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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月忘风流
穿过一条狭长而陡峭的山谷,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凤绿便觉一阵温暖的和风迎面吹来,直要吹破三月绿柳,唤醒四月桃李。
凤绿顿觉心旷神怡,竟一时忘怀,连梓翚何时松开自己的都不知道。
眼前,就在那清亮如水的月光下,暖风徐徐伴树影摇曳,花草丰茂与虫鸣共生,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更是逍遥在远处温泉蒸腾的淡淡水雾之中。又一阵和风夹带着树叶花朵的清香拂来,几片纯白的花瓣轻巧地在风中舞落,激起人心湖中央一片涟漪。
梓翚已然静静地看着左边的人良久,只是自己迟迟不愿将她从风景里唤醒。沉浸在风景里的凤绿有着最自然的表情,嘴角留着最真实的弧度,那双墨紫的眸子也如紫水晶般透亮,散发着原始的光。面前的一切在瞬间全失了色,抵不上左边这一张生香的容颜。
凤绿忽得喃喃道:“剑祭——”
“是啊,我当初也很诧异,这里竟然有剑祭树。”梓翚淡淡收起目光,向不远处的剑祭树望去。
梓翚的声音响起,凤绿才转过身发觉他的手中已多出了两坛酒。
“嗯?你来啦——”
“我来了很久了。”梓翚将酒一递。
“杜蘅——”凤绿脸上满是笑意,随即接过酒坛揭开封盖便仰头饮了一大口,用衣袖拭了拭嘴角叹道:“此生何求——”
“等老头子发现自己的酒没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吹胡子瞪眼呢!想起来就过瘾,哈哈哈哈——”梓翚一把搂过凤绿的肩,“来,喝!”说着,他将酒坛一举,仰头喝起来。
暖风永续剑祭飞花,两人席地而坐并肩相倚一同举酒邀月,把酒言欢,微醺的时光叫人似要忘却所有尘世的烦恼,只求在迷人的夜色与飘香的杜蘅间重获永生,望与天地共存……
酒过三巡,人已微醉,厚重的大袄早已被两人抛在一旁。
“其实你人也挺好的,就是为什么总是没什么追求呢——”
“其实你人也挺知趣的,就是为什么总是爱管闲事呢——”
“小时候,父母爱我,兄长宠我,所以我从来不用过得这么累。每当他们可以抽空听我弹琴,我就会很开心,好像全世界的快乐都被我独占了。”凤绿眼中满是憧憬与向往,越是直白的情感流露,越是带着难以言喻的伤痕。
“原来,你也是个有过去的人。”梓翚嬉笑着。
“谁会没有过去。”凤绿白了他一眼。
“所以,幸福都是相似,痛苦却各不相同。”
“相似的?”凤绿迟疑着问,“你的幸福也是相似的?”
“和你的也差不多吧。”
“那痛苦呢?”
“等我明白了你的痛苦,我再告诉你我的。”梓翚一脸莫测地醉笑。
“为什么我们总是要猜来猜去,寻找所谓的答案。”
“因为我们就是两个傻子呗——”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只相望一眼,双双笑倒在地。
凤绿张着迷离的双眼使劲晃了晃手中的酒坛,无辜的看向梓翚:“怎、怎么这么不禁喝——欸!还有的吧?快拿出来——”
梓翚把手中的空酒坛往身后一藏嚷道:“不准抢我的酒!”
“小气!大不了以后赔你——”酒后凤绿双颊泛起了诱人的樱桃红。
“竟说胡话!你上哪儿弄杜蘅酒去?啊?”
凤绿略略摇晃地站起身不服地指着梓翚说:“哼,谁稀罕——天下美酒多得是,又不单单只有你的宝贝杜蘅!”
“不稀罕?不稀罕你别喝啊——”
“不喝就不喝!”
梓翚竟拍起手来:“那最好不过了~~我一个人尽情独享!”
凤绿鼓着腮帮子有些踉跄地走到不远处的草地上,自言自语道:“才不稀罕,不喝就不喝,有什么大不了的——”
凤绿捡起地上的树枝就舞起来,原本致命的剑招却因美酒的催化变得虚浮空灵,那灵动轻盈的紫色身影在梓翚迷蒙的眼中化为忘月崖上最飘渺的风。
梓翚不知又从哪里拿来一小坛杜蘅,正好佐着这醉人的剑法身形来享受。他不自觉得走上前,赞叹一声:“好剑——”
凤绿回眸只盯住梓翚手中的酒,一个飞身劈手抢过酒便往嘴里灌,梓翚不甘随即出招夺酒,你一招我一式两人缠斗起来,一时难舍难分。
眼见杜蘅将要悉数落在凤绿口中,梓翚顾不上格挡,生生受了凤绿劈来的右掌。待他一靠近凤绿的身体,左手便立即死死搂住凤绿的腰身不放,两具身体瞬间紧紧贴在一起。梓翚用右手一把困住凤绿拿酒的左手,却发现最后一滴酒将将落入凤绿口中。
梓翚想也不想右手顺势覆上凤绿细滑的后颈,迫使凤绿抬起因醉酒而嫣红的面庞,二话不说就堵上凤绿樱红的唇,负气得将最后一口杜蘅从凤绿口中夺回……
杜蘅香布满他的喉线,酒香里携带凤绿独有的馥郁芬芳在瞬间侵蚀了他所有的心神。顷刻间,他心驰神迷,无法自拔。
他轻易地攻破她的防线,捕获住那抹醉人灵巧。他在她的的唇齿间肆意掠夺,贪婪得吮吸品味属于她的每一个细节,任由欲望在深长吻中疯狂生长。
他怀中的身体迟缓得僵住,接下来她那些生涩而无力的挣扎与颤抖只得完全淹没在他贪婪绵长的吻中。
感到怀中人慢慢变软身体,梓翚恋恋不舍地从自己占据的领地中退出,晶亮的银丝悄无声息地挂起一个暧昧的弧度后又秘密地消失。梓翚望着凤绿那双半阖的迷离双眼渐渐睁开,浑浊然后清晰,再浑浊。
凤绿将自己沉沉地埋在梓翚颈间。
梓翚越发用力地将凤绿紧紧拥在怀中,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颈间那因凤绿温热的气息而传来的阵阵酥麻撩拨着他的心,那来自凤绿特有的幽香更是叫人窒息。
梓翚强行得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埋首深吸一口气,轻轻在凤绿耳畔吐着气道:“醉了吗?”
“你呢?”凤绿依旧倒在梓翚颈间未动,只闭着双眼含糊道,而双手已缓缓环起那宽厚的背。
忘月崖上,那轮满月、那飘飞的剑祭花、那和暖的风都似被染上一层旖旎迷蒙的色彩不停在挑逗人心。一切仿佛都太美好太不真实,诱人放纵忘情。
透过那燃烧着的烈焰,两人的心也承受着同样的炙烤。
可以吗?
不可以吧。
值得吗?
不值得吧。
那爱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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