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精分统治世界

　　带土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天堂，但是天堂不可能这么黑，那么一定是在地狱了。可是——他带土从来是一个五好青年，爱祖国爱人民爱社会尊老爱幼，怎么可能？！——轻微的颤动带来了一阵彻骨的疼痛。带土咧着嘴幽幽地哼了一声，然后他听到了回声。

　　他的头脑并非十分清醒，他的思维只是在缓慢的运转。他使了很大的力气撑开自己的一点眼皮，然后看到了暗暗的灯光在远处亮了起来，像是由远及近的灯塔，又像是微不足道的昆虫荧光。因为背景是黑暗的，所以那一点星光显得格外的清亮。

　　由远及近的好像是一个人形，那微弱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难以分辨他的其他任何特征。带土哼了声，企图吸引他的注意力，但是很遗憾，即便是他使出最大的力气，也没有发出任何可辨识的声音。但是那个影子确实是往带土身边走了过来——或许他的目标就是自己。

　　是长发。带土的眼睛在眼皮的缝隙里打量着。对方渐渐靠近，似乎不高。可能和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已经走到床边，只是还仍旧低着头。

　　——不！带土脑子里的某跟弦好像突然崩断了一样——那个低着的头抬起来的一瞬间，带土仿佛看到了来自地狱的东西——那是一张恐怖而血腥的脸，遍布在那张脸三分之二的位置都是一种焦灼状态，黑色和血色相交融，仿佛将碳粘进了血肉里，甚至有些地方可以看见泛白的颧骨——像是尸体一样！

　　带土害怕了，虽然他的意识并不清晰，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是本能的颤抖，幅度越来越大。随着那个脸越来越靠近，恐怖也随之升级，带土的害怕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泛了出来，他忍不住想要吐。不，不，不！不要靠近我！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怒吼，但是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他残存的意思快要消失殆尽，他无法想象自己会被这个恶魔怎么处置。不，不，不要……在失去知觉的前一秒，他看见了一双属于独有的宇智波一族充满恨意的眼睛。

　　*
　　“啪”的一声，篱捏碎了手上的油灯。烛光在她的手心里跳动了两下，熄灭了。“篱，如果再这样吓他一次，即便是神仙都救不活他了。”斑大人的声音在冰冷的洞穴里回荡。篱眼睛里的纹路一下转动了起来，开启了最高模式循着斑大人那边看了过去。

　　只是一只手瞬间篱身后的土壤里钻了出来，一下死死地勒住了篱的脖子，“篱，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对你任性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篱的怒意已然冲破了她的理智，她甚至想要将打扰到她的斑大人都“处决”了，但是显然，她的这种不理智是极其不妥的，斑大人不论是能力，还是怒意和她都远非是一个数量级的。那个乳白色的从土地里长出的手对篱丝毫没有任何的不忍，他的指甲甚至已经深入到了篱颈部的皮肤，疼痛让篱迅速地冷静下来，她扶着那只来历不明的手，嘶哑地发出“我错了”的忏悔。

　　篱被狠狠地摔在了地面上，她的脸着地，那苍老地像是烫伤的皮肤被地擦破，流出了血，让原本就血肉模糊的脸更显得恐怖。“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斑大人的警告还在继续，那双乳白色的手像是藤蔓一般从地底里长了出来，然后覆盖在带土的身上，一层又一层，直至把带土和床完全包裹起来，像是一只巨型的蚕茧。

　　篱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怒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力感。她慢慢地拖着脚步走，就在几分钟前，听到带土发出的声音的时候，她兴奋地几乎是跳了起来，甚至专门翻箱倒柜找到了油灯——要知道篱可是冒着被斑大人惩罚的危险才点亮了这东西。——篱并不是想挑战斑大人的权威，她只是觉得，或许在这暗黑的空间里，一点灯光可以让这只兔子没那么害怕。

　　她故意放轻了脚步。如果带土不记得她了，她就郑重地重新自我介绍，说，我叫宇智波篱。以前我们见过的，你还救过我，你记得么？篱能记得带土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等带土身体稍微好些了之后，篱就可以进入带土的记忆里，把那些原本的每一句话都重新放进去。

　　她是这么计划的。她只敢在脑子里想，因为如果任何苗头被斑大人看到的话，恐怕她和带土都会被杀死。

　　所以在去的路上。篱很开心。她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勾起嘴角，像一个小女生见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一样。但是——她没有料到，带土不仅是想不起以前，他看到篱，就像看到了恶魔一样，他害怕，他的眼神里，写的是——不要靠近我！

　　你再说一遍。篱的内心怒吼，她不允许被人这样的拒绝。她血红色的轮廓已经出现，她要进入这个人的记忆里，去篡改所有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她的愤怒甚至让她忘记了，她贸然地使用写轮眼，会让脆弱的带土在顷刻间就死掉。

　　篱坐在山洞的深处，这里距离她和斑大人的常规活动区域很远。这里除了有点点的雨漏声，再无其他。篱静坐了很久，然后慢慢地站起来，往那一滩积水走去。积水不大，但足矣让篱看到自己的倒影。篱的脸已经悬在了积水的上方，然后她像是等待最终审判一般地睁开了眼睛。

　　即便是她自己，即便是在这黑暗的洞穴里，她也没能抵抗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是恐怖，是血腥，更是恶心。连她自己也想吐。她看到的自己的脸，是被斑大人剥去皮之后的脸。篱盯着水中的倒影盯了很久，久到她企图回想自己原来面貌的时候都已经模糊不堪。

　　她突然理解带土了。篱从身上撤出一块布，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她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只是原本想要让带土立刻记起自己的那种欲望，像被水破灭了一样。她发现，她更喜欢黑暗了。

　　座椅上的斑大人笑了。爱，是孕育恨最好的摇篮。这是他一直坚信的东西，是他的信仰。篱会慢慢走向强大，斑大人十分享受操纵别人的命运，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如同真的神一般。

　　次日，他送给了篱一张面具，银色的十分精致的面具遮住了篱溃烂的三分之二的脸，徒留下了唯一的左眼附近的一片肌肤，似乎是为了印证，这个女孩曾经美丽过。篱带上了面具，她重新回到了那摊积水，她的倒影不再血腥，面具遮去了血肉模糊，只是银色面具反衬出来的亮光更显得这个人阴冷和孤傲。篱觉得倒影里的不是自己，更像是斑大人。——她甚至突然也有点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神了，就像斑大人一样，操纵世界的命运。

　　*
　　带土再次醒来的时候，仿佛还沉寂在刚刚的梦中——死神站立在他的对面，而死神手上的微弱烛光，好像自己的生命一样脆弱单薄。只是很快他发现身上比在梦中轻松了许多，他的左半边甚至可以自由活动，右半边虽然有些僵硬，但是仍旧可以感知。“我没死？！”他有点惊讶，然后竟然完全坐了起来。

　　“你如果在这样大幅度的动的话，可能就又要死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暗的角落了传了过来，带土扭头看过去，只看见镰刀的刀锋反射的光线刺到了自己的眼睛。

　　那个身体缓慢地往自己身边移动过来。

　　“老爷爷，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啊！”带土迫不及待地道谢，“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

　　“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我得赶快回去告诉琳和卡卡西，让他们别为我伤心。”

　　“右半边还很痛啊，诶？不是被完全压碎了么？老爷爷，你帮我复原了嘛？！对了老爷爷，这是哪里啊？我该怎么回到村里呢？哦，对了，老爷爷，我住在木叶，我叫宇智波……”带土叽里呱啦的问了起来，一直安静的山洞里第一次变得热闹了。斑大人并不喜欢，但是他忍受着带土的聒噪，一直沉默地等待说完后，才幽幽地吐出几个字“你不能走。”

　　诶？带土好奇地看着斑大人。这个老爷爷好奇怪——他实在太老了。

　　“我一向很敬重老年人的，老爷爷，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做的，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但是我现在真的得立刻回村里，我的朋友们……”带土的话没有说完，斑大人和他相似的眼睛让他立刻缄口。“你也是宇智波一族？”

　　“宇智波、斑。”带土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他没有怀疑斑，因为那双眼睛所露出的杀气是让人难以想象的，他委身往后退了退，声音几乎是细不可闻的——“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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