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好
今天这场说是录的是九进七,实则是三十六进二十八,相当于选出二十八强。
彭楚恒选得是一首颇为劲爆的歌曲,现场表现力十足。唱完之后,导师对他的评价都挺好,于是预料之中的过关了。
录制结束后时间还早,节目组的制片人到后台找到要离开的彭楚恒,说是有传媒公司的老总想请他吃饭,不过只请他一个人。
彭楚恒就去了。
郭鑫鑫看着彭楚恒和制片人的背影,高兴地说:“恒哥肯定要被签约了。”
陆声和夏岩昊对视一眼,道:“我们也去吃饭吧。”
三个人打车跟着老总的车,在老总和彭楚恒进到酒店里后,陆声等人才进了附近一家小饭馆。
小饭馆里主推串串,三个人点了不少。
一边吃,一边聊,很是惬意。
吃到半途,夏岩昊说要去厕所。没一会儿,陆声手机响了。他面不改色的让郭鑫鑫坐着继续吃,他也要去趟厕所。
而后,两人在隔壁酒店碰了头。
小雅间里,四十多岁的老总正在跟彭楚恒画大饼,描绘他跟了他之后会有怎样的前景。
彭楚恒听明白之后当然就拒绝了。
然后老总怒了,准备跟彭楚恒用强。
于是,陆声和夏岩昊推门而入,和彭楚恒一起将老总打了一顿,吓得酒店经理差点报警。
打完人,彭楚恒神清气爽,跟着陆声和夏岩昊一起吃串去。他很纳闷儿,“你们怎么知道这狗逼不怀好意的?”
陆声说:“就算他想跟你签约,也不可能老总亲自来。而且制片人跟你说完之后,就让你独自赴约去了,明显有问题。我们跟着你,只是以防意外。”
“谢陆哥、谢昊哥!”
因为老总是带了保镖的,陆声三人虽然打完跑出来了,但身上不免挂了彩,到串串店里的时候吓了郭鑫鑫一跳。
不过都只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四个人就尽兴地吃起串串,吃完了第二天才去校医室拿了一盒外伤膏回来擦一擦。
一周后的二十四强晋级赛,彭楚恒唱完一首歌,退出了《梦想的声音》的舞台。
没有遗憾,没有不甘。
他甚至很开心的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吃火锅去了。
到节目播出之后,粉丝们哭着为他抱不平。然后,她们在微博看到了彭楚恒的最新动态。
彭楚恒:为了最后一口牛肚,我和陆哥、浩哥、小星星大打出手[图片]
粉丝点开一看,那口牛肚最终进了郭鑫鑫的肚子里,纷纷大笑表示:小星星是团宠吧。
至于被淘汰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其实彭楚恒的实力挺强的,温煦觉得已晋级的选手中,有一半比不过彭楚恒。
看完最新一期节目后,温煦想了想,关注了彭楚恒的微博。
他简略地翻看两页,彭楚恒发微博的频率不高,全都是宿舍日常。倒是挺热闹的一群小孩。
夜深了。
温煦放下手机,屋子里亮着一盏床头灯,昏黄温暖,格外安静。他靠在床头,出神地望着窗外。
被窗帘隔开的世界是喧闹多彩的,可他融不进去。
明天又要回家了,他都不知道父母是不是和去年一样,依旧用那样的态度对待他。或者,能够接受他。
火车得走一夜,温煦每回到家都是风尘仆仆。
他拎了几盒春和市带回来的营养品,站在门口,却不敢迈步进门。农村里的房屋连院子都没有,邻居见他站在门口喊了声:“温煦啊,才回来啊?咋不进屋呢?”
温煦笑着应了句,进了明间。
温常林从屋里出来,眼神都没给温煦一个,冷着脸去厨房拿碗用面粉与水和浆糊,准备贴春联、挂浪。
“爸。”温煦持着笑,他放下东西就要帮忙,温常林躲了一下。伸出去的双手僵在半空,温煦脸色煞白。他嘴唇动了动,终是一句话没说。
姚娟正在厨房忙活,温煦勉强笑着,“妈。”
姚娟看看他,总觉得一年没见儿子又瘦了,可想到年初的事,她就笑不出来。她敛着情绪,半晌道:“小煦 你就不能改过来吗?”
“改不了了妈。”
“和男人怎么过?”姚娟脾气上来了,“男人能有女人贴心,能给你洗衣做饭收拾家里?男人能给你生孩子?”
温煦垂着眉眼,平心静气地说:“妈,女人也不是只能洗衣做饭收拾家里,女人可以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生活。”他说:“两个人在一起也不是只为了传宗接代。”
“那谈感情也只能跟男人跟女人谈!”
温煦苦笑,“可我对女生喜欢不起来。妈,如果我妥协了,就是在伤害对方。”
姚娟刚要刺他两句,屋里忽然响起瓷碗破碎的声音。
两人一惊,回头。
温常林站在厨房门口,气冲冲地瞪着温煦。他原本拿在手里的碗这会儿已经四分五裂,安静地躺在地上。
厨房里一时只有炒菜声。
还有邻里邻居家里的欢声笑语。
温常林脸色黑沉,“滚!”
温煦瞬间红了眼眶,所有言语都堵在了心口,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改不了就别回来了!”温常林斥道:“我温家没你这种东西,滚!现在就滚回你的春和!”
姚娟不做声,悄悄抹去眼角的泪。
温煦死咬着唇,与温常林僵持了片刻,终是在温常林的怒目之下别过脸去。
他声音颤抖,道:“我现在就走。”
本来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回来,都不必收拾东西,空着手就能回头。他忍住哽咽,道:“您照顾好自己。”
说罢,温煦在万家灯火中离开了奉阳。
姚娟心里面堵得厉害,眼泪簌簌而下。她头也不回地埋怨道:“你干嘛又骂小煦!他一年才回来几天?你要实在不高兴,当他没回来就是了。”她絮絮叨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连口热饭没吃就被你赶跑了!”
“他本事大了,饿不死!”
温常林面红耳赤,姚娟擦擦眼泪,也不再说话了。
小径越走越宽阔,视线都变得明亮了。
温煦走了许久,在桥头停下来。他戴着口罩,坐在护栏旁的阶梯上,摸出兜里的手机。
他订的返程票是初三的,现在临时订大年初一的票,根本没有。
桥下是一条宽阔的河,河水有些污浊,倒也能映出河两岸升起的绚烂烟火。
温煦失神地望着河面,良久才起身,找小旅馆住。
转眼,又是一年。
◇
阳历四月底是彭楚恒的生日,他性格开朗,爱热闹,生日当天喊了不少人聚会。
吃过午饭后就是喜闻乐见的K歌趴。
十几个人窝在KTV的包间里,一边吼着青藏高原,一边打牌玩玩烂了的真心话大冒险,输了的人要么真心话要么大冒险。
前半局陆声没参加,后半局他才上场。
陆声连着几局钓鱼都没输,搞得在场所有人嗷嗷大叫。于是另几个人悄摸摸地设了局,叫陆声成了最后的输家。
彭楚恒乐得哈哈大笑,抢着问:“陆哥选一个!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彭楚恒搓着手,“嘻嘻,陆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没有。”
边上的人大叫,“这问题一点都不刺激!下回别让陆哥选真心话了,让陆哥大冒险啊!”
陆声没应,笑着洗牌。
又是一局,陆声被坑。
有人连忙喊了一句,“陆哥,出来玩别小气啊!大冒险吧,我们不会很过分的啊!”
陆声索性放下扑克牌,靠着沙发背,说:“你们想让我怎么冒险?”
“和我们蓉蓉亲个嘴!”也不知是谁起的哄,说了这么个建议。
谁不知道陆声跟谁都留着三分温柔,就是不跟人恋爱。现在这么个闹法,也就是想看看陆声的底线。
而且被点名的女生是系里一朵花,配陆声绝对不亏。
KTV里的灯光很暗,能随意藏起人的情绪。
陆声脸上的笑意淡了,可没人注意到。他扫过屋子里的众人,说:“真心话呢?”
“真心话?真心话就说说你上次撸了多久!”
男生之间荤素不忌,偏偏这群人玩疯了,连在场的女生都不顾,说起了荤话。其实没有恶意,就是好玩。
彭楚恒是有底线的,“你这就过分了,还有女生呢。”
郭鑫鑫也道:“要不换个男生亲吧?蓉蓉毕竟是女生,对女生影响很不好啊。”
“玩嘛。蓉蓉,你介意不?”
当事人蓉蓉呵笑,“不介意。”
“听听,蓉蓉都不介意。陆哥,你堂堂七尺男儿,总不会比女孩子还玩不起吧?”
陆声给自己倒了杯白酒,道:“嗯,我玩不起。”他仰头一口闷了白酒,说:“打扰大家的雅兴了,我自罚一杯。”
他站起来,依旧是笑着的,“你们慢慢玩。”
陆声走得头也不回,留下包间里的人神色不明。
彭楚恒追着喊了两声,尴尬极了。
郭鑫鑫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去看看,别担心。”
温度早已回升,陆声身上只着一件薄线衣,手腕上搭着外套。微热的风吹过他的脸,很舒适。
但大街上很吵,嘈杂不堪。
陆声慢悠悠地走着回学校,身后郭鑫鑫追来。
郭鑫鑫没见过陆声发脾气,所以他有点摸不准此刻的陆声,只能试探地问:“生气了?”
“没有。”
陆声说没有生气,那应该就是没有生气了。不过,这种游戏开开玩笑是常见的事,通常亲就亲了,反正也没说必须要亲嘴,亲脸颊也算的。何况被开玩笑的女生都说不介意了。
郭鑫鑫思来想去,好奇地追问:“陆哥,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一刻钟前,有人问陆声有没有喜欢的人,他斩钉截铁地的否认了。现在郭鑫鑫又追问,陆声依旧是果断道:“没有。”
他从来就没有喜欢的人。
也没有人喜欢真正的他。
郭鑫鑫调侃道:“刚才看你那么生气,怎么都不肯跟他们的玩笑,我还以为你有喜欢的人,只是不想说而已呢。”
他又说:“陆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陆声那么优秀,才华和颜值并存,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多了去了,主动追求他的人也不少,就没见陆声动心过。
陆声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想顺着郭鑫鑫的话说,岔开话题道:“今年暑假回家吗?”
“不回。”郭鑫鑫识趣地跟着陆声话题走,“你呢?”
书被翻了页。
夏天扔下滚烫的尾巴丢在秋天里,秋风再怎么送爽,温度都难以降下去,热得人心发慌。好在早晚凉爽,能让人舒服舒服。
陆声洗完澡躺在床上玩手机。
他听了两遍《捉泥鳅》,搜索着最新出来的歌,或者最近大火的歌,不断地扩充着自己的歌库。
刷着刷着,宿舍里的灯忽然熄了。
春影向来限制用灯的,陆声从床上坐起来,“停电了?”
彭楚恒还在底下转来转去,这会儿奔出门到阳台上。他看着外头漆黑的天,以及黑沉沉的校园,说:“连路灯都不亮了。”
“妈呀!陆哥帮我照明,我好像撞着凳子了!”郭鑫鑫惊慌地喊。
宿舍里顿时鸡飞狗跳。
陆声就盘坐在床上,给三个还没洗漱过的人打灯。
等了片会儿,灯还是没亮。
“天呐,要等多久?!我手机快没电了,而且还没网啊!艹!”彭楚恒崩溃得直挠头。
然而,寂静的黑夜里,安静的校园里,忽然一声激情的呐喊:“山那边的朋友你们好吗!”哥们儿的声音瞬间传遍附近几栋宿舍楼,他气沉丹田,道:“在这重要的时刻,我将邀请我最好的朋友来为你们高歌一曲!”
有些凑热闹的就大声回应,“好!”
随即,一道高亢嘹亮的唢呐声响彻云霄!
所有人:“……”
哈哈哈魔鬼!
唢呐一出,谁与争锋?
即便是祭出小提琴、大提琴、萧、瑟,也抵不过流氓乐器唢呐。众人经不住懵逼大笑,又忍不住去和校友的唢呐。
和那首大气磅礴的《精忠报国》。
陆声也下了床,站到阳台上去看。
隔壁的同学声嘶力竭地大吼,“他妈的不能让乐器团的出风头,我们声乐系的也得嗨起来!”
他说罢回宿舍拿了个无线话筒出来并抻着上半身要将话筒扔给了陆声。他道:“陆哥,看你的了!”
陆声:“……”
阳台与阳台之间有墙隔着,这个话筒陆声接得挺艰难。他将话筒拿在手里,坐等合奏结束。
没一会儿,唢呐安静下来。陆声趁着所有人鼓掌的空档,对着话筒清唱出了第一句:“飛翔いたら,戻らないと言って,目指したのは,蒼い蒼い あの空!”
也是瞬间,燃炸!
陆声的声音本就清亮,唱着《青鸟》,更是叫人热血沸腾。
宿舍楼里有人吹起口哨,有人鼓起掌,有人激动到“卧槽”不停。可能唢呐也没想到,会有人拿着话筒唱歌。
怔愣须臾,唢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跟上了陆声的节奏。
可陆声的歌声愣是没有被唢呐盖住,所有人都听到了他咬字清晰的歌唱:
“悲しみはまだ,覚えられず
切なさは今,つかみはじめた……”
合奏成了唢呐和人声的交锋与合作,到副歌部分,更是有不少人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春和影视的男生宿舍区开始了一场听觉盛宴。
“飛翔いたら,戻れないと言って
探したのは,白い白い あの雲
突き抜けたら,みつかると知って
振り切るほど,蒼い蒼い あの空
蒼い蒼い あの空
蒼い蒼い あの空!”
歌声落下的瞬间,掌声雷动,口哨声四起。还有人兴奋地高喊着再来一首。
陆声便接着唱起来。
“新的戒指失了光泽,几年过了呢
沉默着天快暗了,我们该把往事收拾了~”
很抒情的一首歌,唢呐没有掺和,合唱的人声倒是更多了。
陆声开了头,就没有继续唱了。他将话筒递给隔壁宿舍的哥们儿,拿出手机录像。
太难得了,是值得记录收藏的记忆。
电还没来。
前后两栋男生宿舍,亮起了许多小亮光。有人拿着手机轻轻晃,有人趴在阳台上轻轻唱,美好极了。
宿舍里,彭楚恒看着卫生间里被郭鑫鑫踩坏了的水盆,不仅水撒了一地,盆里的衣服也都撒在地上。他气得撵着郭鑫鑫跑,要打人!
郭鑫鑫一边躲一边捧腹。
他们从宿舍门口追逐到阳台,推推搡搡地皮闹着。郭鑫鑫还不忘喊救命,“陆哥!昊哥!救我啊!”他求饶,“恒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急着想和陆哥一起唱歌!”
天太黑了,宿舍里什么都看不见。他疾步往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杵在阳台边上的陆声,后脊梁还被陆声胳膊肘碰到了。由于他退得太急,这一碰还挺疼,他顿时诶哟一声。
他回过身,“陆哥……”
嬉笑戛然而止——
须臾之间,陆声已经单手撑着阳台,长腿跃过墙围,从二楼跳了下去。在他之前掉下楼的是他拿在手里的手机,那台用了两年多的手机。
“陆声!”
叫喊接二连三,罪魁祸首心惊胆战,却是面面相觑。
陆声蹲在地上,看着躺在水泥地面的、四分五裂的手机,手指都在哆嗦着。
他沉默地捡起手机的碎片,尝试着将手机恢复原样,尝试着将摔坏了的手机开机。
可是一分钟、两分钟……手机毫无反应。
“我曾为你快乐,也曾为你挫折
曾把你紧紧抱着
紧紧依赖着,紧紧地爱着……”
歌声还在继续,合唱出来的情歌有别样的无奈与悲哀。
陆声无措地握着手机。
彭楚恒、郭鑫鑫、夏岩昊从宿舍里的前门赶过来,他们围绕着陆声满脸担心,谁都没见过陆声这副模样,仿佛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可他手里捧着的,只是一部手机。
彭楚恒心虚、愧疚,“陆哥,你别难过,我明天去给你买一部新手机!”
蹲在旁边的郭鑫鑫也这么说。
夏岩昊心思敏捷,问道:“手机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备份了吗?”
没有,他没有备份。
他以为不会丢的。
陆声垂着脸、垂着眼睑,眼里波涛汹涌。
他只有那个人的《捉泥鳅》,他连是谁唱的都找不出来,只有这么一段音频。他珍藏了许多年,每天都至少要听三遍。可是,以后再也没有了,再也听不到了。
他没办法再靠着那人的温暖歌声度过漫长且无趣的岁月。
“离开很不舍得,以为会崩溃的
却在最痛的时刻,最感觉清澈
什么都会过去的,过去的在过去活着。”
这首歌似乎特别长,楼里还在唱着这首歌,听得人心口密密麻麻的疼,宛如针扎。
陆声闭了闭眼。
彭楚恒小心地再次提议,“陆哥,你里面有什么文件,明天去手机店看看,万一能导出来呢!”他实在没招了,“对不起,陆哥。我、我保证以后不闹了,陆哥?”
郭鑫鑫更是心慌,看着陆声的模样,都快哭出来了,“陆哥,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对不起!”
灯亮了。
歌声停了。
陆声站起来,路灯照亮了他的眼睛,里面所有的情绪都被掩去,黑沉沉的一片,似死水无波。
跟在身后的三个人都不敢说话,只能安静。
亮起的灯光又接二连三的熄灭。
206的宿舍里落针可闻,安静得可怕。谁也没有出声,就这么彼此呆在黑暗里,沉默着。
陆声闭着眼,耳边响起那人轻轻吟唱的《捉泥鳅》。
夜幕沉沉。
至黎明破晓。
陆声态度冷淡地拒绝了彭楚恒和郭鑫鑫与他一同去手机维修店的请求,独自前去。
师傅拿着他的手机研究里好一阵,终于说:“你这手机没必要修了。内屏外屏都坏了,全修的话得要千把块钱呢。而且除了内外屏,其他零件也有损坏。维修实在不划算。”
“那能开机吗?”
“开不了机。”师傅说:“里面有东西?没备份?没把握了,丢了只能丢了,重新买一个吧。”
陆声抿抿唇,拿上坏了的手机离开。
是真的丢了。
毫无办法。
陆声眼眶微红,心口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他还得往前走。
彭楚恒和郭鑫鑫战战兢兢地跟陆声聊天,给他买零食、带早饭,给他记笔记、送小礼物,给他买大白兔奶糖。
连夏岩昊都不再寡言少语,尝试着活络气氛了。
但陆声并没有那么难说话,依旧和所有人笑脸相迎、谈天说地,仿佛手机从来没有摔坏过,只是多了个爱好——爱上了吃糖。
或者说,他从前更爱吃糖了。
就像没有那个人的《捉泥鳅》的那些年,大白兔奶糖成了陆声最后的依赖和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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