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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为了表示有去无回也不过如此的豪放气概，米法斯军团的人按家乡农业区传统的古老送别祝福礼，把带上太空的土壤洒上彼此头发。
庄严沉重的祝福礼，到了这帮家伙手中，却中途变味成了狂欢。连小奔尼也被阿伦撒个灰头土脑。
奔尼快乐地尖叫着，抢过把土，跟阿伦一起把杰西的金发弄得一团脏。
仪式过后，米法斯军团驾驶渡轮，在陨石群的掩护下，居然真的潜出相望滩渡口，好运气地抵达普冥域彼岸的断鹊桥斜渡。可惜那艘废物利用的渡轮也终于走到生命尽头，完成最后一次亚空间跳跃后，成为废铁。不过，米法斯军团的人并不在乎，“我们过来不是为了逃跑！”
断鹊桥星团的海盗军还来不及一一肃清原星郡府散藏各处的残部，米法斯军团一直没跟海盗军联系上，就干脆先和这些原政府军打起遭遇战。
奔尼自被摘下镣铐，就一天到晚要跟着阿伦。阿伦开始时不肯，说什么“打仗时没工夫照顾小鬼”，奔尼就说“我不需要别人照顾，哥哥总跟在我旁边”，阿伦看看果然时刻看视奔尼的杰西，抓抓头“是这样啊”，然后就顶个红红的苹果脸没了下文。
现在，于一个满是丛林的星球，阿伦正带队跟这里最后一股星郡府余部打地面战。
“咻咻咻咻”！一束激光从某处冷不丁向奔尼射来。
杰西忙去掩护奔尼。
“小心！”阿伦从旁扑上，盖住杰西，自己却被激光束打中肩头，身子一歪倒下。
杰西连忙把阿伦拖下壕沟，“你怎不先照顾自己？”
阿伦不去理睬他汩汩冒血的伤口，只抓着杰西问，“伤着你了吗？快检查检查！”
“老实躺下吧。”杰西抓过绷带帮阿伦捂住伤口，拿过他的枪，“咻”的一声点射，对面丛林里刚才打枪的人倒下。
“咻咻咻咻”！突然，一串激光束从杰西旁边射出，把斜侧一丛灌木打飞上天。几个星郡府兵从其后跳出，见没了掩蔽，干脆冲上来。
杰西不等他们靠近，就迅速收拾干净，这才惊讶回头，看是谁在旁开枪。
竟是奔尼。
奔尼用力扛着比他身高还长的激光枪，睁大湛蓝的眼睛，“哥哥，我刚才看到你怎么用枪。”
＊＊＊＊＊
猎户军驻地。威廉问旁边的人，“找到杰西指挥官了吗？”
“没有，威廉少校。”
“秀刀上尉又有什么古怪消息？”
“秀刀上尉送来一张报纸。”
威廉接过一看，见头版头条是人马旋臂格林星州派来相望滩星群的三等秘书车祸身亡，在车里发现几份猎户军机密情报，还有一朵莲花标志，“秀刀这家伙在搞什么？”
一个军官找来，“威廉少校，已有两百艘战舰和渡轮之间完成星际定位仪对接，时刻待发断鹊桥中渡。”
“太慢了！让工程师们加班加点！全部八百艘战舰都要尽快对接完毕！”
通话器此时“哔哔”响起，威廉打开接听，秀刀的笑声传来，“威廉，能不能帮我联系断鹊桥星团桥头星系的领主？我要向他借两艘战舰。”
“那个老头？他的儿子不是死于海盗军？抱歉！我现在没时间管这些杂事！”
“火气好大，发生什么事？”
“你回来看看就知道！”杰西战前失踪是重大机密，威廉再着急也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别想骗我回去哦，呵呵呵呵。我得到秘密情报，有一艘民船载着医疗器械和药品，飞向断鹊桥星团。桥头星系是必经之路，帮我联系那老头把这艘医疗船打下来！”
“这？那是民船，而且是医疗船。我作为本地维护治安的猎户军人，只怕不能给你牵这个违反军纪的头。”
“你呀，太奉公守法。行大事者不拘小节，杰西就比你变通得多。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亲去那个星系。”
“没有渡轮，你怎去？”
“当然是使用涅磐方程式！”
“涅磐方程式？喂，那样太危险……”威廉还没说完，秀刀已关闭通话器。
所谓涅磐方程式，还得从百多年前人类新发现的黑洞旅行讲起。当时人马旋臂在对猎户旋臂战败后，最后一支军队撤入米法斯星系附近的黑洞。人马旋臂从此称该黑洞为涅磐黑洞。据说涅磐黑洞的时空临界面和银河系以及另一个时空间分别相切，当年米法斯旧领主计算出穿越黑洞抵达彼端的亚鞍平衡轨迹，就把此抵达异域的计算方法命名涅磐方程式。
留在银河系的人研究涅磐方程式，发现还有几个黑洞也可用方程式计算出穿越方法。据说那时的帝位继承人曾进入黑洞冒险，甚至传出遇难失踪登基者是基因复制人的传言。相望滩星群也有这样个小黑洞，相望滩星群就是受她吸引，才会偏离人马旋臂，落进普冥域。小黑洞的另一头也早被探出，恰是桥头星系附近的袖珍黑洞。当时，人们以为找到不使用渡轮而完成两边飞行的捷径。但由志愿冒险队试航后却发现，有冒险队员发生零概率基因变化，虽并没因此有何病变，穿越黑洞的旅行还是就此搁置。
而现在，冒险狂秀刀显然打算再去试试涅磐方程式和零概率事件。
＊＊＊＊＊
断鹊桥星团一处星球，杰西和阿伦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在原野上飞跑的奔尼。清扫战打完后，大家都夸奔尼这个蓝眼睛人小本领大。奔尼可兴奋了，仍赖在方才作战的丛林旁边不肯走。
“奔尼还是首次这样摘下镣铐到处跑呢。”杰西移开放在奔尼身上的视线，转首问阿伦，“和海盗军联系上了吗？”
“没有，亚空间通道很不稳定，干扰其上信号穿行，双方一直连不通。”
奔尼跑来杰西旁边，“哥哥，我采到一朵最红最红的花！你要不要？”
杰西接过那朵花，微笑着看到露水从花瓣滑过手心，“这是野玫瑰，红色的只能送给情人哦。”
“是吗？”奔尼跑开，“那边还有好多别的花，我再给你采！”
杰西把红玫瑰放到旁边的草地上。
阿伦拾起来，“……杰西……”他只说一句，脸庞就通红，变成一只小苹果，随手翻弄着那株红玫瑰，揪下几个花瓣揉成皱巴巴一团，又不好意思地扔开，吭哧半天，却挤出这么句，“……队里人都夸你有本事，可我觉得……你很温柔，我、我是说，谢谢你救了我……”
“我还要谢谢你救了我呢。”一阵风吹来，把杰西耀眼的金发翻散。杰西耙耙头，迎风仰首，感受劲风带来的舒畅，却看到阿伦正傻傻看他，不由摸摸他的脑袋，“阿伦，怎么了？”阿伦的头发好硬，奔尼长大了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呢？杰西暗想。
“没、没什么……”阿伦立刻结巴起来，“我只是，我只是……”在杰西专注的视线下，他更是眼神乱躲，语无伦次地胡乱找着借口，“我只是，啊，对了，我只是在看你脖子上戴的项链。真漂亮！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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