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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少年策马闯天涯
天边红日冉冉升起,清晨的山风拂过林海,穿过庙门,轻轻吹在杨文昌青涩的脸上,荡开一层层的笑意。他自忆慈走后,喜的是睡意全无,眼前不时浮现忆慈的笑脸,精神抖擞的守在堂前。
忽听后院禅房传来一声惊呼,杨文昌急忙赶去,见众人都拥在黄庄主房中,个个面有喜色,原来是黄庄主刚刚苏醒了。杨文昌更是十分欢喜,觑了一眼忆慈,却见她穿着淡蓝色衣衫,头上没有带斗笠,发丝微微凌乱,虽略显憔悴却难掩倾城绝色,杨文昌不禁想起昨夜说的那些话,红了脸偷看着忆慈。
忆慈却没有看他,正忙着照顾父亲,她把黄庄主扶坐起来,向小沙弥讨来清粥淡茶,伺候父亲饮水吃饭。
黄庄主吃过一碗稀饭,精神也好了许多。见众人围在室中,笑道:“二弟,你也来了,没想到还是托你救了我。”陆二庄主也笑道:“大哥,你此番模样可真实属少见,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你早已变成网里的鱼儿、案板上的肉。”他二人相识数十年,又兼性格爽朗旷达,最善苦中作乐互相打趣。众小辈听了也是一散多日的阴霾,笑了起来。
黄庄主试着运功疗伤,却提不起力来,发觉自己手筋脚筋皆被挑断,功力尽失,已与废人无异。想自己纵横江湖多年,竟落得如此下场,不禁长叹一声,凄容满面。
陆二庄主劝道:“大哥莫要担忧,我数月前有幸在江州认识了一位名医,人称鬼医圣手,有起死回生之能,最善接骨续筋。”黄庄主喜道:“还有这等高人,我即刻便派人过去,重金请他来医治。”
陆二庄主面有难色:“这鬼医圣手虽医术高超却有些怪癖,一日只肯接诊一人,且从不出山,病人只能去他家中求诊。”
“这人的确有些古怪,你是怎么认得他的?”黄庄主问道。
陆二庄主坐下喝了一口茶,道:“此事还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了,大哥,你可记得年初汉中郭大侠的寿辰?”
黄庄主道:“自然记得,郭大侠义薄云天,江湖中人无不佩服,可惜我当时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自去拜贺,实乃一大憾事。”
陆二庄主点点头,道:“陆某也是十分钦佩郭大侠的为人,便代表桃花庄前去拜贺,谁知在回来的路上却遇到一件怪事。”
“我行至江州郊外,在路上看到几个江湖豪客围殴一个中年汉子,我素来见不得恃强凌弱之徒,便出手救了那人。他虽气息尚存,但周身骨骼大多断裂,筋脉尽断,他求我带他去栖霞山找鬼医圣手医治。我送他到时,正是清早时分,两个药童将他接进庄内,我便走了。当时我想他即便得救也成了个废人,谁知在半个月前,却在太湖遇到了他,已行动自如全然无碍,我俩在湖上对饮半日,方知这鬼医圣手果然手段高超,世间少有。”
众人听罢大喜,忆慈喜道:“既然有此神医,爹爹便有救了,我们今日便启程去江州吧。”黄庄主却是面有愁容,摆摆手道:“此去江州,一来一往最快也要半月,忆慈你身上的毒还未解,我们还是先去天门山讨要解药吧。”
陆庄主劝道:“大哥,你的伤也拖不得太久,不如我带着你去江州求医,由这些小辈们自去讨要解药,你也该放手让他们自己去闯闯了。”黄庄主虽不放心却无更好的两全之策,只好点头答应。
众人吃罢早饭,陆二庄主在镇上买了马车干粮,把黄庄主安置在车上便一路向北,绝尘而去了。
两位庄主走后,五个小辈也打点好行装赶往天门山。
此去天门山不过百里,曹三丰猜想太阳教徒或许还会半路拦截,便一路格外小心,放缓脚步以应对不测。
这一日阳光格外明媚,清风拂过山岗林梢,鸟鸣啾啾,林叶簌簌,驿路旁的青山上时不时就冒出一树梨花、一簇杜鹃或是一只斑鸠,忆慈和雨萱常年在桃花庄内,前几日又太过奔波,哪见过如此天然美景,看得是眼花缭乱,早已放松了警惕。
雨萱一路东看西看,忽见前方路边蹲着一只肥圆的野兔,她急忙打手势叫大家停下,下马轻轻走过去,猛地一抓,却扑了个空,那野兔动作矫捷,一跃便到几尺开外,向林中跑去。雨萱玩性大起,站起来追了过去。
众人叫她莫追,她似乎没有听见,眨眼功夫便跑的无影无踪,曹三丰摇摇头道:“雨萱还是这样,玩起来便不管不顾的,我去林中找她吧。”
雨萱追着野兔,穿过树林跑到一片草地上,那野兔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跑的飞快,在一片半人高的野草后倏的没了身影,雨萱快步追去,却一脚踩空。原来这草丛后是一片断崖,可是已经晚了,雨萱收脚不及向山下坠去。
雨萱吓得惊叫起来,正惊慌无措之时,一双大手揽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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