眼色)
郭芙蓉:那还是没大雪封山的时候,要是现在……没个七八天,别想出去。
吕秀才:不止,这还没算上迷路、猛兽、冻伤、雪崩等各种灾难。
莫小贝:白大哥,你还是别走了。
白展堂看白三娘,众人同。
白三娘:等雪化了再说。(上楼)
众人欢呼。
燕小六同乐:耶。你们耶嘛呢?
林雾:这种情况,你们还能笑得出来,在下也是佩服。
郭芙蓉:不就是大雪吗,为什么不能笑。
林雾:你们想想,大雪封山,不属于此地的人,想走走不了的人,这么一群人困在一个地方,这种情况,最容易发生连环杀人事件。
众人脊背发冷。
莫小贝:嫂子。
郭芙蓉:别胡说。
燕小六:你怎么知道死人了?
众人惊。
佟湘玉:谁死咧?
燕小六:半个时辰前,在二排院住的水掌柜,在自己家门口儿横死。身上没有一处伤痕,面容安详。半炷香之前,窦小姐橫尸西街,同样身上没伤,表情很安详。
沉默。
林雾:如此死法,颇为怪异。
李大嘴:哪儿怪了?
燕小六:等会儿。你谁呀你,我以前怎么从没见过你。
佟湘玉:她似俺家滴镖师。俺爹让她顺路过来看看,这不就碰上下雪,回不去咧吗。
燕小六:哦。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李大嘴:有。
白展堂冲李大嘴挤眉弄眼。
李大嘴:你咯叽眼干啥,最可疑的不就是……
郭芙蓉捏手:诶呀,最近刚刚突破,正差个人练练手啊。
燕小六看着李大嘴。
李大嘴:……这炭咋用这么快呢,往年也不这样儿。你说是不是让人给偷了些?
燕小六:佟掌柜。
佟湘玉:木有。有可疑情况,俺们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燕小六:那行,你们忙吧,我还得查案去。
小米慌慌张张:不好了,不好了。你在这儿呢,快去吧,又出事儿了。
众人:脚。
小米:都死人了,还关心脚。
燕小六:谁死了?
小米:付员外的二小子,就在灯市街口,快去看看吧。
燕小六同小米出。
佟湘玉:第三个。
吕秀才: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
众人看林雾。
郭芙蓉:乌鸦嘴。
【6.天井,下午。郭芙蓉、莫小贝堆雪人儿。】
郭芙蓉:滚好了没?
莫小贝:好了。
两人合力搬雪球,放到更大的雪球上。
莫小贝摆五官。
郭芙蓉:这鼻子太俗了。
莫小贝:不用胡萝卜用什么?
郭芙蓉:看厨房有葱头没有,弄个小丑鼻子。
莫小贝进厨房。
林雾从后门儿进。
林雾:多大人了,还玩儿雪。
郭芙蓉:你是没得玩儿。怎么样?
林雾:不错,挺好看的,雪球挺圆。
郭芙蓉:我不是说雪人儿。
林雾:死状很怪异,死法很蹊跷。
郭芙蓉:详细说说。
林雾:我走了遭义庄,亲眼看验尸官验的尸。跟那个小捕快说的一样,浑身上下一点儿外伤都没有,前两个死者面容安详,还有种微微一笑的感觉,不像被杀,但衣服穿戴整齐,也不像冻死的,非常古怪。第三个死者,面容就比较狰狞了,但同样没伤,所以也怀疑是同一个凶手。
郭芙蓉:你怎么看?
林雾:要么是服毒自杀……
郭芙蓉:不可能。就算自杀会死得很从容,服毒也从容不起来。安乐死的药,现在还没发明出来呢。
林雾:我也这么想。要么就是,被指力很强的人点穴,瞬间毙命!
郭芙蓉看楼上。
李大嘴从厨房推门儿出,莫小贝随后。
李大嘴:我就说吧。咱是不是得赶紧通知小六儿。
郭芙蓉:咋呼什么,别听风就是雨。
莫小贝:就是,只是猜测而已。
林雾:你们认识指力强的点穴高手?
李大嘴:认识他娘。
郭芙蓉:说话注意。
李大嘴:咋的,我说错啦。打从引出这个人,她就没安着好心。都偷到衙门去了,贼生生一窝。连古人都说,最毒妇人心。
破风声,李大嘴被点住。
白展堂远声:娘!这节骨眼儿上,你干啥呀。
莫小贝:叫你嘴贱,又被点了吧。还最毒妇人心,说得好像男人不毒似的。
李大嘴:男人那叫无毒不丈夫。
破风声,李大嘴哑穴被点。
莫小贝捧腹大笑:活该。
林雾:客栈里还住了个高人?!莫非就是我隔壁的那个大娘?(提刀走)
郭芙蓉:你干吗去?
林雾:当然是“拜会”一番。
白三娘远声:不用了。既然你对这案子有兴趣,帮我洗脱嫌疑,也算咱们交个朋友。
林雾:前辈这是否认了?
白三娘远声:是我干的,不会不认。
林雾:是吗?不过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吧,这么看得起我?
白三娘远声:安府林家的人吧。
林雾:前辈明察秋毫。
没动静。
林雾:嘿嘿,走了。(后门儿出)
【7.女寝,夜。佟郭莫。】
佟湘玉:热乎多咧,小贝上炕睡觉吧。
莫小贝:哦。
佟湘玉哄莫小贝睡觉。
佟湘玉:那个林雾,真滴木有问题吗?
郭芙蓉:她没有动机。她一直想杀的人是我师姐,只有报了仇,她才有资格跟林家谈条件。水掌柜他们和她无怨无仇,杀他们有什么好处。
佟湘玉:那她推测滴那个指力强的高手……
郭芙蓉:你信吗?
佟湘玉:额不懂这些。不过她说滴好像很有道理。
郭芙蓉:老白怎么说?
佟湘玉:他说不似。
郭芙蓉:你信吗?
佟湘玉:额当然信他。可就似……
郭芙蓉:那就对了。既然相信老白,也要相信他的判断力。别想了,睡吧。
【8.街头,早上。郭芙蓉铲雪,林雾(沉思状)从街口过来。】
郭芙蓉:你不会一晚上没回来吧。没反应。傻了?
林雾:嗯?哦,到了啊。
郭芙蓉: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林雾:我跟你打听个事儿。
郭芙蓉:说吧。
林雾:半年前,你们客栈是不是发生过一起毒蘑菇事件?
郭芙蓉:那是误会。我们不认识凤尾菌,就稀里糊涂采回来,稀里糊涂给人吃了。吃了不会死,就是昏睡过去,跟死了似的,醒了就什么事儿没有。
林雾:谁采回来的?
郭芙蓉: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雾:我想确认一件事。
【9.大堂,近中午。客栈众人、白三娘。铜锅、羊肉、粉丝、豆腐、小菜、丸子摆满桌子,众人围坐。】
白展堂:娘,来点儿韭菜花儿。新做的,味儿大。
莫小贝:嫂子,帮我夹一下丸子。
郭芙蓉:今儿这羊肉不错。
李大嘴:啥叫不错,这可是绵羯羊,一水儿的羊腱子肉。整这么点儿,我费多大劲呢。
佟湘玉:大嘴辛苦咧。小贝,给你大嘴叔满上。
莫小贝给李大嘴倒酒。
莫小贝:大嘴叔,你做的涮羊肉老好了,比什么楼的厨子都好。以后你多做点儿。
李大嘴:这话我爱听。行,包我身上了。
燕小六进:都吃上涮羊肉了。
众人招呼燕小六。
李大嘴:这不天儿冷吗。坐下吃点儿。
郭芙蓉递碗,吕秀才拿筷子。
佟湘玉:案子调查滴咋样?
燕小六:有些眉目了,还点儿东西。说起这个,佟掌柜,你们家镖师还挺有办案天赋的。
佟湘玉:她真派上用场了呀。
燕小六:太有用了!多亏了她,锁定了嫌疑人,动机也有了。就差证据抓人了。
白展堂:凶手是谁呀?
燕小六:现在还不能说。
吕秀才:那凶手是男的女的?
燕小六:无可奉告。
郭芙蓉:那你走吧。大嘴,送客。
燕小六:我还没吃呢。
莫小贝:不让你吃。(收碗)
燕小六:别介呀。天儿这么冷,不吃得冻死。
李大嘴:你就说个是男是女,这又能咋的。
燕小六:我只能告诉你们,是男的。
众人松了口气。
林雾进:真香。我在外头奔波,你们在这儿支锅。
燕小六:查清楚没有?
林雾:查清楚了。(掏蘑菇)就是它。
燕小六:这是嘛?
林雾:锤头伞,俗称死神之手,是个外来入侵物种,专门儿在这个季节长。吃了会让人产生幻觉,死于睡梦,但吃多了就会产生剧痛,死得很痛苦。虽然致命,但这种蘑菇检测不出毒性,所以验尸官也验不出来。那三个人就是死于这种蘑菇。
佟湘玉:快拿走呀。
吕秀才急忙护食材。
燕小六:终于能破案了!蘑菇呢,给我看看。
林雾:别抢,有孢子!
争抢中,蘑菇掉进铜锅。
空气突然安静。
郭芙蓉:我的羊肉……
李大嘴:那可是绵羯羊,知道我费多大劲弄得吗!
佟湘玉:好好儿滴一顿饭,全给毁咧。
燕小六:我……我得抓紧结案,回见了。(溜)
佟湘玉:证物你不要咧?大嘴,捞出来送衙门去。
李大嘴:这都什么事儿。
李大嘴用碗把蘑菇装走。
林雾:恭喜前辈洗脱嫌疑。晚辈林雾。
白三娘:我姓白,行三,叫我白三娘就行了。
【10.大堂,下午。客栈众人、白三娘、林雾。】
白展堂:凶手到底是谁呀?
林雾:东街油盐店李掌柜的儿子。
吕秀才:他为什么要杀那些人呢?
林雾:其实他杀的只有窦小姐和付员外的二儿子,水掌柜不是他杀的。
郭芙蓉:那是谁杀的?
林雾:这要从水掌柜之死说起。水掌柜是窦小姐和付员外的二儿子所杀。原因没别的,这俩人□□,被水掌柜无意间撞破了,他俩一时糊涂,就……
白三娘:这里边儿有李掌柜的儿子什么事儿?
佟湘玉:对呀,他为撒要毒死那两个人?
白展堂:等会儿。你刚才说,三个人都是死于那个蘑菇。也就是说,李掌柜的儿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方法杀了那俩人。
李大嘴:就是这么回事儿,刚才不都说了吗。
吕秀才:老白,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郭芙蓉:李掌柜的儿子和水掌柜是什么关系?
林雾:他俩是情侣。
众人怔住。
吕秀才:好一出人伦大戏啊。赶紧记下来。(动笔)
莫小贝:写小说写疯了吧。
白展堂:我也这么说他来着。
佟湘玉:唉。一时冲动,三条人命。
郭芙蓉:四条。还有李掌柜的儿子呢。
林雾:案子结了,雪开始化了,我也该上路了。诸位,告辞。
众人送别林雾。
郭芙蓉:见着我师姐,代我向她问好。
林雾:对了,我听说公孙乌龙在查害死他徒弟的凶手,你们小心点儿。(出)
众人看吕秀才,吕秀才脚软瘫倒。
本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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