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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暮白,怎么样!有没有事!”司徒斐长衫染血,一手持剑,一手扒着船舷向后望,抽空看向船舱。
船后的追兵越来越少,他们已经放弃。
狭小的船舱内,暮白咳出一口血,只道“无碍。”
司徒斐冷哼一声“都这时候了,逞什么能!自顾不暇还想救人!”
暮白扫了司徒斐一眼“那一箭,你能避过?”
司徒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他避不过,那支箭来得太快,太突然!如若不是暮白手中长刀微顿硬受了一记重锤借力为他挡了一箭,司徒斐早就成了江中水鬼,活不到现在。
暮白倒转长刀,一刀将近半入体的箭支削断,另一半留在体内并不拔出。
现在,不是拔箭的时候。拔出后会流血不止,封脉止血是可以,不过封脉后的暮白只能是个累赘,甚至比之常人还有所不如!所以,虽然难耐,虽然不利于伤口愈合甚至会加重伤势,暮白还是没有将箭取出。
众人皆知水路比陆路快,司徒斐将船停下,探头对船舱里暮白道“下船,你说的长洲到了。”
暮白睁开眼,瞬间清醒,猫腰扶着舱室走出船舱,踏上陆地的那一刻,一下觉得踏实了许多,暮白生在衡州,长在大漠此次便是第一次坐船。说没有不安那是假的,虽然水性不错但在水上依旧对功力打了折扣。
司徒斐借着夕阳余晖举目四望,不远处有一所木屋,作为临时歇处似乎不错。
“去那?”见暮白从船舱走出,司徒斐问道。
暮白皱眉“不可,有埋伏。”
“有埋伏?在哪?”司徒斐戒备起来,虽然疲累依旧如一把出鞘利剑。
暮白看向木屋,又扫视了木屋后,侧耳听了一阵“三流高手二十三个,二流高手七个,一流高手两个。”
司徒斐咬了咬牙去扶暮白“那我们还是继续走水路吧。”
暮白没动,他站得很直“跑不掉,他们来了。”
暮白说的没错,三十几号人见二人下船却并没有想要进屋的样子,仗着人多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长脸汉子与短打青年,公羊辰却并无踪迹。
“暮白你上船!我拖他们一下!”司徒斐执剑拦在暮白身前将暮白与三十几人隔开。
暮白被司徒斐的动作弄得一愣,这是……被保护了?
二十年,暮白有生二十年多半独自一人,就算小时候被娘保护过,但面对暮振江的毒打,娘只能在一旁哽咽不敢相护,只有结束时,娘才会抱着暮白哼着曲儿哄他入睡。
“睡吧孩子……睡着就不疼了……”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睡着还会被疼醒。但是,若自己不睡的话,娘会难过的……
“怎么了?快上船啊!”见暮白没动,司徒斐急声催促道。
暮白提一口气,纵身上船,现在不是相互推辞的时候。
上船,解舷,几个动作下来已经满头冷汗。断箭在身体里来回摩擦,与骨头摩擦出咯咯的响声。
本就离得不远,三十几人见暮白要逃尽数运起轻功杀来。
司徒斐一把剑舞得生风,意图挡住冲向小船的人!但他一人终究势单,最先冲上来的长脸汉子和几个人已然掠过他奔向暮白!
暮白冷哼一声,内力运转屈指连弹,铁莲子带着尖啸破空而出直冲几人面门而去!几人之中有两人躲闪不及脑袋飙起一团血花,接着是脑浆,红红白白!
长脸汉子没有躲闪,九环刀猛力一挥,锵锵两声将射向他的铁莲子磕飞,一时间虎口剧震,一把九环刀几乎拿捏不住!长脸汉子虎吼一声,一跃三丈,九环刀劈头盖脸向暮白斩去!
暮白两颗铁莲子未能结果长脸汉子,指间又是一道银光闪过,暗器——封脉针!
封脉针极细,质软,若是没入人体根本无迹可寻!无药可医!但因为质软需要更强的内力才能驾驭。暮白已是强弩之末,不然怎会让司徒斐在前挡住敌人?
不能让人近身,近身所用兵器必是长刀,这个状态用刀,找死!
强运内劲,在生受一锤重击之时,经脉已受创阻塞,这样使用……管不了这许多!
经脉被压迫,发出可怕的吱吱咯咯的声音!
封脉针如同一道银电,划破暮色直直钻入长脸汉子眉心!又从后脑钻出!
不是他不想躲!长脸汉子尽力躲避却只能看见那道银光带着死亡的气息,逼近再逼近!没有疼痛!一瞬间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暗器钻出脑袋发出的爆鸣,声音后于暗器!!这是什么速度!!!
长脸汉子的身体带着惯性摔向船舱,暮白一刀将其劈入水中,身体被斩成两截!临岸的湖水瞬间泛起血色,内脏流出!
与司徒斐战成一团的短打青年厉声长嚎!一枪将司徒斐逼开丈许,合身冲向暮白,状若疯虎!司徒斐蓦然回头,想去阻拦,奈何又被人围住只能大叫一声“暮白小心!”
杀气!
扑面而来的杀气!
令人绝望窒息的杀气从暮白身上蔓延开,他盯住青年,犹如一只饿狼!
短打青年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冲向暮白的脚步一转开始游斗!
现在的暮白是一只困兽,气力已竭只凭意志强撑。只要不断缠斗,他们便能将暮白击杀!
暮白执刀的手微微发颤,每次格开长枪都能清晰的感到体力的流失。
迟早……会死……
不!怎么能死在这?!
暮振江!还没有找到暮振江!!怎么能死!!!
暮白左手握住刀柄,第一次,双手执刀!
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每一条经脉都在呻吟,所有力量,所有精力全部灌注在这一刀,要——一击必杀!
暮白杀气收敛,一切犹如静止!
青年舌绽惊雷,一枪带着雷霆之势刺下,“死来!!”
司徒斐分神,暮白似是引颈受戮一般动也不动,不由大急“暮白!!”
一把剑,横在暮白身前破了暮白的蓄势,也挡开了青年的雷霆一击!
执剑的是个白衣书生!
几剑将青年逼走,又解了司徒斐之围,大叫一声“走!”
司徒斐与白衣书生提气一跃,飞身上船用内力击打水面,小船如离弦之箭转瞬飙远……
青年被剩下七人围住,只这一会,便折了二十四人!其中便有彭蠡三杰的老大——长脸汉子。
“姬先生不会有事吧?”其中一个道,他的一只眼睛被司徒斐挑瞎却愣是没有呻吟,是条汉子!
青年摇头,“这是二哥的主意,若不是他,咱们怕是都要死在这里。”
回想刚刚,青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暮白哪里是引颈受戮!分明是在蓄势——一击必杀!当时看不清形势,以为可以结果暮白,最后若不是二哥挑开他,估计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自己!
那给将青年截住的赫然便是——公·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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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中,暮白盘膝斜倚在舱内,司徒斐在书生的帮助下给自己处理伤口。
“你是何人。”暮白看向书生眼神冷冽,似乎刚刚为自己与司徒斐解围的不是这人,他——并不领情。
司徒斐好心,皱眉道“暮白,这位先生救了我们。”
暮白似是没听到司徒斐的话,冷声道“你有何目的。”
司徒斐刚欲说什么,被书生拦住。
书生倒是好脾气,笑了笑道“路见不平而已,阁下又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暮白冷哼一声“路见不平?怕是没安好心。”
书生脸上扬起一股怒气,泥人也有三分火性,“阁下未免欺人太甚!若怀疑在下不安好心,在下这便离开!”说罢往舱外走。
司徒斐赶忙一把抓住书生“先生莫怪,我朋友是太过小心,并没有要赶先生走的意思。刚才,多谢先生出手相救,敢问先生大名。”
书生看了看司徒斐,见他一脸真诚不似欺人,又看了看暮白,轻哼一声转过脸去“在下姬仇。”
司徒斐抱拳道“姬先生,幸会,在下司徒斐,那边是在下好友……”
司徒斐话未说完被暮白抢先接过“宿白。”
介绍之后,暮白对姬仇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尽管暮白对谁都是一副冷淡样子,但司徒斐总感觉他对姬仇怀着很深的戒备。
姬仇顺着司徒斐力道坐下,暮白冷哼一声“现在湖中,你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姬仇瞬间起身,怒视暮白“你!”
司徒斐心中哀叹一声还是认命起身抓住姬仇,怕他伤了暮白“好了好了,姬先生坐,暮白你少说两句!”
最后两人各在船舱一角休息,司徒斐在中间无奈叹气,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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