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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哭的
18.我是不哭的
白,茫茫的一片白。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想迈步向前,却发现肢体僵硬有如石块。
坛子……
我身体一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接收到的声音。
坛子,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声音却固执。
我转过头,看到那被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身影。
依旧是那么温柔的眼神,柔的让人心口一痛。
我动不了,只能站在原地,沉默地与他对视。
他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慢慢转过身。
我手指轻颤,却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他的身影渐渐融进白雾中,我垂下眼,淡淡思绪浅浅流转。
咚……
没有风,却凭地感觉到一阵波动。
我抬起眼,看到一个壮硕的背影,咚,又一下,我才发觉,原来震动是来自自己的身体。
“大熊……”这次出声的是我,却换来了他的沉默。
他用一种几分埋怨几分无奈的眼神看着我。
“大熊!”我努力挣扎却已经无法动弹。
“我动不了!”我冲他喊,他却没有像以往一样第一时间来到我身边,而是,别开脸。
心一颤,咚,咚,加快几声。
我看着他后退一步,然后,第二步,第三步……
“大熊!”
我咬牙。
你说过要留下的……你说过的……
他没有看我,只留下一句话。
咚……咚咚……
真的很痛。
☆☆☆路边的野熊,你不要惹……☆☆☆
白色的……墙壁……哦,不,是天花板。
手又算又疼,头一侧,看到一边的输液架。
“醒了?”有些冷漠的熟悉声音。
转过头,看到即使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疲倦,却依旧坐得笔直的女人。
“……妈……”我困难地张张嘴,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是陌生的低哑。
她站起身,清瘦的身体似乎和记忆里有些不同,“先别开口,你昏迷了三天。”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老吴,小姐醒了……恩,你过来吧……”
我的头仍然昏昏的,苍白的病房像极了刚刚的梦境。
脑子中一个念头一闪,我勉强地抬起手。
“做什么?你还挂着吊瓶呢。”繁忙地母亲大人居然可以注意到我。
“耳坠……”我眼神比了比。
只见她不耐烦地摇头,挂上手机,将手伸过来,“你还有心情管什么耳坠?”
我心一凉,耳垂上清楚地感受到母亲有些冰凉地手指——那里空无一物。
“……一起的……没有吗?”
“什么都没有,”面对我急切的眼神,她眉头皱了皱,“什么耳坠这么大不了的?”
“……”我闭上眼,咚,咚咚……苦,心里好苦。
☆☆☆路边的野熊,你不要惹……☆☆☆
在医院的日子,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听医生说,我原本就没有外伤,只是因为呛了水,身子又虚弱,所以才会昏迷,所以修养几天就可以了。
根据病房里电视上显示的时间,居然距离我回到……那边的日子只有一个多月。
我半躺着,喝着家里阿姨给熬的鸡汤,心里想,这样的话我还可以去把学校里的课程补一下,也许教授手一松,不至于把我当掉。
当然,这些还是以后,眼前应该先熬过最重要的一关——父母大人。
在沉默了两天后,父亲终于忍不住了,“孩子是谁的?”
“我丈夫的。”我坦白。
可惜他们压根不信,“胡说八道!你哪里来得丈夫?说!你这个月疯去哪里了?该死的,这孩子的爸爸是谁?!”
我眨一下眼,抱歉地看了一眼一边被吓傻的护士,印象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暴怒地父亲,大约是因为我们相处地时间实在是少到没有让他可以生气的余地。
“余小姐,请让我和父母单独相处一下好吗?”我平稳地开口,感谢这些天,我已经把思路理顺,也想好了说辞,不过这些可能会“匪夷所思”的东西,还是只惊吓我家人就好了。
见余护士离开,我才又面对父亲,“我真的结婚了,爸爸,”见他又要发怒,我一抬手,转向母亲,“妈妈,能不能帮我把橱子里的袋子拿出来?”那里面是我“回来”时所穿戴的。
母亲顿了一下,就在我以为她要拒绝时,她却走了过去。
接过袋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我再次开口,“接下来我要说道,也许有点像异想天开,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我微微一笑,“因为一切都是真的,”我默默将手按在肚子上,“而且,为了胎教,也麻烦爸爸你不要说脏话哦。”
我笑着眨眨眼睛,却发现父母都有一定程度的僵硬,继而想到似乎我们家人从来没有如此轻松的对话,这种轻松是耿家才有的……
“事情是这样的……”
我开始讲述,故事很离奇,对于很少看电视,视小说为垃圾的父母,恐怕很难接受,但是,庆幸的是,虽然母亲眉头一直皱着,父亲额头的青筋也一直没有消退,但是他们在我讲述的时候,都没有打断,总算是,还算平和地听了下来。
“事情的始末就是如此,究竟为什么会这样我也不太清楚,”我说着,下意识地又摸了摸空空地耳垂,“这些衣物和首饰可以证明,你们如果不相信也可以拿它们去相关部门验证,我相信质料和手工应该都是不同于我们现在地技术。”
我说完了,然后是熬人的沉默。
父亲看了我一眼,然后摸了摸上衣的口袋,又摸了摸裤子的口袋,最后站起来,“我出去抽根烟。”
我怪异地点头,印象里父亲是不抽烟的。
再看向母亲,她的反映要……沉稳一些。
“妈妈,你不相信吗?”我伸长手,只是伸向她,却不是去握住她,我们家人是不喜欢肢体碰触的。
她看着我,良久,良久,“我相信。”
这次反倒是我诧异了,她会这么轻易就接收,我真的没想到。
她的眼睛对着我,其中的血丝比前几天有增无减。
“妈妈……”
“我知道你从来不骗我们的。”她开口,“我知道。”然后她的手居然伸过来,握住我的。
那一刻,我才发现她居然也会颤抖。
☆☆☆路边的野熊,你不要惹……☆☆☆
“快来,快来看看我的干女儿。”天桅兴冲冲地穿过大门跑到院子里。
我得救一般赶忙放下手里的补品,“快,进来!”我冲着窗外喊。
我终究还是没有回到学校,不过倒是办了休学,没办法,虽然我的身体恢复的比较快,肚子里的宝宝却似乎有点小情绪,不得已,我刚从医院出来,就又回去住了一段时间。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折腾了一番,父亲母亲的态度明显地好了一些,他们对于我的解释后来再也没有提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只是两个人都不再提及。
而对于宝宝,他们的态度则更有趣了,光看着每天都不断送过来的补品、玩具、衣物,就可以看出他们对孩子的期待和喜欢,只是两个人表面上却什么也不说。
我想到就想笑,现在我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特别豁达,抛开原本对他们的不满,再来看事情,就不再觉得愤愤而不满了。
“喂,你这个容器,能不能关注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桅已经进了房间。回来后她是我唯一主动联系的人,当然见面后少不了一顿臭骂,不过很快,她就把重点放到了我的宝宝身上——啊,宝宝,妈妈感谢你。
“坛子!”有人见我又游神太虚,火大地用手夹住我的脸。
“啊,抱歉,抱歉,你说什么?”我回过神,笑笑。她今天帮我去医院拿了检查结果。
“真是,哪有你这样当妈妈的!”她把手里的信封举高,“好了,让你猜猜,是男孩还是女孩,猜不对,孩子一出生我就抱——”
“女孩。”我稳稳地打断她。
“啊!你怎么猜的?!”她一脸受惊。
“因为你这个笨蛋一进门就喊‘来看看我的干女儿’。”
“怎么会?!”
我仍然笑,拿过她手里的信封打开:
怀孕十五周,胎儿一切正常……
十五周了,已经离开那里,离开他三个多月了吗?
“坛子……”天桅拍了拍我的肩,突然把我揽住。
“怎么了?”
“你想起他了,对吗?”对她,我也是没有秘密的,大熊的事情,对她,也许说的比对父亲母亲还要详细。
呃?我有吗?我抬头微笑着看着她。
“别笑了,”天桅咬咬唇,居然落泪了,“你要是想哭,可以哭的。”
哭?我摇头,依旧笑,我是不哭的,许翼走的时候,我没有哭;被困山林的时候,我没有哭;离开大熊,我也是不哭的。
我笑,我是笑的。
“坛子……”哭的总是别人,不是我。像现在,哭得淅沥哗啦的不正是天桅吗?
“好了,傻瓜。”我是笑的,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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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了很久抱歉啊,不过剧情和大家预测的一般发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