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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怀里的人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呼吸轻得若有似无。程归远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像是捧着挚爱的珍宝。
从认识以来,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执着和她的勇敢早已印在了心底。看见她被刺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也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本来还想活捉刺客进行审问,却在看到她受伤时失去了理智,手起剑落,那几名刺客立即毙命。他们真的该死,若是没有伤到她,也许还能留一条活路,但是他们居然差点就要了她的命,那就必死无疑。
若不是及时点了穴助她止血,若不是服下了她保命的凝香丸,那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香消玉陨,他真的很怕会是那样的结果。
马车疾驰在汾城的街道上,晋王驾着车来到了客栈。先前赶到的侍卫已经都打点好,程归远抱着如眉径直上了楼,平放在床上。
房里候着的的大夫便上前替如眉把脉,过了半晌,他摇了摇头,“这位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有死倒是奇了。你们应该给她吃了什么续命的灵药吧?不过,就算是有这续命的良药,她的情况也很危险。”
大夫放下如眉的手,起身向程归远一躬,“公子,恕老夫无能为力了。你们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程归远面色铁青,但还是很客气地向那大夫抱拳,语气温和的恳求道,“大夫,你再看看。以前我的伤比她重,我都能活下来,我相信她应该也没事的。你再看看吧!”
大夫叹了一口气,打开药箱,“那我开个方子,给她吃下去,能不能醒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程归远抱拳,眼眶泛红,“大夫,拜托你了,一定要救活她。”
“公子不必多礼,老夫尽力了,行不行就看她自己的了。”大夫坐下,提起笔来准备写方子,却被晋王提着衣领一把提了起来。
“你个庸医,你要是医不好,老子要了你的命。”晋王眼圈通红,看上去神情可怖。看着如眉的情况这么糟糕,他心里也慌了。
那个大夫却并不害怕,只任由晋王这样提着他。
程归远上前拉住了晋王,“逸,别为难他了,先让大夫把药方写好吧。如眉她肯定会没事的。”在外人面前,他都只是直呼晋王的名字。
晋王缓缓松开了手,瞪着大夫。
大夫提起笔继续写药方,嘴里还不咸不淡的嘟哝着,“花这么些力气来对付我有什么用,当初怎么不保护好这位姑娘不受伤。”
晋王听了这话更是暴跳如雷,手指着大夫一直抖,“你……你……你……”,憋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手却慢慢的垂了下去,神情沉重。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如眉若不是为了救他,根本不会受伤。这个傻丫头,居然会为曾经轻薄过她的人挡刀,不知道她是太傻还是太善良。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应该是他,他倒宁愿是他。不然传出去他是被一个女人给救了的,太丢面子了。
然而如眉这样的举动却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从小自己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除了父母是真正的爱他,还有谁呢?只有程归远愿意把他当朋友,愿意处处照顾着他。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子却为了救她而中了一刀,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他的生命,那应该算是朋友了吧。要是如眉真的这样死了,那他的心里永远都不会好受。
程归远送走了大夫再进门,却看见晋王还在那里发呆,他过去拍了拍晋王的肩膀,“你也回去休息吧,我吩咐人去煎药了,如眉喝了药应该就会好起来的。”其实他心里也有些虚,却不想看见晋王这样。
晋王一言不发,默默地走了出去,背影消失在走廊里。程归远叹了一口气,因为没看清楚当时的状况,他一直以为晋王是在自责没有保护好如眉,却不知如眉是为了救晋王才受的伤。
把药给如眉喂下去以后,程归远一直坐在床边,看着眼前的人儿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还是气若游丝。有好几次他都把手放在如眉的鼻下,探到有气息才安心。抓住她微凉的手指,程归远心里一颤,他现在就祈求能有奇迹出现,能够让她醒过来。
“如眉,你一定要醒过来。程大哥等着你醒过来。”他喃喃道,声音嘶哑,有些哽咽。
他轻轻摩挲着如眉的左腕,“如眉,你在怪程大哥伤了你吗?怪我也不要离开啊。如眉……”鼻腔里酸涩难忍,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也是会流泪的。
夜,静谧如水,月光从窗户洒进房间,程归远守在桌前看着兵书,时不时的看一下躺在床上的如眉。奔波了一天,自己却毫无倦意,只怕自己一觉睡下去再醒来的时候,她就已不在。
一阵清风吹过,风中一股淡淡的暖香。程归远只觉得困意难挡,手支着额头,靠自己坚强的意志还保持着最后一点清醒。只见房门无声的开启,走进一个白色身影,他衣袂飘逸,高贵有如神袛。那个身影走向了床上的如眉,程归远心里一急,怕那人对如眉不利,却全身也使不上力气。一挣扎,只消磨了那最后一点意志,趴在桌上沉沉睡了过去。
那人抬起如眉的手,手指压在她的脉搏上,微皱了眉头。过了半晌,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进了如眉嘴里。
“你还是那么傻!”,他长叹一声,嘴角却挂着一丝宠腻的微笑。与她十指相扣,真气从掌中缓缓向她的体内灌注,感觉她的身体内也慢慢的有了一点反应,有了一点生命力。随着体力的耗损,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清风一拂,遮面的白纱飘落,露出一张绝世的容颜。
如眉开始有了一点意识,全身却无法动弹,黑暗中只觉得有一股暖暖的气流正从手心源源不断地注入自己的体内。身体开始变得温暖,好熟悉的感觉!
随着真气的不断注入,全身也渐渐有了知觉,胸口的伤火辣辣的疼。大滴大滴的冷汗从如眉额头上滚下,疼痛让她不断的想挣扎。那样的疼痛只让人觉得也许死了会比较好。
看着如眉这么痛苦,圣寒停止了向她体内输真气,伸手点住几个穴位,如眉的表情才缓了下来。他苦笑,“这么痛苦,你又何必去挡那一刀呢?不过,也怪我,是我没有及时的赶到。”
揭开被褥,虽然她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鲜血却已经再次浸透了衣衫。他小心翼翼的揭开她胸前的衣服,去掉裹伤的布条,她的莹白身体还带着血渍,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圣寒专心致志地检查伤口,从怀中掏出那个瓶子,倒出药丸捏碎后轻涂在伤口上,又换了布条帮她包扎好。
一切处理完毕,如眉顿时感觉伤口无比的清凉,疼痛正慢慢的减弱。她吁了一口气,想睁开眼睛看看,却丝毫也使不上力气,只朦朦胧胧的觉得床前坐着个白衣人。而他身上的香味,如眉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难道是圣寒?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
脑子中无意识的喃喃念了出来,“圣……圣……寒……,寒……”,却没有力气再说下去,神志慢慢的模糊,沉沉睡了过去。
圣寒听见她的话,全身一震,心里却是无比的欢愉。他轻笑,手指抚上她苍白的脸颊,“你还是没有忘记我,没有让我觉得太失望!”说完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天将黎明,已能听见楼下伙计忙碌的声音。他站起身来,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嘴角一弯,“我该走了。”温婉的表情,似是在和情人道别
声音随风飘散,人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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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归远醒来,却发现自己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依稀记得昨天晚上自己睡着以后好像有人来过,却不知是梦还是真实的。忙扭头看见如眉还好好的躺在床上,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来到床前,床上的人儿脸色已不像昨晚那样苍白如纸,只见她呼吸平稳,不像是昏迷,更像是在熟睡。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一阵欢喜,忙出门吩咐侍卫去请了大夫。
晋王也正朝这边来,他神情凝重,气色不太好,似乎一晚上也没有睡好。欲踏进房门,看见了程归远,他勉强的扯了一下嘴角,“你醒了?如眉怎么样?”心里像是已经作好了准备听见噩耗。
程归远却面露喜色的说,“逸,如眉现在的情况比昨天晚上好多了。已经叫人去请了大夫,应该很快就到了。”
晋王一脸的错愕,似乎还没有明白过来。待明白过来,心里也是一喜,眼圈有点泛红,“这是真的?”
程归远笑道,“我看她的情况比较稳定,但是还是要等大夫来才知道,应该是没有危险了吧。”
晋王没等程归远把话说完就已经进了房间,径直来到如眉床前,看她情况稳定,吁了一口气,“这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话间,大夫已经提了药箱进屋,径直来到床前给如眉诊脉。待他探到如眉的脉象,竟是一脸的惊讶,而且表情越来越不可思议。放下如眉的手,那个大夫向晋王和程归远一拜,“二位公子,这位姑娘福大命大,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稍作休息就可以醒过来。”
晋王和程归远均是脸上一喜。
大夫又道,“昨日我走后,公子是不是又给她服了其它的药?又或者进行了其它的治疗?”
程归远直言,“我们昨日就依照您的药方给煎的药,没有给她服用其他的药,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治疗。”
大夫一脸的疑惑,捻着下巴上花白的胡须,“那就奇了,我开的那药根本就没有这么神奇的功效,而且这位姑娘现在体内的生命力比昨日旺盛了许多,也不像是以她本人的身体素质能恢复至此的。”
程归远一惊,难道昨晚真的有人来过?那白色的身影到底是人还是神?而且自己本来很清醒的,却在那人来之前沉睡过去。难道真的是上天听到自己的呼唤,真的有神仙来救如眉了?这好像不太可能啊!
待送走大夫,把药方交给了侍卫去处理,程归远才皱着眉头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晋王。本来他以为是幻觉或者是自己半睡半醒间做的梦,但是如眉身体状况的奇怪转变却让他确信是昨天晚上那人救了如眉。
晋王听了以后也是颇为吃惊,现在的状态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了。有人追杀他们,而受伤以后又有人来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晚上出现的那个人给人的感觉更为恐怖,就算是武功高强的程归远在他面前也毫无抵抗之力,要是想对他们不利,他们几人早就性命不保。幸好目前看来,那个神秘人似乎没什么恶意,但是二人心头也蒙上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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