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弱女无端惹杀机
“别叫!我不伤害你...如果你出声,我就要你的命!”
风潮汐脚下,身着黑衣的俊朗男子仰躺着,双目如炬,声音却寒彻心扉。一手紧紧禁锢住她的脚腕,一手举起一柄流光四射的剑直至她的腹部。
强大的力道让风潮汐脚腕有种快要折断的感觉,惊吓加上疼痛,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只能忍痛点头示意明白他的意思。
似是身体不适,黑衣男子握剑的手疾速捂上自己胸口,抓着风潮汐的手突然一紧,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
风潮汐被突如其来加大的力道痛得轻吟出声,眼泪迅速滚落下来。疼痛过后,脚下的力道却突然消失了。低头望去,倾倒的男子浑身打颤,似是正承受极度的苦楚。
风潮汐握紧手里的匕首,颤颤地弯下身把匕首架在男子脖子上。男子警觉的一仰头,唇边的血迹顺着下巴淌了下来,眼神里有着死灰般的绝望和不甘。
原来他受了重伤!风潮汐略一思虑,面色缓和起来。
“你是谁!干嘛躲在这?”
厉声逼视着黑衣男子,他的身子像筛糠般抖动的更加厉害,张了张嘴欲开口说话,一股鲜艳的血色却忽地喷洒出来,晕染在风潮汐青绿的裙摆上,形成了黑红色印记。
纵是刁蛮胆大如风潮汐,面对面流血的场面却从没见过,除了恶心,一股怜惜之情也莫名其妙的涌上心头。
“好,你别说话。我们不能一直窝在这里,既然遇上也算有缘,我带你出去看大夫。你也不许乱嚷嚷,不然我也要你的命!”
用力拉起黑衣男子的身体,风潮汐用肩膀半抗半拖的把他拖出了翠竹从,正思索该去找哪里的大夫,耳边弱弱的男声道:“镇外...官道...我的马...在那里!送我去那...”
“好!你撑着点!”
风潮汐心里暗骂自己霉运,偷偷溜出来竟碰到这样惊险荒唐的事情——送一个陌生的半死之人去看大夫!怎会是她堂堂红庄大小姐会做的事情?
“我只是怕回去被骂,才不是可怜你!”
喘着粗气拼命把黑夜男子弄上马背,风潮汐狠狠抽打着他的坐骑,怀里的黑衣男子混沌中被颠簸的摇摇欲坠。马儿似是明白自己主人正在受难一般,驮着一绿一黑两人飞速向永安城方向奔去。
“什么!没有受伤?!没有受伤他怎么会晕过去?你这庸医,耍我吗?”
仁安堂医馆内,一个绿衣女子满面怒光,手扶斜靠在柜台前的黑衣男子,对白须飘飘的医馆主人怒吼。
自然,这绿衣女子就是逃家后突发善心带人求医的风潮汐。疾速的奔驰急行,让她发丝有点凌乱,声音也干涩沙哑。
面前的医馆之主沈泫然捋了捋胡子淡然地摇了摇头,徐徐开口道:“这位少侠确实没有受伤,但是...”
“但是什么,你最好一次给我说完!否则...”
“否则什么?”
沈泫然看着面前脾气暴躁的姑娘,微微一笑:“姑娘美貌如花,何必急切之下失了闺阁之雅呢!仲夏炎热,姑娘可否到后厅喝杯凉茶。”
风潮汐脸色一红,这句半褒半贬的话让她有点羞恼,却发作不得。刚想大声反驳,声音一转音调却低了几分,转身看着黑衣男子问道:“那他呢?”
“这位少侠病情怪异,老夫要细致诊治一番。天福,带这位姑娘先去后厅休息。瑞生,扶这位公子去静室!”
沈泫然边说边叫两个小伙计过来帮忙,风潮汐打量一眼尚在昏睡的黑衣男子,无奈地跟着那小伙计向后厅走去。
沈泫然看着瑞生扛着昏睡的黑衣男子离开前厅,面色忽地一沉,神情慎重而又疑惑。
细碎的渡着步子,捋着胡子喃喃自语道:“这么霸道的毒药怎么又出世了,难道他还有传人不成?”
满头大汗的浅鱼刚到达仁安堂门口,就看到沈泫然面色沉重地边摇头边自语,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话。
“发什么愣呢你。”从静室出来的瑞生,看她背着竹篓汗流不止却不进来,赶紧上去帮忙把药物卸了。
浅鱼忙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瑞生放小点声音。
沈泫然听到声响,了然微笑道:“这孩子,又怕打扰我想绝世秘方?”
“想到一个秘方说不定就能救许多个人,打乱您的想法就不好了。”
那时候才七八岁的浅鱼用稚嫩的声音对他说这些时,沈泫然不是没有震撼的。这孩子打小就和别人不一样,他一直都明白。
浅鱼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把药材从背篓里拿出来交给瑞生清点。
等收拾的差不多,她才站在沈泫然面前道:“沈爷爷,这是我最后一次给您送药材了。婆婆说以后要我去学点其他的,您要有什么事情忙不过来就让人叫我,我一定来帮忙!婆婆的药钱,我会慢慢还上。”
说完从挎包里掏出碎银子放到柜台上,那些是她送药材省下的余钱,包括她的一顿餐费和砍价得来的零头。每次,她都如数交还。
沈泫然一直都明白,她是一心在报答他的施药之恩。浅鱼家有多需要钱他很清楚,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这一点这孩子都让他这个一把年纪的人佩服。
“做点其他的也好,毕竟你也不小了。有什么难处就给我说,你叫我一声沈爷爷,就不要和我见外。你这孩子就是脾气倔,记得有事不要硬撑,多个人就多份心力。”
听沈泫然碎碎地叮嘱着,浅鱼很感激。除了婆婆,真心待她的就是这位白胡子老头了。把药材清点好,出了仁安堂的门已是太阳西斜。
沈泫然微微叹息一声,看着浅鱼的背影神色复杂。正准备转去静室看黑衣男子的病情,声音尖利的女声就已奔在他身边吼道:“老头!他到底怎么了?都一个多时辰了你不去看他在这里看什么?怕我给不起银子?”
沈泫然看着风潮汐皱了皱眉,对于她的话置之不理,径自向静室的方向而去。
风潮汐望了望门外的街道,浅鱼的背影正好在她视线的尽头,不过她也只是觉得熟悉而已并没有多想。想到半死不活的黑衣男子,懊恼地跺跺脚转身跟上了沈泫然。
浅鱼回到吉祥巷时,用为数不多的银子买了两个香瓜回家。刘婆婆最近身子复原得很好,买点新鲜东西吃想必会更好。
虽然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但是想到“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两句俗语,也便轻松释然。
奇怪的是,走进院子时刘婆婆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迎出来。
门没有锁,屋子里也空不见人。为数不多的家当似被谁翻动过,连柜子里的衣服也散落了两三件。
那件珍贵的紫荆纱衣也被扔在地上,浅鱼心疼地拂过上面的灰尘,心里忽地一沉。
扔下衣服跑进院子,院内的石凳竟也倒了一个,那口大缸早已破碎,淌出的水迹已被蒸发得了无痕迹。
院子一角,婆婆植下的铃兰也有踏踩的痕迹,一些花茎零散地干瘪下去,似乎在向她宣示着不好的讯息。
是谁来了这里?婆婆在哪里?
浅鱼拉紧自己的头发想理出个头绪,却一点也找不到方向,只能茫然向外边奔去。
在永安城的街道奔走着,吉祥巷的街坊邻居全部都说不曾看到过刘婆婆,好像真的就凭空消失了一般。联想到前几天莫名遭遇到的无妄之灾,浅鱼担心着婆婆是否真的出事了。
“小骗子,求求你,这次一定要准!婆婆要是没事,你就转一个圈给我看,好吗?”对上龟无忌那双绿豆小眼,浅鱼稳稳的把它放在地上。
龟无忌怔怔的看着她,三角型脑袋似是凝固一般,纹丝不动!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你是不是没明白,我是说...”
浅鱼看着它的样子有点着急,无论如何她太需要龟无忌给她一点安慰了。重复着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她便颓然地后退一步,脸色变的异常难看。
——在她开口说话时,龟无忌迅速翻身转了一个圈,又转了一个圈!两个,是清清楚楚的两个圈!每一个转完脑袋都回到她的面前。
这代表刘婆婆一定是出事了吗?
默然把龟无忌放进手心,浅鱼喃喃道:“小骗子,你又在骗我对不?婆婆一定没事!你总是在骗人的...”这样说着,一滴清泪滴落在龟背上。
龟无忌眼神也变得凄切,探头蹭了蹭她的手指似是安慰。
最近似乎是太频繁落泪了,是自己太害怕又陷入一个人的孤独绝望吗?狠狠擦去眼角的水汽,浅鱼悲伤的思虑着,暗暗告诉自己要坚强。
龟无忌突然伸缩着脑袋猛地撞进她的掌心,四只小腿也烦躁地乱蹬。浅鱼正疑惑间,巨大的杀气已逼近她身边。
利刃直逼眼前,来不及思考她下意识地翻身滚落在地。与此同时,一个窈窕的身姿从天而降,手中长剑迫开了追赶她的利刃。
浅鱼迅速估量着此时的境况,不远处三个蒙面黑衣人正向自己的方向逼近,招招都是狠绝杀招,只攻不防的打法,让刚替自己避开追打的女子已显吃力。
虽然不知道黑衣人为何要杀自己,浅鱼还是毫不犹豫抄起一根墙角的树枝迎了上去。一交手便立刻明白黑衣人功力绝非一般,旁边的女子也已经处于败退迹象。
迟疑间黑衣人的剑忽地扫上她胳膊,手里的树枝也被削去了半截,手臂上灼热疼痛的感觉迅速蔓延,粘稠的血色很快晕透了整个衣袖,冷汗瞬间布满她的眉头。
救她的女子见她如此,忽地洒出一团粉末,一根白色的烟柱也同时升起来。黑衣人一时分神,那女子便奋力抓住她的手向前奔去。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