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茶小乖之旅

　　周围并无火光，隐约听到水滴的声音，伴随着淡淡的血腥味，我心下不安：“元宵，这是哪儿？”
　　“小乖姐，你走快点吧。”他的声线沉沉的，回荡在这寂寥的地方。
　　“这里……能举火吗？”我忐忑地问道，四周漆黑一片，我又无法扶着墙壁走，因为墙壁粘答答的，不知沾了什么东西。
　　他“嗯”了声：“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一团几不可见的火苗在他的手上蔓延，然后熄灭。
　　我终于笑了出来：“小豆芽，你的法术好像从没改变过，还是很难以启齿啊。”
　　他却阴森森地说了声：“我好歹也要尊重下呆在这里的东西。”
　　这里有其他的……东西？我屏住呼吸，不敢再发声音，我承认这人的悬疑功底我确实受不了。
　　他走开我身边，我的世界顿时一片混沌，然后四周火光一闪，密室顿时通明，我才知，当时走进来时听到的水滴声，确实是未干涸的血液，在火焰摇曳下异常恐怖。
　　他突兀地开口：“相信小乖来青玉坛并非无所图，这里，应该是你该记录的好地点。现在，请同我来。”他说得一板一眼，就像一开始我来到青玉坛是接待少恭的弟子，我皱眉，他真是那个原先和比我还闹腾的元宵吗？
　　在暗道中拐过弯，来到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中间的床上躺着一位夫人，白布遮盖，却还是散发着腐臭的味道，紧闭双眼，像是承受着很大的痛苦般，这是具很普通的尸体。
　　“元宵……这是。”
　　“一个患肿疡的病人，为家人所嫌，长老无法医治她，于是就如你所见，她安静地躺在这里。”
　　“这……尸体应该用一种什么方法保存着的吧，但还是有腐烂的迹象啊，为什么不葬了她。”我心下大惊，不知是不是该为人情的麻木而恐惧，密室的潮湿阴冷让我禁不住嘴唇打颤。
　　元宵垂下眼，替她盖好白布：“长老答应她一件事，以她的尸体作交换给他研究。”
　　我眼皮一跳，不动声色地说：“那他之后研究出治疗这病的结果了？”
　　“自然……”
　　“如此，也好。”我承认，我的心中冰凉一片。
　　“继续走吧，”他在前面带路，“有时，我们这些调查八卦的，也和那些高高在上的炼丹长老，一样无奈呢……”
　　是啊，知道事不关己的事，知道让人难以置信的隐情，写在廉价的纸上，换取无尽的寿命。
　　来到一具半身的尸体前，血迹斑驳，尸体无头，在阴暗的地方，切掉的头颅方泛着阴暗的血色。
　　就像山海经中的刑天，他的腹部竟长了张大口，尖牙相阖，没有嘴唇，像是被利器划出来的口子，一直延伸到背部。
　　“他原本是个普通村民，却嗜吃，最后竟演变到连妻儿都食。”
　　“难道……他不能控制下……嘴巴吗。”我震惊了。
　　“如果欲望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便好了。”
　　我被他的话堵住了，继续听他说下去。
　　“他十分悔恨，挥刀砍下自己的头，却在死后几天后在腹部长出了张口，就是现在这副模样。”他面无表情，陈述着。
　　我害怕了，于是我使劲扯着他的袖子：“元宵，我不呆在这儿了，也不记录了，行不。”
　　他勾出抹似笑非笑的笑：“真不知为什么要到青玉坛调查……”他在喉口发出声冷哼，尽是无奈。
　　他又迈出脚步，向前面走去，停在那具尸体旁，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位鲛人，鱼尾曲起，口中贯通一根树枝，枝条上红色的果实分外妖冶。
　　元宵忽的挂起一抹很温柔的笑，想伸手抚上那鲛人的脸，我使劲拉了他一把：“你要干什么？”
　　他黯然地苦笑一声：“看到那红色的果子了吗？那是，她的梦。”
　　“那鲛人还活着？”我也没心情纠结他刚刚的怪动作了。
　　“她会唱很好听的歌曲，她的笑总是带着忧伤的，她的眼神总会看向远处的天空，充满缅怀。”
　　“你怎么知道地那么清楚？”我真该佩服他的八卦功底了吧。
　　“沫是个很美的鲛人……”他顿了顿，“当初长老在海滩找到了她，她好像看上去很悲伤，她说，她想沉睡在美梦之中，不想再这么悲伤地过……”他说得断断续续，像是如鱼梗喉一样。
　　“长老找到了梦魂枝种子，给她种下，于是……她就真的这么沉睡下去了。”
　　“不顾我地……就这么睡下去了……”
　　他忽的慢慢蹲在地上，长袍拖一地，仰着头，看着依旧沉静的鲛人，吐不出一个字。
　　“元宵，你先站起来，有什么事都可以解决的啊。”我一头雾水，只觉得青玉坛教坏以前可爱的小豆芽了。
　　“为什么要让我送她来青玉坛中呢？为什么要认识她……沫……”他说得越来越轻，终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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